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辦法讓他正常一點嗎？”

    賈宸、多克、閻震和小東并排坐在石頭上，看著在山谷下忙碌的常風。他不停地打開空間裂口進進出出，看得他們眼花繚亂。

    閻震回答了多克的話：“不找到林湘他不會停下來的。”

    “找了多少？”小東托著腮說，他的人類語言已經說得通暢多了。

    賈宸說：“我粗略估計了一下，他今天找了有差不多一百個折疊空間了。算上之前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吧？”

    “狼女是真沒死？還是人間蒸發了？他們不是有心靈感應嗎？”多克把腿盤起來，扭了兩個結。

    閻震嘆氣：“這折疊空間無窮無盡，如果沒有具體坐標，他們之間的心靈感應又消失了的話，那就是大海撈針。問題是沒有了林湘，我們的獸族封印就解除不了，這仗我們也沒有勝算。”

    多克跳起來：“艸，有這時間去找，干脆咱沖進靈契城里，殺他個片甲不留。”

    小東悠悠說一句：“那，是別人殺你。”

    多克拍了他后腦一記：“會說話就會頂嘴了是不？你會尊老不？”

    小東嘟著嘴摸摸后腦勺，忽然瞥見了天上的飛鳥，他指著叫道：“嵐姐！”

    三人抬頭一看，果然是阿嵐回來了。

    阿嵐直接掠過他們頭頂，飛向山谷中的常風。

    常風也看到了她，他關閉了空間裂口，等著她落地化作人形：“有新消息嗎？”

    阿嵐點點頭，她臉色不太好：“自衛軍那邊情況挺好，他們現在聲望很高。他們已經公開了多個據點，靈契團拿他們沒有辦法，各國政府也只能承認他們是合法組織。

    “我去找了魏楚彥，他說他們會選擇合適的時機公布龔教授的研究報告，但是這份報告不能把矛頭對準靈契團……”

    “是的。”常風雙手抱胸，這個問題他早就考慮過了，“靈契團一直宣稱創世晶石能量指示，三界之中人界為尊，獸族與靈族都是入侵的異類，這是他們調動人類反對兩族的基石。

    “現在，他們手中的創世晶石碎片已經被毀了，赤道盡頭被他們重兵把守，創世晶石本體的能量不是他們可以掌控的，這是屬于三界的能量。

    “龔教授的研究觸碰了他們的理論根基，自衛軍直接公布報告，不一定能觸動他們的統治，很可能會被反打一槍，把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支持拱手讓出。”

    阿嵐說：“通過全球五百多個監測點半年的數據統計，龔教授的研究已經很有說服力了。自衛軍的顧慮就是剛剛你說的這些，魏楚彥說他們還在想辦法。另外他也提出，我們能不能公開迎擊元臻獸，至少可以表明我們不是同一個陣營。”

    元臻獸基本上都是以人類聚集地為目標，但是常風帶領眾獸族也多次幫助人類擊退過元臻獸，當然這都是暗中幫助。每次完成任務后，常風和杜莎等人都會給見過他們的人類洗腦。

    靈契團和各國政府對獸族的通緝依然生效，常風更是其中的頭號通緝犯，被幫助了的人類不一定會因為他們幫忙殺死了幾只怪獸就改變對他們的看法。

    常風認為讓任何人保留有關他們行蹤的意識都是冒險的，某種程度上，現在他手下這些獸族比人族更需要保護。

    獸族的力量越來越弱，能在封印力量下茍存的獸族越來越少。他讓各族王統計了手下能參與戰斗的族人：

    狼王薩迦旗下能化作人形的狼族有三十七人，在封印邊緣的狼有一百四十只。

    阿嵐的鳥族，現在只余下了四百人不到。

    魚族在深海魚宮中還有兩百多人，可是因為長期沒有上過陸地，大部分人只能維持人魚形態，陸上作戰沒有優勢。

    達利安在靈界出生后，孵化了七十多蟲卵，剩下的沒來得及孵化就隨著靈界湮滅了。

    虎族、蛇族、鼠族、馬族都是遭遇過滅族之災的，四族加起來還不到一百人。

    所有他能調動的獸族加起來，也不到一千人。

    魏楚彥的建議不是不可行，但卻是一個“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問題。他們現身，要至少以人類的不敵視為條件；他們公開對抗元臻獸，是為了贏得人類的信任。

    靈契團已經把常風推入了兩難的境地。高良——謝濤，說得沒錯，對人類來說，常風才是人類的敵人。

    常風沉吟道：“我們也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契機。一個能徹底消滅元臻獸的機會。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界外之地到底還有多少怪獸以及變種的超能人。他們以這種打游擊的方式來拖延時間，可能也是為了壯大軍隊。”

    常風留意到阿嵐的眼神稍稍閃爍了一下。有關阿嵐的身世，程騫大概猜到她和頌儀的關系，但程騫不是多口的人，至于阿嵐與莫凡的父女關系，只有常風一個人知道。

    他現在明白了當初她被李逸困在粵城體育場舞臺上的恨意了，不僅僅是對李逸的，更多是對她那個初次見面的父親。

    他沒有與其他獸族說過這件事，也沒有與阿嵐談論過，他想，這對阿嵐來說是一個永遠的瘡疤。

    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常風默默看了她一會兒，說道：“阿嵐，你想去見一見她嗎？”

    阿嵐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她說：“如果她要見我，她早就有機會了，不是嗎？”

    “我可以帶你進界外之地。”當然這樣很危險，按照李逸的說法，頌儀是以心靈念力來控制異元者的。這樣強大的心靈控制，他不知道她的能力到了什么程度。

    她既是鳥族，那是怎么與莫凡扯上關系的，她的能力是怎么來的？常風對她的所有認知都是來自李逸那有限的接觸，即使是李逸，也不完全了解這個敵人。

    但是，常風覺得頌儀在乎阿嵐——至少比莫凡在乎。李逸正是利用這點在乎才在眾多的異元者和元臻獸當中突出重圍，救出了界外之地的獸族。

    單憑這一點，他愿意冒險帶阿嵐進去，也許頌儀與阿嵐之間的溫情就是他在等的契機。

    阿嵐回視著他，好一陣子才說：“如果是為了獸族，我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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