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門鈴聲,陳邵寧也極其快速的走了出去,一打開門,便看見程淮禹站在門口。
此刻的程淮禹,臉色略帶著急,眼神也有一些緊張,白凈的額頭上還帶著汗水,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陳邵寧。
“進來吧。”陳邵寧僅看了一眼程淮禹,便轉身走了進去。
程淮禹邁開步子走進了屋子:“我剛剛才知道消息。”
陳邵寧扭過頭來,看著程淮禹,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反而是笑了起來。
“我還真是不理解,你的電話從來不會關機,怎么到了這個關頭誰都聯系不上了呢?”
程淮禹將臉色瞥在一邊。沒有答話。
“不過你現在來也沒有什么用,我唯一可以幫助你的,就是想告訴你,離程鈺遠一點,你之前一直以為他很單純,其實不然,你現在就知道了,他可是在背后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所以,難保日后他不會向你開刀。”
程淮禹面色凝重,這一點他還真沒有想到,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蓋棺定論了,沒有想到中途會殺出來一個程鈺。
還真是高。
“我知道了。”
“如今我已經停職了,自然也沒有辦法幫你,所以有一些事情。還需要你自己處理。”
“我會想辦法,讓你回公司的。”
陳邵寧笑而不語,哪那么容易,他能猜到,讓他離開程氏,是第一步,至于這日后,怕是更折騰人的事情都落在他頭上了。
如今他就像是砧板上的肉,這個看不慣他,那個也看不慣他。
“不用了,就算再回公司,也沒有什么必要,如今出了這種事,我在公司股東里也沒有什么份量,日后不能幫你什么,所以不必為了我多費心思。”
“可是……”
“你在怕什么?”陳邵寧半瞇起眼睛看著程淮禹:“你會害怕程鈺嗎?不會吧,我相信你的能力比他更強,所以,不要緊,就算不依靠我,你一樣能贏他。”
程淮禹靜靜的看著陳邵寧,若有所思。
“不過程淮禹,這做人可不能心慈手軟,你就是沒有修煉到位,到現在都沒有所建樹。”
陳邵寧翹起二郎腿,坐在了沙發上,看著程淮禹,他哪兒都好,就是這顆心,還沒有徹底硬下來。
“所以,你下午再干什么?”
程淮禹愣了一下,看著陳邵寧沒有回答。
陳邵寧也看著他,剛剛他就注意到了,程淮禹目光閃躲,估計,肯定跟他想像中的不同。不過他的確很好奇,程淮禹能干什么。
“秦棠……今天喝醉了。”
“哈哈。”陳邵寧大笑了起來,原來啊。
“我在你心中比不過一個秦棠?”
“不是,只不過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關機的。”
程淮禹將臉給別過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所以你也想到了吧,這件事情,就是秦棠跟柳蘭茜在背后指使,只不過現在程鈺又跟他們混為一談了,才變成這樣,而你呢,這個時候你再干什么,居然在和秦棠一起,程淮禹,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這次的確是我的疏忽。”
“所以呢?”陳邵寧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你有什么對策嗎?還是說你覺得秦棠這種手段,只是生生氣就好了?”
“是我的問題。”
“程淮禹,你憑什么替秦棠擔責任,這次的合同沒有她,我根本就不相信程鈺能做出來,她是一個律師,只有她會選擇那種條條框框,而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著她的道,上次也是一樣,上次她將小云帶走,你還替她說話,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你大概是誤會了。”程淮禹眸色有些冷,并不認同他的觀點。
“并不是,你覺得我誤會了,其實是你自己都看不透,沒錯,女人這個東西,尤其是像秦棠這種女人,你會喜歡。但是淮禹,你要弄明白,如今對你來說,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如今需要的,不是女人,而是事業。”
程淮禹冷眸一挑:“我自己想要什么,我很清楚,秦棠,我會處理。”
“你想怎么處理?”
“這是我的事情。”
陳邵寧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當初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青春年少的姑娘,對于異性總是有莫名的吸引力,尤其是程淮禹這種從來沒有碰見過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算了,他如今自保都來不及,哪里還有精力去對付這么一個小丫頭片子。至于程淮禹,恐怕他的事情也管不了。
“行了,我去接小云放學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說吧。這段時間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陳邵寧說完便站了起來,順道拿起了一旁的車鑰匙。
程淮禹也是深感頭痛,沒再多說什么,起身走出了門。
*
“小鈺,媽媽真是太感謝你他。”
程鈺僵硬的擠出一絲笑容,看著柳蘭茜,心中卻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他終于還是不忍心自己的媽媽去承擔這種責任。
“媽,你以后還是少做這種事情吧。”
“當然,我這次不過就是為了保護你而已,但是我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你放心。”
程鈺點了點頭,又不好多說什么。
“不過如今陳邵寧走了,你辦事應該順利多了。”柳蘭茜心中暗暗竊喜,擺平了一個大麻煩,剩下的就是程淮禹身邊那些小嘍啰了,不過那些都不足為慮。
“砰!”
偌大一聲響吸引了母子二人注意,二人雙雙扭過頭。便看到程淮禹怒氣沖沖的站在門口,俊臉上盡顯生氣,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你干嘛啊,嚇死人了。”柳蘭茜拍了拍胸脯,哪來那么大火氣,吵吵鬧鬧的。
“哥。”程鈺也站了起來,略帶緊張的看著程淮禹,他已經知道了程淮禹是為什么事情而來,不然絕對不可能會這么生氣。
程淮禹看上去很憤怒,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兩個人,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步伐沉重而力氣有力道。
哥?如今聽起來,還真是諷刺無比。
程鈺完全沒想到。程淮禹上來就直接給了他一拳,他重心不問,往旁邊一倒,直接撞在了墻上。
“程淮禹!”柳蘭茜大驚,急忙跑了過去。
“你動什么手。”
程鈺捂住自己的左臉頰,吃痛的看著程淮禹,卻并未開口說話。
“閉嘴!”程淮禹瞪了一眼柳蘭茜,隨后又揪住程鈺的衣領,將他給抵在了墻上。
“程鈺,你算什么男人,背后捅刀子。”
程鈺靜靜的看著程淮禹,沒有辯解,也沒有反駁。
“程淮禹!”柳蘭茜走過來,拼命的拉著他的胳膊,奈何男女力量差距,即使她拼命去拉,還是被程淮禹一把推開了。
程淮禹直接甩開手,將柳蘭茜給甩在了地上,讓柳蘭茜就這么跟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程鈺看見柳蘭茜摔在了地上,猛得一把推開了程淮禹。
“你是不是瘋了!”
隨即。程鈺走過去將柳蘭茜給扶了起來,握住她的胳膊,又扭頭看著程淮禹。
“到底是誰瘋了,陳邵寧的事情不是你干的嗎?”
“是啊。”程鈺坦然的看著程淮禹,目光沒有一點躲閃,他年輕氣盛,向來不能容許自己被別人欺負,之前在公司的時候,他的棱角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但是最近被陳邵寧弄得實在心煩,況且對于程淮禹,他并沒有過錯。
“你還真敢承認。”
“我有什么不敢承認的,畢竟我也不是背后捅刀子的人,既然陳總自己簽了合約,那不就是他的問題么?”
“合約是怎么簽的,你我心中都有數。”
“難道是我抓著他的手,逼他簽的么?”程鈺含笑看著程淮禹:“哥,你工作這么久,不會不知道簽合約之前已經要看清楚吧,不管因為什么原因,沒看就是沒看,那么這就是他的失誤。”
“行啊,程鈺,我真是小看你了。”
“謝謝夸獎,不過你應該知道這次陳邵寧原本是想設計我的吧,而我,只不過比他搶先一步而已,所以稱不上什么小人。”
程淮禹此刻聽程鈺的話,越發覺得他以前是小看程鈺了,他壓根就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公子哥,反而是個心機頗深的人,不然如此,也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程鈺,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有放過我嗎?”程鈺反問,從始至終,程淮禹都將他當做競爭對手,從以前到現在,自己一直都是處于被動地位,而如今,他不過就是反抗一下,就覺得他罪大惡極。
可笑至極。
“所以,是你跟秦棠設計好的?”
“程淮禹。”柳蘭茜惡狠狠的看著他,鄙夷的笑了笑:“不然你以為是誰,這還需要問嗎?肯定是秦棠,如果不是秦棠,我們怎么可能這么順利。”
“媽。”程鈺皺起了眉頭,示意她別再繼續說下去。
“沒什么不能說的。”柳蘭茜雙手環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淮禹,越發覺得好笑。
“看樣子秦棠她并不會站在你的這邊,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沒有人會覺得你程淮禹能夠成功。”
程鈺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不想參與他們兩個之間的爭吵。
“其實就算你去了,也無濟于事,陳邵寧,他無論如何是得停職的。”
“所以我應該感謝你們,讓我不處于那么為難的境界嗎?”
“你要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你們在吵什么?”程祁臨站在門口,看著三人面紅耳赤,屋子里也是亂糟糟的,立馬就猜到這三個人南不愉快了。
“祁臨,你可算回來了,這淮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進門就打了小鈺一拳,你看這兒,還紅著呢。”
程祁臨看了一眼程鈺的嘴角,確實像她說的那樣,然后他又看了一眼程淮禹,此刻的程淮禹,就好像一只發狂的獅子,目空一切,看著柳蘭茜在那里哭訴,就像在看小丑演戲一般。
“你這是干什么?拳頭只會對準自家人嗎?”
“自家人。”程淮禹看著對面三人,一家三口,多么溫馨的畫面,而他呢。
他從來,都只是被拋棄的啊。
“你們,不才是一家人嗎?”
“淮禹。”
“爸,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作一家人吧,在你的心里,永遠都只有你的小兒子,你的寶貝兒子而已,你在意的永遠都不是我。”
程祁臨看著程淮禹,臉色有些僵硬。
“不過也不要緊,早在我媽死得那一刻開始,我就應該知道,我沒有家了,這里,只是你們三個人的家,而不是我的家,所以我沒有資格對你們評頭論足,你們也沒有資格對我評頭論足。”
“淮禹,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鈺他是你弟弟。”
弟弟,程淮禹呵呵笑了兩聲:“那讓你失望了,在我的認知你,從來都沒有這個弟弟,也沒有所謂的阿姨。”他鄙夷的目光落在柳蘭茜身上。
“不過你們大可以放心,陳邵寧的事情,我尊重你們的意見,至于我的工作,我自己會處理好,就不用你們假惺惺的在這里說自家人了。”
程淮禹說完便直接扭頭走了出去。
程祁臨摘下眼鏡,輕輕按了按眼睛,真是讓人心煩。
柳蘭茜嬌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就按照這樣的節奏走下去吧,這樣,程淮禹直接得玩完。
*
“這個怎么樣?”季時硯拿起一旁的魚,呈現在秦棠面前。
秦棠搖了搖頭:“最近不想吃魚。”
“你這一頓還把最近的伙食都給想好了。”
秦棠輕輕點了點頭,又去挑了一些排骨:“只想吃肉。”
季時硯:……
“以后別再讓我出來逛超市了,相比較出來逛街,我更喜歡躺在家里睡覺。”
“按理說你今天應該在加班,我幫你改善伙食你應該得感謝我。”
秦棠選完最后的青菜,便走到了收銀臺,很快就結賬走出了超市。
“你覺得陳邵寧停職期間會不會再去找別的工作?”
秦棠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季時,黑眸里好像有星星,卻閉口不言。
“算了,問你干嘛呢?你對他又沒有興趣。”
“不,他沒有這個機會。”秦棠精致的小臉上噙著笑意,靜靜的看著季時硯。
“是嗎?”季時硯將雙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看著秦棠。
秦棠我回頭看著他,思索了片刻,然后輕輕點了點頭。
“不是所有的人跌倒都能夠爬起來的。”
“呵。”車內,在漆黑的夜色下,迎合著路邊的燈光,一手抓住方向盤,一手靠在車窗邊,目光灼熱,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秦棠跟季時硯。
他記得,這樣柔和的季時硯,他只在小的時候見過,沒想到經過這么多年,他會在別的女孩子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情。
而一旁的秦棠,則是乖乖仰頭看著季時硯,時而眼睛一眨一眨的,時而又搖搖頭,一點也不像那個尖酸刻薄的女人。
不,應該是只有對她厭惡的人來說,才能被稱為是尖酸刻薄吧。
那兩人時而交流,時而并肩而立,慢慢的走在人行道上,看上去甚是相配。
甚是相配,金童玉女。
曾經也有人這么說過,季時硯跟許嘉禾,乃是天作之合。
而如今,他跟秦棠,在自己的視角里,格外刺眼。
愛情啊,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他眼中的季時硯,是可以為許嘉禾守一輩子的人,這么多年來,他做到的。
可是時至今日,又出現了一個秦棠。
所以,為什么是秦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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