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來了!
那把一直懸掛在言歡頭上的長劍,還是朝她砸了下來。
言歡不敢再看周亭亭的眼睛,她低著頭,聲音很輕:“我知道……對不起……”
周亭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媽,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只是…。。我實在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言歡紅著眼圈看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言歡無法表達內心的愧疚感,只有一遍一遍重復說著對不起。
而周亭亭卻一句話也沒有再說,她閉著眼睛始終沒有再看她。
“媽……”言歡無助的又叫了她一聲,周亭亭依舊閉嘴眼睛沒有回應她。
傅之行何其聰明,聯想到他在梅湖夢鄉亭看到的,加上周亭亭手里緊握著的那兩張醫院證明,傅政不安的神色,以及此刻周亭亭對言歡莫名其妙的態度,還有剛才她那句:你媽和傅政的事……。。
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以至于讓他一時有些慌亂。
“珠珠,到底怎么了?”他的聲音充滿急切感,“告訴我,怎么回事?”
“我…。。”言歡抬眸看他,一雙清澈的眸子里蓄滿了晶瑩的淚水,這是傅之行第一次見她如此脆弱與無助,他心頭一顫,就聽言歡哽咽道:“一會出去我會告訴你。”
“你先出去吧。”這時,周亭亭突然開了口,她依舊閉著眼睛,話卻是對言歡說的,“我有話與阿寧講。”
言歡看向傅之行,千言萬語堵在心頭,她心里亂極了,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沖周亭亭胡亂點了個頭,她便退出了病房。
病房外,傅政依舊守在那里,他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抽著一根煙,整個人蕭索而落寞。
“她和你說什么了?”
傅政抽了一口煙,沒看她,直接問道。
言歡倚在墻上抬頭看醫院走廊里的天花板,“沒說什么,問我知不知道你們的事。”
“然后呢?”
“然后她就讓我出來了。”
傅政表情僵了一下,然后低頭狠狠吸了一口煙。
“你以后打算怎么辦?”傅政問她。
言歡扭頭看向他,不明白他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傅政吐出一口煙圈,面無表情的說道:“亭亭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覺的以后你還能繼續呆在傅家嗎?”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以后你該如何面對你的丈夫和婆婆。”
言歡先是一陣錯愕,繼而失聲笑出來,她覺的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惡了,“出軌的難道不是你嗎?現在該自責,該后悔的不是你嗎?應該是你考慮以后該如何面對他們吧?為什么是問我?你問錯人了吧?”
“因為你是程夏疏的女兒!”傅政對她怒目而視:“因為只要一見到你,亭亭就會想起我和程夏疏的過去,我和她就永遠無法回到從前!她就永遠無法原諒我!”
“呵呵。”言歡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她目光悲涼的看向傅政:“所以呢?你想讓我怎么做?”
傅政沉默一瞬,然后盯著她道:“和老二離婚吧。”
言歡:“…。。”
傅政看著她,突然也有些于心不忍,他嘆息一聲,“你明明知道我和你媽媽的事,你卻偏偏還要去招惹阿寧,自你當初非要嫁進傅家開始,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你和阿寧怎么可能會長久的在一起?不可能的。”
“那么作為出軌一方的你,應該承擔什么責任?”言歡眉眼疏冷,“畢竟做錯事的,不是我。”
“自然是懇求亭亭原諒我。”
“我說的是責任。”言歡冷聲道:“畢竟我這個無辜受到牽連的人都被你逼著要離婚了,那么作為你,一個出軌的丈夫,是不是更應該要離婚了?”
“你放肆!”
“難道不對嗎?”言歡逼近他幾步:“你們做下的錯事,憑什么要我們來承擔?你有什么資格?”
“那么你來告訴我!以后的日子里,你要怎么面對阿寧和亭亭?”
“那你先來告訴我,你要怎么面對他們?我總比要好上一些。”
“你錯了。”傅政滅了煙,將煙蒂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站起來面對她。
“我是亭亭的丈夫,我們有幾十年的感情,而且我們還有阿寧。而阿寧,他是我的骨血至親,他們不可能不要我,可是你呢?你和他們有多少感情?你和阿寧才認識多久?”
“十年夠不夠?”言歡與他對視:“我們十年的感情,彼此深愛,我們不會問你們的過錯買單,總之我不會離婚,除非他親口對我說!”
言歡扔下這句話,不再去看傅政的表情,轉身走了出去。
一出門,她便接到了夏疏的電話。
“周亭亭怎么樣了?”
言歡迎著寒風站在外面,本來她的生日宴會結束后,兩人是打算直接回傅家老宅去見傅老爺子的,因此她也沒有換下衣服,此時穿的還是宴會上的一套裙衫,外面只套了一件大衣,坐在車里是沒事,但此時站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里,寒風呼嘯著鉆進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身體瞬間凍僵。
“她的傷口已經縫合了,但醫生說還要對她的身體進行全方面的檢查。”言歡走到醫院院子里的一處花圃前,寒冬臘月的天氣里,剛下了大雪,花圃里的植物全都已經枯敗,了無生機。
“有的時候我就在想,其實我應該不是你的孩子吧?否則為什么你帶給我的都是傷害,災難和毀滅呢?做媽媽的不是應該給孩子帶來快樂和幸福嗎?為什么你帶給我的永遠都是傷痛,從小到大,我不記得你曾經為我做過什么,甚至是一頓飯,你都沒有為我煮過!你只會罵我,打我,指責我,你永遠想到的都是我能為你帶來什么!你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感受,從來不會關心我,你不知道,小時候我是多么希望你能抱我一下,像其他孩子的媽媽那樣,親一下我,每天接送我上學,周末帶我去游樂場玩,給我去開家長會…。。這些事里但凡你為我做過一件,我做夢都會笑醒。”
“長大之后,我終于有了反抗你的能力,我想,就這樣吧,既然你我注定沒有母女情分,那就做一對陌生人也挺好。我開始遠離你,我躲你躲的遠遠的,我從家里搬了出去,我自己掙錢養活自己,我從不在求你任何事,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到最后你還會把我害成這樣?”
“到底是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你要這么作踐自己?做小三真的會上癮嗎?你敗壞一個霍長林還不夠,為什么還要去招惹傅政?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把我一輩子的幸福賠進去!”
面對言歡的聲聲逼問,夏疏唯一一次沉默了。
許久之后,她低低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這是夏疏許久以來,第一次對言歡表達自己的歉意,雖然僅僅只有三個字,卻讓言歡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
可是道歉又有什么用?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就像傅政說的,她以后要如何去面對傅之行和周亭亭?
自己的親媽與傅政有染,還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別說周亭亭和傅之行,她自己都受不了。
夏疏掛了電話,沒過多久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言歡早已經被凍的渾身麻木而僵硬,她沒看來電,機械的接起了電話。
“珠珠,你在哪里?對不起我遲到了,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嚴延的呼吸很是粗重,好像在快速走路。
“我在醫院。”
“醫院?你生病了?”
“沒有,我沒事,過來陪傅之行。”言歡嘴角艱難的扯動了一下:“老師,我的生日都過了,你不用過來了,心里有我就行,而且就算你現在過來了我也沒辦法陪你。”
“珠珠,對不起。”
得!又一個和她說對不起的。
她的生日宴會嚴延沒過來,言歡等了他一個晚上也沒等到,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他也沒接,最后再打就關機了。
零點一過,言歡就沒再打給他。
言歡當時還挺失望,畢竟這是他們分別十年之后第一個在一起過的生日,到最后他卻沒來。
可是現在她卻不怎么在意了,也想明白了,只要傅之行對她一如既往,別人她都不在乎了。
“珠珠,雖然時間過了,老師還是要對你說一聲生日快樂。”嚴延沙啞道:“明年,明年老師一定不會缺席,老師向你保證。”
“好。”言歡隨口應了他一聲,已經無所謂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言歡先說了再見,然后掛斷了電話。
頭頂罩下一片陰影,言歡抬頭,看見男人那張清俊而冰冷的臉。
“你想被凍死嗎?”
傅之行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展開大衣將她裹進自己懷里。
緊貼他溫暖堅實的胸膛,言歡的身體終于找到了一絲知覺,她抬起僵硬的手臂,緊緊圈住他的腰身。
“我等了你好久,我以為……你不會出來找我。”
傅之行眸色深沉,面容冷峻如霜,他將懷中的女人抱的更緊了一些,緊到似乎想要將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不找你,我要去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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