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H市育才中學(xué)的院子里,雖然是晚上了,教學(xué)樓依舊燈火通明,育才中學(xué)是H市最優(yōu)秀的中學(xué),深夜還在自習(xí)和上課的學(xué)生均不在少數(shù)。
而且能將A市頂尖優(yōu)秀中學(xué)的學(xué)生們湊到一起舉辦競賽,實力當然不容小覷。
夜里帶著蕭瑟的涼意和濕冷,不少女生被凍得瑟瑟發(fā)抖,都在小聲的抱怨著自己是多么時運不濟才來到這種破地方,帶隊的老師很年輕,顯然也是第一次組織這種事,手忙腳亂的清點完畢和育才中學(xué)的老師接洽后才帶學(xué)生走進宿舍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半個小時。
女生們已經(jīng)凍得快麻木了。
好不容易走進了宿舍樓,這是育才中學(xué)為了安置從外地而來的學(xué)生們特意準備的,待遇和條件顯然都是最好的,走廊里明亮的燈光,粉刷的整干凈的墻壁,寬敞而明亮的走廊處處透著溫馨,不少女生羨慕的看著這一切,紛紛吐槽自己學(xué)校簡直是辣雞。
宋燁歡對此嗤之以鼻,這地方顯然是為了迎接別的學(xué)校的學(xué)生才開放的,本校的學(xué)生住的未必有她們好,不說別的,一中不對外開放的宿舍樓不就是整潔而干凈的嗎?而她們住的地方時不時停水是常事,墻皮斑駁掉落是常事,隔音差到極點經(jīng)常能聽見隔壁穿來的鬼哭狼嚎也是常事。
九班就宋燁歡一個女生,不像是別的班級或者學(xué)校都是三兩個女生結(jié)伴而行,所以宋燁歡進入她的房間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的三個女生都齊齊停住手中的事情,好奇的神色不斷的打量著宋燁歡。
育才中學(xué)安排給她們的住宿條件是四人宿舍,有不間斷的電和熱水,白色藍色交織的墻壁看上去溫馨而明亮,最起碼這兩天住在這里會很舒心,宋燁歡如是想到。
見宋燁歡神色淡淡的走進來,三個女生打量她一下后就失去了興趣,開始自顧自的聊起天來,三個人顯然是認識的,只是其中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而另一個看上去溫和安靜的女生卻是安靜的聆聽者,完全插不上嘴又不得不聽,看起來有些略微的尷尬。
宋燁歡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小會,那個安靜的女生和陳念念性格比較像,但是又不完全相像,陳念念雖然安靜溫柔,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會打斷別人,她更愿意做一個聆聽者,但不代表她沒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想去表達罷了,但只要她愿意說,陳念念的學(xué)識和思想絕對是十分淵博的。
但這個女生顯然不同,好幾次她明明想開口,但是卻在另外兩個女生高亢的嗓音中沉寂了下去,有些窘迫的抿了抿唇,一言不發(fā)。
宋燁歡看了一會就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觀察只是她的本能,但她沒有窺探人隱私的愛好,別人如何相處的自然也不干她的事情。
三個人將宋燁歡當成空氣,一點都沒有上來打招呼的意思,宋燁歡也樂得清閑,開始整理床鋪。
將自己帶來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再將睡袋拿了出來鋪開,宋燁歡有輕微的潔癖,就算是知道床鋪肯定是干凈的也還是沒辦法酣然入睡。
雖然略顯矯情,但人總是要在能力范圍之內(nèi)讓自己舒心不是嗎?
畫著濃妝的女生嫌棄的瞥了眼鋪睡袋的宋燁歡,眼中閃過一抹嫌棄。
哪里來的嬌小姐,這么矯情。
女生撇了撇嘴,不動聲色的轉(zhuǎn)過身子背對著宋燁歡,仿佛連看到她的臉都臟了她的眼睛的樣子,宋燁歡當然察覺到了,但她只是面色淡淡,眼底劃過一絲冷漠。
不過是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她們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大的敵意?
可有時候人對人的敵意就是這么突如其來,沒有一點預(yù)兆,如果是相安無事還好,只要遇見一點點小事,就會全面崩盤。
晚上十一點,濃妝艷抹的女生卸完妝躺下的時候,一陣陣涼風(fēng)突然沖著臉吹了過來,深夜里的風(fēng)帶著涼意和濕冷,穿著單薄睡衣的女生一個顫栗,蹙著眉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她們眼里那比自己宿舍好了幾個檔次的地方的窗戶居然漏風(fēng)?
颯颯的冷風(fēng)不斷的吹入宿舍,涼意襲來,要是在這里睡一個晚上,明天一早起來估計會變成面癱吧……女生蹙著眉,選擇暫時將這件事閉口不談,想著將自己的頭調(diào)到另外一個方向,發(fā)現(xiàn)一雙腳丫正巧對著欄桿的位置。
女生:“……”
“迎春你怎么了?”看著許迎春面色糾結(jié)的盯著自己,大大咧咧的女生疑惑道。
“沒事”許迎春憋悶道。
踟躕了片刻,許迎春還是沒辦法接受在冷風(fēng)的吹拂下睡一個晚上,然后明天早上收獲一個嘴歪眼斜的自己,于是審視的目光掠過躺在那里安靜看書的榮靜身上后,直直落在了宋燁歡身上。
許迎春一直是個執(zhí)行能力很強的人,這得益于家庭的教育,打定主意后就不會拖拖拉拉,于是她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小面包走了過去,直接塞到了宋燁歡懷里:“還沒跟你打過招呼呢?你是哪個學(xué)校的?”
“一中,宋燁歡!彼螣顨g疑狐的看著突然朝著她笑靨如花的女生,眼中多了幾分警覺。
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對自己獻殷勤,一定是有所圖謀。
見宋燁歡并不接話茬,許迎春有些尷尬,眼中的不悅十分明顯,裝什么清高傲物,真是個白蓮花,看著就煩人,但是因為有求于人,不得不堆著滿面笑容道:“我也是A市來的,A市三中,我叫許迎春,你能考上一中真的太厲害了!”
榮靜有些不明所以,而趙蓉已經(jīng)完全傻了,明明剛才許迎春還在微信上跟她說這就是個白蓮花,心機婊,自己連看都不想看見她,怎么就這么一會就主動過去跟人家打招呼了,這不是許迎春的風(fēng)格啊?!
“謝謝,你也很厲害”宋燁歡不疾不徐淡淡道,淡漠的嗓音讓許迎春更是無比憤怒而陰狠,心里將宋燁歡咒罵了千百遍,但無論她怎么挑起話題,都能讓宋燁歡密不透風(fēng)的圓回來,氣的許迎春憋了一肚子的火。
無論如何軟磨硬泡,宋燁歡就是不接招,讓本來想和她打好關(guān)系在說的許迎春無計可施,只能實話實說:“宋燁歡,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終于來了,宋燁歡挑眉:“你說。”
又是這個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波瀾不驚的聲線……許迎春皺眉:“是這樣的,我想跟你換一下床位!
“原因呢?“宋燁歡挑眉問道。
“因為我比較喜歡你那邊外窗的風(fēng)景!痹S迎春乍有其事道:“而且兩邊都是靠著窗戶,就是變化一下方向而已,你就答應(yīng)吧!”
“我選擇拒絕。”宋燁歡笑著回答,在許迎春反在和趙蓉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窗戶邊一層層細細的塑料紙,應(yīng)該是用來擋風(fēng)用的,許迎春此時來找她,其心昭然若揭。
宋燁歡心下冷嘲:“我的東西已經(jīng)整理好了,要是交換一下很麻煩的,你要是喜歡這邊的景色明天過來看就行了,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你什么都看不到!
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拒絕,許迎春臉上劃過一絲惱怒,也不維持虛情假意的笑容了:“我給你二百塊錢,你現(xiàn)在就跟我換,怎么樣?”
“我有拒絕的權(quán)利”宋燁歡臉上嘲諷之色十分明顯。
“三百!”許迎春氣沖沖的說。
雖然她不差這個錢,但是實在是不想給這個貪得無厭的女人,三百塊已經(jīng)是極限了,她料定宋燁歡會答應(yīng):“你還是見好就收吧,別貪得無厭的想要更多,就換個床位能有三百塊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不換!”宋燁歡態(tài)度堅決,不容置喙。
“你……你不識抬舉!”許迎春惱怒不已,趙蓉和榮靜對視一眼,見事情不好趕緊湊上來勸慰道:“迎春你先別生氣……”
許迎春捂著胸膛氣喘吁吁,脾氣大的趙蓉放開許迎春,指著宋燁歡怒氣沖沖道:“我真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女人,不就是換個位置嗎?迎春都給你錢了你還貪得無厭!怎么?還想要多少啊?還把迎春氣成這個樣子,我呸!不要臉!”
頤指氣使的樣子像極了許迎春的手上的槍,指哪打哪,宋燁歡冷笑出聲:“你有沒有搞錯,我是最后一個進來的,這床位都是你們提前挑好的,居然還不滿意嗎?不滿意你把你們學(xué)校領(lǐng)隊的老師找來!
許迎春一說找老師立即垮了下來,憤恨的瞪了宋燁歡一眼,狠狠一甩手轉(zhuǎn)身,她算是看出來了,她可是個硬茬,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單純!
呸!白蓮花!
因為趙蓉站在了這邊,正巧此時一陣陣涼風(fēng)吹來,趙蓉頓時一個寒顫,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趙蓉看了眼窗戶,終于明白了許迎春為什么非要換床位了……
趙蓉眼珠一轉(zhuǎn),轉(zhuǎn)頭對著榮靜道:“阿靜,要不然你和迎春換一下吧!你看迎春氣成這個樣子肯定是睡不好,明天可就要考試了,要是睡不好可是要影響考試的,你看行嗎?”
榮靜顯然沒想到皮球到了她的手里,不禁斷斷續(xù)續(xù)道:“我、讓我跟迎春換?”
“是啊!”許迎春也反應(yīng)過來趙蓉的意思,也跟著裝腔作勢道:“咱們不是好姐妹嗎?好朋友就應(yīng)該互相幫助。慷摇
許迎春打量了一下榮靜,不懷好意的開口:“我的衣服好看嗎?”
榮靜瑟縮了一下,僵硬的點了點頭,因為她知道,她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許迎春滿意的點頭,趙蓉繼續(xù)道:“阿靜啊,咱們畢竟是好朋友,提錢就太庸俗了是不是?”
趙蓉真是深的許迎春的心思,她滿意的點點頭,顯然十分開心。
見榮靜點頭,趙蓉得意的開口,語氣里還有一絲陰陽怪氣:“還是咱們阿靜大方又懂事,不像某些人,自私又矯情,呸!惡心死人!”
見后面毫無反應(yīng),趙蓉回頭,看見宋燁歡已經(jīng)戴上了耳機,什么都聽不見,不禁氣燜的跺了跺腳。
轉(zhuǎn)眼,兩個人就將東西換了過來,榮靜一躺下就覺得一陣冷風(fēng)朝著她直面而來,涼氣入骨,瞬間穿透四肢百骸,榮靜將被子裹緊,整個人瑟縮在被子里,但是還是冷的渾身發(fā)抖。
被子并不厚,在這初秋的夜里顯得異常單薄,而罪魁禍首的兩個人確實在溫暖的被窩里有說有笑,絲毫不顧及榮靜被凍得瑟瑟發(fā)抖的慘狀。
跟她們有什么關(guān)系,榮靜不是自愿過去的嗎?
榮靜躺在宛若露天的床上,比起身體上的寒冷,更冷的是她的內(nèi)心,千瘡百孔,冷風(fēng)瑟瑟,凄愴悲涼。
她哪里是不知道這窗戶是漏風(fēng)的,那似有若無的冷意連趙蓉都能感覺到,一慣怕冷的她又如何不知道,只是她如果不答應(yīng)的話兩個人肯定會不滿意,那她的下場看兩個人對宋燁歡的態(tài)度就能看出一二。
她沒有勇氣,只能答應(yīng)。
榮靜當時還想,還沒入冬,天也不算太冷,她穿著衣服睡在蓋上被子,應(yīng)該能挺過這一個晚上,但她沒想到的是,冷風(fēng)如刀刃般割著她的臉,難受道一刻都不想多呆。
越來越冷,也越來越無奈,榮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交談甚歡的兩人均是一愣,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她們的話題,從衣服首飾聊到明星八卦,聊得不亦樂乎。
在榮靜又是一個噴嚏打出來時,宋燁歡終于忍不住了,她掀開被子走過去,在榮靜疑惑的眼神中毫不猶豫的撕開圍繞在窗戶縫隙中的塑料布,刺啦刺啦的聲音過后,灰塵夾雜著更為強勁的冷風(fēng)撲面而來,整個屋子溫度下降了一個攝氏度,就連裹在被子里的兩個人都察覺到了一絲冷意,更不用提榮靜的臉都白了。
“你瘋了嗎!干嘛把塑料布撕開!你是想凍死阿靜嗎?”
“你不同意換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想凍死誰嗎?真是自私刻薄又惡毒!”
尖銳的指責聲傳來,只有榮靜默默的一言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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