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辦公室里就坐滿了人,程鈺跟林棠坐在秘書那一桌,一切也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
等到程祁臨進(jìn)來坐下的時候,會議才真正要開始了。
程鈺看了旁邊正襟危坐的林簡,糾正了自己的領(lǐng)帶,便雙手放在了電腦鍵盤上,等待著會議的進(jìn)行。
“行,那我們開始吧。”程祁臨喝了一口茶水:“會議材料都發(fā)在大家桌子上了,這周辦公會,各部門有什么其他匯報的嗎?”
見會議室鴉雀無聲,程祁臨便心里明白,又繼續(xù)開口:“那就由財務(wù)部先來匯報吧。”
“是的,董事長。”
“我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桌子上的材料,我們公司今年……”
“這什么啊?”
“這是明天的會議資料,怎么今天放這里了?”
程祁臨皺起眉頭,看到在場的人交頭接耳,又隱約聽見了資料錯誤,他一把拉過自己面前的資料,翻開第一頁便明白了。
“這秘書辦事不牢靠啊。”陳邵寧合上手中的資料,搖了搖頭。
程鈺看見突發(fā)這種情況,還不知是為什么,只知道說資料錯了,可是他清楚的記得沒錯啊,他明明都是按照林簡給他的資料放的,怎么會錯?
而一旁的林簡,則是立馬拿起了一旁的會議資料。
“這是明天的。”
什么?程鈺不明所以的看著林簡:“我都……是按照你給我的資料啊。”
“林秘書。”
“是。”林簡立即走了過去:“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我馬上處理。”
“林秘書,你又不是第一天工作了,怎么會發(fā)生這種錯誤,好好的一場會時間就被你耽誤了。”
陳邵寧也是絲毫不留情面,看見程鈺的臉色不好,他便立刻明白,應(yīng)該是這小子搞砸了,還需要一個女人給他收拾殘局。
“非常抱歉,我以后不會出現(xiàn)這種錯誤了。”
程祁臨很是不悅,又沒有多說什么,看了一眼程鈺,便揮了揮手:“趕快換過來。”
“馬上。”
程淮禹扭頭看著程鈺,目光里盡顯鄙夷,可還真是有趣,這都不用他出手,這小子就頻繁出錯,要是他存心不讓對方好過,那只怕程鈺一周都待不了。
程鈺緊緊握住了雙拳,一向活潑的他,就這樣受到了眾人的注視,他們那像是已經(jīng)看明白一切的鄙夷眼神,讓他深深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jìn)去。
誰不知道他是林簡助理,林簡工作這么久,自然不會出這么低級的錯誤,在其他人眼中,現(xiàn)在就是他犯了錯誤,還要林簡幫自己擔(dān)負(fù)責(zé)任了。
一場會就這樣在他擔(dān)心而且焦慮下度過了,雖然后半場再沒有發(fā)生什么問題,但是程鈺的心,卻還是被會議資料的事牽引著,等到眾人散去之后,他自然有些低沉。
“行了,沒多大點事,以后注意就行了。”林簡正在回收資料,還不忘安慰他幾句。
“我怎么會犯這些低級的錯誤呢?”程鈺有些自責(zé):“我應(yīng)該出發(fā)前檢查一下的,也不至于發(fā)生這種情況。”
林簡抱著資料:“都是辦公會封面,所以跟我給你的資料沒有什么差別,參會人數(shù)也差不多,弄錯也很正常。”
“這……不是你給我的資料嗎?”
“什么?”林簡疑惑的看著程鈺。
“這就是你給我的資料,我一直當(dāng)桌子上沒動過啊。”
林簡蹙起好看的秀眉:“可是我之前檢查過了,我給你的的確是今天會議的,至于后面怎么會變成明天的,我也不清楚,你確定你沒有換嗎?”
“沒有,我中途一直放在桌子上。”
“哦。”林簡尋思了片刻,又繼續(xù)問道:“那你有離開這些資料嗎?”
“除了總經(jīng)理秘書來找我……”程鈺突然閉上了嘴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驚訝的看著林簡。
林簡給他的肯定是對的,他忒沒有動,如此中間肯定會有人動手腳,中途只有程淮禹秘書一個人過來,所以當(dāng)時他是不在資料面前的。
自從上次知道程淮禹對他的態(tài)度之后,不管何事,他現(xiàn)在都會懷疑上對方,甚至他覺得,除了程淮禹,沒有人能干出這事來。
林簡也恍然大悟的樣子,淡淡說道:“既然如此,下次注意就行了,沒什么好生氣的。”
“我還以為進(jìn)公司當(dāng)面為難我呢?”程鈺失笑,還真是愛背后捅刀子。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嗯。”
林簡抱著資料,一身西裝站里,靜靜的看著程鈺的背影,面色依舊十分冷靜,好似剛才的事完全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好像,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可真是丟人。會議資料也能搞錯。”陳邵寧還忍不住跟程淮禹吐糟:“怎么會有這么愚蠢的人,發(fā)資料前都不查一下嗎?”
“誰知道呢,不過我覺得以他的智商,即使查了,可能也分不清楚。”
“哈哈。”
“程淮禹。”
正當(dāng)程淮禹跟陳邵寧聊得很起勁的時候,程鈺從一旁的電梯走出來,一臉憤慨站在了兩人面前,讓程淮禹都有這疑惑,看著他剛剛嘲笑的男人雄赳赳氣昂昂站在他面前,一是覺得好笑,二是也不知道找他干什么。
“這是干什么?公司有職位之稱,你可別忘了。”
“好一個總經(jīng)理。”
程淮禹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自己辦事不力別找我出氣。”
“這樣有意思嗎?”
意思?程淮禹嚴(yán)峻的臉上涌現(xiàn)出了絲絲狐疑:“什么意思?”
“找人偷換我的資料,不是你做的?”
什么?程淮禹好像覺得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還真的沒有見過像程鈺這樣厚顏無恥的人,明明自己犯了錯。卻還覺得是自己坑害了他。別說他沒動手,就算是動手了,也不會找這種低級的手段好嗎。
“我跟你說了,我進(jìn)公司不過是想好好工作而已,并不想搶你的地位。”
“所以,關(guān)我什么事?你自己工作能力不行,就別將帽子往我頭上扣。”
“是不是我往你頭上扣,你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你讓秘書來拷貝PPT,又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秘書?程淮禹扭頭看著陳邵寧。
“今天總經(jīng)理匯報,拷PPT不是很正常的么?”陳邵寧在一旁插話。
“正常。”程鈺冷笑起來:“那你倒是說說,為什么林簡好好交給我的資料就變成明天的。”
“與我何干?”程淮禹覺得不過都是程鈺找的托詞而已,他本來沒干過這事,秘書也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
“好一個與你何干?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意見,但是若是想對付我,就直接過來,別在背后捅刀子。”
程鈺的看著氣勢洶洶的程鈺,薄唇勾起,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小子膽子這么肥。
“程鈺,這不是你家。沒有人會讓著你,誰看不慣你自然就出手了,職場就是這樣,沒人會當(dāng)面跟你說你哪里做的不好,你若是連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了,那還是趕快回去找你媽吧。”
“若不是你……”
“別一直從我身上找原因,首先捫心自問,你自己最后一刻檢查了嗎?沒有吧,如果你檢查了這些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嗎?即使別人想害你,也是你給了他人可乘之機(jī),怪不得誰。”
“是,我是不懂,可是我也在學(xué)習(xí),我自問這么多年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程鈺,你現(xiàn)在還跟我講什么兄弟情誼嗎?”程淮禹嗤笑一聲:“你要對我做什么就盡管做吧,無所謂,我也并不是很在意。再說,即便你做什么,也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傷害,畢竟我也不像你,玻璃心。”
程鈺覺得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明明是對方陷害了他,卻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讓他心里越發(fā)不爽。
“怎么?是覺得離開了你媽媽的掌控,心里不痛快了?”
程鈺還想說些什么,但是看著程淮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程淮禹種種行為都在告訴他,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一個笑話而已,他程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程鈺冷冷的瞥了對面兩人一臉,轉(zhuǎn)身便離去了。
“看來真是很生氣。”看著程鈺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陳邵寧對上程淮禹的眼神,又搖了搖頭,溫室中的花朵。
“別管他,就算他再生氣,也不能干出什么事情來。”
“我可沒空管他,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工作。”
*
“是快到夏天了,所以沒有那么忙了嗎?”
“那是你,我看秦律師一直都很忙。”
秦棠看著兩個同事靠在沙發(fā)上,一邊嘆氣一邊感嘆生活不易,便端著水杯走了過去。
“沒有那么忙,休息不好嗎?”
“不好,我還要掙錢養(yǎng)家了。”
“就是。”
秦棠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點了點頭:“你們平時也不過養(yǎng)自己吧?”
“你這樣拆穿我不好。”
“就是。”
秦棠含笑,喝了一口水,大概天氣快熱了,大部分人應(yīng)該都懶得動了,她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工作,她可是什么時候都無法懈怠。
“要不咱們這個周六去玩玩吧。”一旁的同事提議,正好沒有那么忙,何不借此機(jī)會出去玩玩呢?
“要去你去吧,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
“你不是沒事嗎?”
“誰說我沒事,我這個星期要去看盧律師。”
秦棠目光灼熱,看著對方,盧律師?
“你是說盧博?”
“你怎么知道,就是盧博律師,他剛剛從國外回來,正巧我爸認(rèn)識他,就準(zhǔn)備帶我去拜訪拜訪。”
“哇!”一旁的同事若有所思:“你們說的難道是當(dāng)年名震江湖卻又金盆洗手的盧律師?”
一番話倒頗有那么些許豪情壯志。
秦棠放下水杯:“與其拜訪她,不如來拜訪我更為合適,難道不是嗎?”
“秦律師你別開玩笑了。”
“你不覺得我比他優(yōu)秀嗎?”
一旁的同事看著秦棠,沒開口,秦棠的實力她是知道的,可是盧律師他也同樣優(yōu)秀,當(dāng)年可是整個律政界都知名的TOP1。
“看來我沒有他厲害。”
“不是的。”怕秦棠誤會,一旁的同事又立馬補(bǔ)充了幾句。
“我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是盧律師,他很優(yōu)秀,又比較善良,會體恤受害人的痛苦,就是不為五斗米折腰。”
“怎么一個不為五斗米折腰法?”秦棠走到辦公桌旁,目光清冷,若有若無的看著地上。
“你看當(dāng)年許家的案子,死了那么多人,但是許家有錢啊,要不然怎么會請來盧律師呢?可誰知道盧律師最后半途硬是退出了,不肯賺這昧良心的錢。”
“什么叫昧良心的錢?”秦棠扭頭,面色平靜,波瀾不驚,但是語氣卻不佳,讓人有些許壓抑感。
“許家害死了那么多人,本身這個官司就不可能打贏。”
“哈哈。”
“你笑什么?”
秦棠盯著對方的眼眸,紅唇勾起一抹笑容:“如果是我打這個官司,我可不會這么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別人既然花錢請了你,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最后在最后一刻放棄自己客戶,是罔顧職業(yè)道德。”
“沒有這么嚴(yán)重吧?”
一旁的女同事想了想:“不過也是這個道理,許家當(dāng)時已經(jīng)那樣了,就算他不退出也估計贏不了,可是就是因為他這一退出,害得許家最后成了那副模樣。”
“但是……”
“大概是我不善良吧,畢竟像我這種只喜歡錢的人,可不在乎這些呢?如果你見到盧律師,請幫我問他一聲好,日后如果有機(jī)會請他出山,興許我還可以跟他來一個對手戲。”
“沒問題,不過你想跟他打?qū)觯烙嫼茈y。”
是嗎?秦棠轉(zhuǎn)過身去:“沒關(guān)系,等多久我都愿意。”
畢竟是這么優(yōu)秀的人呢?
畢竟在她媽媽將所有身家拿出去請他作為律師之后,又被陳邵寧收買,從而拋棄為她已在ICU重癥監(jiān)護(hù)室快要離開的父親洗涮冤屈的人。
善良這個詞,還是諷刺啊。
當(dāng)年的盧律師可是毫不留情的將他們許家給拋棄了,用來換自己飛黃騰達(dá),現(xiàn)在還真是飛起來了。
好像,所有人都聚到一起了,那么事情,也就好辦了。
*
“還沒有來嗎?”陳邵寧又看了一眼手表,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可是客戶還遲遲不來,這是耍著他好玩?
“我剛剛打電話,顯示無人接聽。”
陳邵寧皺起眉頭,他怕不是無人接聽,是對方壓根就不想接吧。
“再等等吧,不來我們就回去。”
陳邵寧很是狐疑,不懂這個Eric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卻不見人影,卻又一再要求讓他接機(jī),耗費了一下午的時間在這里,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真是糟心。
就這樣,他繼續(xù)在機(jī)場等著,距離剛剛的時間又過去了半小時,才接到對方的電話,說是自己有事就提前走了,下次有機(jī)會再一起吃飯。
他頓時心情異常不好,這不是有毛病嗎?讓他來等,卻又這么對他,果然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他不期待下次見面,可是他期待對方到底是誰,敢這么對待他?況且他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認(rèn)識對方,不然也沒有理由會這么對自己。
還真是讓人心煩。
而另一邊他所等候的對象,卻悠哉的坐在書房喝起了紅酒,盯著照片上的人發(fā)呆。
很快,你們就會知道,比活著更可怕的東西是什么。
13年后,他終于歸來,可是在這一方土地上,卻已經(jīng)沒有他的歸宿。
爸爸、媽媽、妹妹,朋友,他什么都失去了,可恨的是這么多年來,他卻依舊沒有查出真兇,只能拿一個陳邵寧來祭天。
他重重的將酒杯給放在了地上,眉眼間盡是哀傷。
快了,一切都快了,只要他回來了,一切都有機(jī)會,他一定要好好折磨那些曾經(jīng)落井下石的人,那些表面干凈內(nèi)心卻無比骯臟的落井下石的人。
欠人的,總歸是要還回來的。
*
“唉。”
“怎么了?”秦棠看著對門伸出頭的季時硯。
“吃飯了嗎?”
秦棠搖了搖頭,又晃了晃手里的泡面。
季時硯一臉嫌棄的看著她:“天天吃泡面能有什么營養(yǎng)。”
“起碼我在吃。”秦棠打開門,剛剛準(zhǔn)備走進(jìn)去又被季時硯給拉了出來。
“我這里有食材。”
然后在她沒有回過神來之際,就被季時硯給拉了過去,直接拉到廚房,看著上面的面條,眉頭緊鎖。
食材?
“吃這個面比這個面好吧。”
真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呢?秦棠生無可戀的看著廚房的面條,手里的泡面已經(jīng)被季時硯拿走。
“很簡單的。”
“我不喜歡吃掛面。”秦棠扭頭。
“那隨便你吧,反正要么不吃,要么就自己做。”
“為什么是我做?”
季時硯看著秦棠,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充分說明了,不讓你做難道讓我做?
勉強(qiáng)理解為他不會煮面,秦棠便走了出去。
“干嘛?”
“回家換鞋子。”
“我這里有。”
秦棠“……”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