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嘆了一口氣:“為什么將這些證據(jù)公布出來呢?我記得當年發(fā)生這件事情的時候,我還很小,那次建筑物倒塌事件的確是鬧得挺轟動的,所有人都在罵許家。以至于當我現(xiàn)在看到手中那些證據(jù)的時候,我都難以置信,一個人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來,尤其是許家那種火災。”
許夫人是善良的,所以盡管她處在那種境況之下,她還是將自己所有的身家給了仆人。
“你們大概永遠無法感同身受,當一個女人,失去了丈夫,公司破產(chǎn),受著所有人的責罵,下跪向記者求情,甚至于當你覺得一切都安定下來以后,大晚上在家里,卻沒有想到,今天晚上是自己在世上的最后一遭。我也不能感同身受,所以我把它交給了大眾評判。”
柳蘭茜關掉電視,心情煩悶至極,本來趙宇被抓已經(jīng)夠讓她心煩氣躁的,如今這個記者居然還出來公開指認。
好了,這下誰都不能動那個記者了,他也可以安然無恙繼續(xù)報道了,可是自己呢?
柳蘭茜紅色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她不甘心,她謀劃了一輩子,如今連栽在誰手里也不知道。
程祁臨從一旁推門走了進來,神色也略顯疲憊,一進門就將手機給扔在了桌子上。
“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如果現(xiàn)在去網(wǎng)上,還能看見警察局的聲明。”
柳蘭茜迅速拿起手機,順著點進去,果然發(fā)現(xiàn)了警方的聲明。
“什么叫對所有相關人員嚴肅處理,你沒有……”
程祁臨坐下來,身子向后一靠,右手按壓著眉心,有些煩躁,但是他沒有說話。
“所以,那群膽小鬼也怕了嗎?”
“早該想到的,事情一鬧大,來自各方的壓力必然突顯出來,到時候誰都不頂用。”
“那我怎么辦?”柳蘭茜緊張的看著程祁臨,警方已經(jīng)提審趙宇了,很快也會到她這里來。
心急如焚。
“你答應過我,會救我的。”柳蘭茜殷切的看著程祁臨,他不敢相信,這件事情連程祁臨也不能擺平。
程祁臨看著柳蘭茜,眸子中劃過一絲失神,又迅速回復了。
“我會讓人訂機票,走水路,將你送去國外養(yǎng)病。”
什么?柳蘭茜不可置信的看著程祁臨,這是要她逃跑?
“陳邵寧已經(jīng)被盯上了,他逃不了,但是我可以送你出去,只要你能出去,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我不需要!”柳蘭茜立即站了起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解決方法,她這和逃兵有什么區(qū)別嗎?如果一旦去了國外,她就成了承認犯罪,為了躲避坐牢。
她就是潛逃了。
那么她以后的一生,可能都要躲躲藏藏的度過,再沒有光明,她更是無法享受跟正常人一樣的待遇。
誰會喜歡這種感覺!
更何況,還有小鈺。
“你別傻了,你不同意就只能等警察來調(diào)查你,難道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一定會有別的辦法的,對不對?”柳蘭茜雙手緊抓住程祁臨的胳膊,死死的盯著她,雖然沒有回答,但是她從程祁臨的眼神中明白了。
除了去國外,她別無出路。
可是,她不能接受,也絕對不會同意這一點。
*
“還真是難得,你找我干什么?”秦棠拉開凳子,看著程淮禹坐在他面前,面色冷靜如常,卻比平常更多了幾分凌厲。
“葉程鋒當真要接這個案子?”
“不然呢?”秦棠沒有任何意外,況且許嘉銘會找葉呈鋒幫忙,也實屬正常。
程淮禹看著秦棠,他早應該想到的,這個案子,事已至此,柳蘭茜肯定贏不了。
“話說,我?guī)湍氵_到你的目標了,你對我的承諾也應該算數(shù)了。”秦棠端起一旁的白開水,饒有興趣的看著程淮禹。
程淮禹呵呵笑了一聲:“所以你跟人合作都會留后手嗎?”
比如柳蘭茜的視頻。
秦棠攤手:“沒辦法,畢竟這個世界上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況且柳蘭茜這個人,她的不堪歷史太多了,我不過在馬路上隨便碰到一個人,就是當年她的隨身保鏢,我也只能認為是她運氣不好了。”
“秦棠,你這背后捅刀子的行徑,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秦棠紅唇勾起一抹微笑:“我本來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也從來沒覺得我是什么好人,如果你是好人,跟我合作干什么?”
程淮禹也不惱,反而笑了起來:“我會讓人去選地方,跟你開一間律師事務所。”
“不用,我自己選,我一向辦事喜歡親力親為,有其他的人碰,我會覺得不舒服。”
程淮禹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聊這方面了。
“嫂子,我有點累了,我們?nèi)ズ赛c東西吧。”許嘉禾歪著頭看著黛米,她臉蛋白白嫩嫩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樣看著黛米,即使黛米一向硬氣的女生,也覺得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很舒服,讓人不忍心拒絕。
“好,我們?nèi)ツ沁叞伞!?br />
許嘉禾心里好聽,歡快的挽著她的胳膊向前走去,可是偏不湊巧,許嘉禾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程淮禹跟他對面的秦棠。
至于她為什么認識秦棠~
許嘉禾笑了笑,輕輕拉了拉黛米便走了過去。
“淮禹哥哥,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里碰到你。”
程淮禹突然就愣住了,扭頭看著是許嘉禾,還有些驚訝。
“嘉禾,你怎么來了?”
秦棠扭頭,將目光落在一旁的許嘉禾身上。
“我跟嫂子來逛街啊。”真說著黛米就走了過來,看見程淮禹跟秦棠在一起吃飯,也是有些……不知道說什么的感覺。
她每次簡單秦棠,不是跟程淮禹在一起,就是跟季時硯在一起,她還真不知道怎么表達這種心情。
不過她還是對秦棠禮貌的笑了笑。
“你好,秦律師,程總。”
“你好。”程淮禹向黛米問好之后,又扭頭看著許嘉禾,起初是聽說她沒死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相信,不過后來想明白了,也正常。
不過他也沒有去看許嘉禾,至于原因,他也說不上來。
或許,年少的喜歡不過就是如此,隨著時過境遷,更多的,是親人的感覺。
即使現(xiàn)在許嘉禾站在對面,他的心里,卻還是平淡無奇,以至于,他都不敢置信。
“秦律師您好,我之前在雜志上看過您的采訪。”許嘉禾坐在程淮禹旁邊,笑意盈盈的看著秦棠。
“我跟你同齡,你叫我秦棠就好了。”
秦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別您啊您的,整得人多老,而且她并不認為,這女生看上去比她年輕。
“不好意思,我都忘記了,秦姐姐你幾月的?”
“我12月的”
額,許嘉禾愣了一下,那就最小的月份了,所以,還要問是幾號的嗎?
“行了,秦棠,你就別開她玩笑了。”
秦棠瞥了程淮禹一眼,并未反駁什么。
“正巧碰到了,要一起吃飯嗎?”許嘉禾也沒有等他們回答,便招呼過來服務員:“淮禹哥哥,你喜歡吃什么?”
“都行。”
“那秦棠姐呢?”
秦棠瞥了她一眼,這輩子還繞不開一個姐字了。
“不用了,我等下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秦棠說完便直接站起身來。
“我先走了。”
“可是……”許嘉禾還想說些什么,在對上秦棠的臉色時卻一言不發(fā),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那好吧。
秦棠扭頭就走了。
許嘉禾看著秦棠的背影,又扭頭看著程淮禹。
“淮禹哥哥,你跟秦棠姐很熟么?”
程淮禹搖了搖頭:“一般。”
許嘉禾暗暗想到,這也不一般啊,不過她是個聰明人,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多問,反而是扭頭問黛米去了。
程淮禹靜靜的看著許嘉禾,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就是覺得不一樣了。
許嘉禾雖然活潑,但是絕對不是蠢,而且許嘉禾情商極高,面對秦棠這種人的時候,的確不能被稱為弱勢群體。
況且許嘉禾一向古靈精怪,一向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她永遠不會被別人欺負。
難道說這么多年,這人長大了,性格也變了。
想來,這頓飯他還真是吃的索然無味。
*
在提審趙宇兩天之后,電視臺直接報道出了跟柳蘭茜勾結(jié)一起陷害許家的人,就是陳邵寧,而且也直接將他的水泥訂單甩了出來,自己他跟洪廣的密謀。
此新聞一出,又再次使得柳蘭茜出現(xiàn)在了風口浪尖上,而在新聞爆出之后第一時間,警方也立即帶走了柳蘭茜。
當然用警方的詞并不能說帶走,只能說是配合調(diào)查,可是任憑警方怎么詢問,柳蘭茜也是閉口不答,將發(fā)言權(quán)完全交給了她的律師,也就是盧博。
這也是盧博完全沒有想到的,在他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便被程祁臨叫了過去,事后才知道,是讓他擔任柳蘭茜的律師。
當年的這個案子,最后說到底他也有份,但是頂多就是被程祁臨收買,至于前面的這些七七八八,他還真沒有參與,也更談不上知道。
但是柳蘭茜這個案子,風險太大,關注度高,即使是他,也不能全身而退。
可是這樣一來,盧博竟隱隱擔心起自己當年的事跡敗露。
“你是說沒有勝算?”
“的確沒有勝算,據(jù)我所知,對方請了葉呈鋒,他的實力跟我不相上下,但是你們這邊,的確是沒有一點勝算,因為該有的人證、物證也都有了。”
程祁臨早就料到是這樣,只是他沒有想到,柳蘭茜的事情會發(fā)酵得這么快,一個月的時間沒到,對方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這個許嘉禾,還真是不容小覷。
最主要的是,即使她做了這么多,也沒有暴露身份,這才是她的高明之處。
“如果當初這個案子只在警察內(nèi)部,興許您還可以……”盧博笑了笑:“收買他們,或者暗地里處理這些事,但是現(xiàn)在你也看到了,明顯不可能。”
程祁臨陷入沉思,在想辦法,到底怎么處理這件事情更好。
“還有,您別以為柳出國事情就能解決,很明顯不可能。”盧博攤手:“她這個案子牽扯面甚廣,對于您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程祁臨扭過頭看著盧博。
“或者話句話說,很有可能,會牽扯到您。”
“我也不是沒想過。”
“既然如此,我不明白,您為何要救柳蘭茜。”盧博向來就是一個心冷的人,更何況對于女人,當時他能拋棄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站在程祁臨的立場上,救柳蘭茜是一件錯誤的事情,他并不認同。
“如果說柳蘭茜能夠承擔下所有的罪責,到時候您再開記者會表示,此事毫不知情,與您無關,并且全力配合警方調(diào)查,我相信以您的手段,很快就能全身而退。”
“你覺得我現(xiàn)在不能全身而退?”程祁臨反問。
盧博笑而不語,他相信柳蘭茜不是幕后主使,如果柳蘭茜一旦受不了招供,程祁臨可就暴露了。
“您覺得呢?”
盧博看著程祁臨,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但是短短四個字,卻已經(jīng)讓程祁臨明白了。
柳蘭茜不過就是他的一只手臂而已,況且,柳蘭茜也知道他做了哪些事情,怕就怕最后柳蘭茜受不了,招供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程祁臨還真不相信,柳蘭茜會守口如瓶,所以,他必須得采取措施。
“按照我說,現(xiàn)在您應該趕緊除去對您不利的證據(jù),同時從柳蘭茜跟陳邵寧下手,或許這樣,對手也能安分一陣,至于柳蘭茜,若是能頂下您的罪責,我相信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盧博是個精明人,他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什么才最重要。程祁臨固然喜愛柳蘭茜,可是到了這個關頭,他如何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女人,他相信對于程祁臨來說,始終是比不過事業(yè)的,況且他費了這么大的力氣才得到的這一切,怎么能毀在一個女人身上。
如果說他真的是個善人,當年就不會害死跟自己一起的兄弟,也不會任由柳蘭茜火燒許家別墅。
歸根到底,柳蘭茜只不過是無足輕重,一個用得順手的殺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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