宓銀枝一夜未眠,臉色相當不好,而她,將一切罪過都歸于月光。
怪她在月初便亮得過分。
“姑娘喝口茶,醒醒神吧!”
綠瑩伺候宓銀枝洗漱完,見她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甚是無奈給她倒了杯茶水。
宓銀枝端起來就要喝,綠瑩趕緊攔下。
“姑娘小心燙。”
這是晨日里剛沏好的茶,可燙著呢!
宓銀枝心情不爽,根本注意到這些,此時發(fā)現(xiàn),手指間還留有茶杯的熱度。
“姑娘為何事煩心?”作為一個貼心的丫鬟,綠瑩覺得,她應(yīng)該適當?shù)年P(guān)心一下主子。
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她這個主子都是沒心沒肺,完全不需要這些。
宓銀枝撐著腦袋想了想,覺得和綠瑩說說也好。
“昨晚和哥舒鬧脾氣了,該怎么哄?”
鬧脾氣?綠瑩疑惑,平日里鬧的脾氣還少嗎,也沒見她煩心過,更遑論是去哄王爺。
一般都是王爺屁顛屁顛的跑來求原諒的。
綠瑩柳眉微蹙,想來這次的脾氣應(yīng)該不小。
“明日七夕,姑娘何不帶王爺出去逛逛,到時候再買點小玩意兒哄哄?”
對綠瑩來說,她們那沒節(jié)操的王爺,隨便哄哄就能嘚瑟半天,到時候再送個禮物,還怕他繼續(xù)生氣嗎?
宓銀枝眨眨眼,嘴角裂開一抹笑……
可混了一天,都沒見過哥舒賀齊,看來是氣的不輕。
晚飯后,日頭西斜,晚霞鋪滿了大地,宓銀枝心煩意亂的摧殘著剛移植的草木。
人都沒見著,想去撫慰撫慰都找不到?jīng)]機會。
宗心雖然說,哥舒賀齊是去協(xié)助南蠻皇處理朝政,可她心知肚明,他又何嘗不是想要避開她?
昨晚風輕云淡的笑笑說不介意,其實內(nèi)心還是在意的吧!
堂堂王爺,二十有四了還沒成親,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也是挺委屈的。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來求個歡,卻被拒絕了,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能不委屈呀!
宓銀枝想到這里突然頭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完了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隨意的扔出一顆小石子,在池塘中濺起層層漣漪,驚動傍晚時光。
溫月容就是迎著那淡淡的夕陽走來的,陽光撲在身上,染上了一層朦朧的暈色。
而夏日里,衣衫單薄,光線似是能透過薄薄的夏衫,偷窺那姣好的腰身。
宓銀枝心中有氣,一顆鵝卵石就這般擲了出去。
溫月容沒有躲,石子恰恰從他耳旁飛過,卷起了細發(fā),又墜落。
溫月容轉(zhuǎn)眸看了一眼,在宓銀枝身邊的石凳上坐下。
擁著晚霞,撫著晚風,嬌俏的小女子和清朗的笑公子,宛如一幅畫。
一旁的綠瑩心里咯噔一下,感覺不妙。
暗中的宗蝦也到了明處,戰(zhàn)到了宓銀枝身后,看溫月容眼神非常不友好。
“小枝在生氣?”
“既看出我在生氣,就不要惹我!”宓銀枝又擲出一顆石子,打出了十多個漣漪。
溫月容輕笑,宓銀枝發(fā)現(xiàn)他近來很喜歡笑。
只是淡淡的笑,若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只道是他近來心情很好。
“昨晚本座夢到小枝了。”
宓銀枝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側(cè)目看向溫月容,想到了她昨晚做的夢。
“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什么?”
“昨晚的夢,是不是你搞的鬼?”
溫月容一臉無辜,問道:“你做什么夢了,難不成也夢到本座了?”
宓銀枝愣了一瞬,懷疑的看著他。
“我做了什么夢你還不知道嗎?”
“你做了什么夢本座怎能知道,本座現(xiàn)在是肉體凡胎,可沒有入夢的本事。”
宓銀枝面皮忍不住扯了扯,太陽穴也是突突的跳。
所以,那個夢真就是她的夢?
“小枝夢到了什么?該不會是夢到了本座吧?”
宓銀枝瞪了他一眼,怒氣沖沖的走了,踏碎了一地的夕陽。
溫月容幽幽的看著她離去,嘴角又牽出一抹笑。
心道,可不就是本座的手筆么!
曲藝說,心里防線攻破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溫月容深以為信。
哥舒賀齊之前給宓銀枝的院子叫辛夷居,后來知道了這辛夷枝的其他寓意之后,直接將牌匾都拆了。
遂以宓銀枝現(xiàn)在還是住哥舒賀齊的立德殿,屋子也是挨著他的主屋的。
宓銀枝沒想到,到門口就撞上了剛回府的哥舒賀齊,想起剛才在湖邊見過溫月容,居然會有些心虛。
哥舒賀齊看了她一眼,隨后將視線落在宗蝦頭上,宗蝦雖啥也沒說,但光從她臉上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他們見了溫月容。
“阿枝干嘛去了?”
宓銀枝見他臉上還是溫和的笑,還是那般寵溺的樣子,突然眼中眼中酸澀。
垂著頭說了聲消食。
也不知道哥舒賀齊是個什么心情,心中倒覺得委屈了。
哥舒賀齊那桃花眼染上復雜的神色,兩人在門口站立良久,終是上前拉住了宓銀枝的手。
“夜了,去睡吧,明天七夕,帶你出府玩。”
宓銀枝猛的抬頭,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哥舒賀齊已經(jīng)將她推進屋內(nèi),轉(zhuǎn)身離去。
若說不氣,那肯定是假的。
堂堂王爺,求歡被拒,還是對著自己喜歡的姑娘,落了面子,心中肯定不爽。
可看著宓銀枝那委屈的小樣子,他又怎能狠得下心去不理她?
想著明日的事,哥舒賀齊望了望天,嘴角微微上揚。
七夕今宵看碧霄,牽牛織女渡河橋。
七月初七這日,宓銀枝早早的起床,想和哥舒賀齊商量一下晚上出去玩,順便服個軟,沒想到又吃了閉門羹。
“王爺進宮了。”
“又進宮,他這兩天都在忙什么?”宓銀枝更愿相信哥舒賀齊是不想見她,故意躲著她。
可,哥舒賀齊也不是這般記仇的人呀,難道真的傷心了?
宓銀枝撓了撓頭,心一橫,又為難起管家了。
宗心擦了擦額角并不存在的汗珠,唯唯諾諾的為哥舒賀齊辯解。
什么宮中有事,皇帝生病,什么曲翼來犯,整軍受纓。
小小管家,倒是把國家大事摸了個透。
宓銀枝陰陽怪氣道:“管家倒是關(guān)心國家大事。”
宗心驚出了一身冷汗,想要解釋。
宓銀枝選擇不聽,還是得趕緊想想,怎么把那祖宗給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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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三更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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