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師父。”

    那是月初寒的聲音，鶴冰在幻境中聽見了她的聲音，那是他所有幻想中最美好的事物。

    但太過美好，那就是虛假的自我欺騙。

    “蠢霜還等著我去接她出樓呢。”

    鶴冰睜開眼，瞳孔不再是因碧瞳丹作用的青色，而是恢復(fù)成了他本來的青藍(lán)混色。

    “不愧是靈主，這么快就破除了我的幻境。”南宥并不驚訝，他曾預(yù)想過，鶴靈族靈主鶴冰定是已入隨心之靈的境界，雖說要破開自己的幻境需要費(fèi)點(diǎn)力氣，但絕不會深陷其中。

    不過，他營造的幻境本就不是為鶴冰準(zhǔn)備的，而是想用這一短暫時(shí)間解決沙芷雁罷了。

    鶴冰一醒，立刻回頭尋沙芷雁的蹤跡，這才發(fā)現(xiàn)她已離地不過百米，他若想向下俯沖救人定然來不及，凝霜銀雪劍又受禁錮靈器的鐵鏈牽制，她便無法御劍升空。

    鶴冰只能再以靈術(shù)幻化出一條水龍緩沖其下落速度，使沙芷雁安全落地，地上的靈士眾多，但她只要恢復(fù)清醒的狀態(tài)，便能以劇毒防身，遠(yuǎn)比在這空中安全。

    事實(shí)上，留住沙芷雁的命對南宥亦是有用。

    原因很簡單，她知道雁靈族靈軍的駐扎地，而他需要這么一個(gè)送上門來的探路者。

    因此，即使鶴冰沒來得及援助她，他的屬下也會出手保她落地。一切都在他的計(jì)劃之中，南宥舉竽再奏，空靈的樂音回蕩在空中，雜亂的雨聲被其完全覆蓋，似有輕飄飄的羽毛舞于空中。

    越是美麗的東西，越多刺。

    鶴冰不敢有一丁點(diǎn)懈怠感，頓時(shí)咬破指尖，見其滲出一滴血時(shí)，大喝道：“萬鶴群舞。”

    同樣是一道范圍性的靈術(shù)。

    二者不相上下，與南宥所謀劃的略有偏差，可他也只付之一笑，沉聲道“靈主果然比殿主有意思得多。”

    “你是想稱霸靈界？”鶴冰說話時(shí)，其右手在背后不住地顫抖，方才他是以精血施術(shù)，對自身會造成極大的反噬，是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

    鶴冰掩飾得很好，但南宥依然看出了他驟然的虛弱，“你說的沒錯(cuò)，靈界的霸主也只會是我，絕不是某些螻蟻可以阻攔的。”

    一口鮮血入喉，鶴冰咳嗽了兩聲，笑著說：“他族不會坐視不管。”

    “他們當(dāng)然不會，聰明人會選擇和談。”

    “難道中州鳳靈族也甘愿臣服于你？”

    “遲早會。”南宥不再吹奏，轉(zhuǎn)瞬速移到鶴冰面前，揪住他的衣襟，在其耳畔輕聲道：“你是鶴靈族的異類，我也是異類。”

    “鮫靈族人絕不可能飛行，你是……”

    收回幽水之竽，南宥抓住鶴冰的手腕，迫使他戴上了施有封印的鐐銬，說道：“猜對了。我的父親是雁靈族人，他能以風(fēng)御劍，我也能。”

    這一解釋清楚，鶴冰才注意到南宥踏于腳下的那柄吊著一片紫鱗的長劍，恍然大悟，“是你蠱惑了他們。”

    南宥大笑，“我只是把靈術(shù)用到了該用的地方。”

    鶴冰舉著手上的鐐銬，說道：“利欲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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