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一停下車，宋凌就立即解開安全帶奔向了警局內。
“今天晚上他突然來投案自首，說人是他殺的，跟尹鑫沒有半點關系。”
“人呢？”
“還在里面錄筆錄。”
“我去看看。”
“宋姐，宋姐。”
等秦棠到大廳的時候，只看到了宋凌極速奔跑的背影，她紅唇緩緩上揚，終究是找人頂罪了，不過她倒是覺得，這件事情，越多人牽扯進來越好。
“秦律師。”
“她一向都這么風風火火嗎？”
反映過來她說的是秦棠，一旁的男孩嘆了口氣：“今天剛剛一審，效果又不好，沒想到晚上又出這事，能不著急嗎？”
“我記得不是還有一個目擊者嗎？”
男孩想了想：“你是說那個打電話給救護車的？”
“嗯。”
“應該……不算吧，他說他就是一個過路人，碰到有人暈倒了，就幫忙打個救護車。”
秦棠思索的片刻，若是如此，用手機打不好嗎？她還真不相信，這年頭誰沒有手機。
退一萬步講，即便對方沒有手機，找誰借都行，畢竟現在用公共電話的沒有幾個。
除非，他不想讓人知道。
那么這個打電話的人可能就是樊濤，又或者是于銘，包括另一名目擊者。
但是無論如何，總歸是有一名目擊者的。
“不管是誰，都無從查證了，那里壓根沒有攝像頭，之前宋姐也派人去調查過了，指紋也被擦得一干二凈，這條線索等于是斷了。”
秦棠不再言語，她現在還真沒有想到什么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如果能找到打電話的這個人，或許會對案情有幫助。
“葉律師。”
秦棠聽到聲音，正巧抬頭對上了葉呈鋒的眼睛，銳利而敏捷。
“葉律師好。”
葉呈鋒似乎沒想到秦棠在這里，有些吃驚。
“我……”一旁的男孩咳嗽了兩聲：“我去看看宋姐。”
神仙打架，他還是不摻和的好，他像逃一樣的離開了現場。
“你先去開車吧。”
“是。”葉呈鋒一旁的助理也提前走了出去。
剩下秦棠，只是靜靜的看著葉呈鋒，目光有些躲閃。
葉呈鋒邁開步子，向秦棠走過來：“你怎么想的？跑來摻和這種事？”
秦棠看著葉呈鋒，握緊了自己的手指，低垂著眼瞼。
“我已經跟你說了，我接了這個案子，讓你別插手。”
“我只是擔心。”
葉呈鋒拉了拉領帶：“如果在人證物證都充足的條件下，宋凌依然打輸這場官司，是她本事不行。”
秦棠失笑：“但是葉叔叔，您能保證，尹瑞平他不在背后做小動作嗎？他能讓尹鑫坐牢嗎？你明知宋凌這場官司可能會輸，為何還要阻止我。”
葉呈鋒嘆了一口氣：“嘉禾，這世間上的事只有時間來證明，尹瑞平總有法律來約束她，你一味的插手，只會讓自己陷得越來越深。”
秦棠看著葉呈鋒，雙肩下沉，紅唇微顫。她的目光，是如此的執拗，又帶著些許哀傷，些許堅定。
“不可能，永遠別打著為我好的幌子來勸我，許嘉禾已經死了，在當年的那場火災中燒得面目全非。”
“嘉禾。”葉呈鋒抬手，還沒有觸碰到秦棠的那一刻開始，停在了半空中。
“我不想讓你活得那么累，你媽媽臨走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她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他們，我媽媽就能自己照顧我，又怎會委托于你呢？”
秦棠向后退了兩步，又一種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著葉呈鋒，她曾經的師傅。
“雙拳難敵四手，一時的勝利不代表什么，你一個女孩子，長期這樣下去我怕你會吃虧。嘉禾，我真的很擔心你，他們個個不是善茬，等有一天發現了你的身份，可能受傷的就是你。”
葉呈鋒承認，他當時接手這個案子也是聽說對方找了秦棠，他認為秦棠一定不愿意打這個官司，所以他便順理成章的接了。
今天在庭上，宋凌已然接不住他的話，所列舉出來的物證不過就是醫院的鑒定，并沒有什么實際的，證人也反水，導致原告完全處于不利的狀態。
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想來肯定是尹瑞平在背后動了手腳。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宋凌能力不行，是她的問題，自己亦沒有放水這一說。
可是他沒想到，許嘉禾這丫頭還是插手了，這么多年，她改頭換面很好，可是每每遇到這些事就沉不住氣，若是太激進，遲早會被有心人發現，到時候自己也保護不了她。
“你大可以放心，林越叔叔如今還在，已經沒有人懷疑我的身份，我既然敢幫宋凌，肯定做好了萬全的對策。”
葉呈鋒疑惑的看著她，不解。
“所以，現在是將罪名都推給了于銘嗎？”
“算是吧，現在上面再給尹瑞平施壓，他想快點解決此案，他應該知道了今天下午你們去找了樊濤，所以晚上于哲便來認罪了。”
“可是，死者身上沒有他的指紋，傷口大小跟他的也不吻合，他壓根就沒有動手，認罪就能認定是他嗎？”
葉呈鋒看著秦棠，有些無奈。
“你還記得，你爸爸的案子嗎？”
秦棠心中頓悟：“可真是可悲，就這樣定了罪，匆匆結案，二審都不需要了。可是這世界上的事，哪有這么多盡如人意的。”
“你最好別插手，尹瑞平他是廳長，整個警局上下難免有效忠他的人，他跟這個案子的法官也有私交，即使你找到了證據，也不一定能拉下他。”
“那就謝謝葉叔叔提醒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秦棠說完就快步走了出去，一上車又立馬拿出了手機。
“是我，秦棠。”
“怎么了？”
“拜托您找人調查一下審理尹鑫這次案件的法官，找人盯著他，看看他跟尹瑞平有什么往來。”
“你知道什么了？”
“夫人，如果您想除掉尹瑞平，就乖乖聽我的。”
電話那端頓了一下，隨即便應了下來。
“我會處理好的。”
“那就多謝夫人了。”秦棠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在一旁的副駕駛。
她還不相信，不能把尹瑞平拉下馬，這個世上，就沒有人能夠一手遮天，尹瑞平如此，柳蘭茜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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