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記不起來了?”
見這兩人一直猶猶豫豫不說話,江青婂再次問道,語氣蜿蜒猶如一條在雪地里爬行的蛇。
那兩人再次相看一眼,另一人說道:“大小姐您穿著一條淺綠色的裙子。”
“還有呢?”
那兩人不再說話了。
江青婂又問道:“你們看見我時,是什么時辰?”
“巳時,巳時剛過。”
江青婂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也沒人阻止她繼續問下去,盛瓊心只當她是在垂死掙扎,抱著一副看戲的心態,似笑非笑。
“那你們還記得與我見面的那兩個人長什么樣子嗎?”
兩人的臉色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似是不敢說。
“你們不用緊張,如實說便是。”
“那兩個人穿的是府里侍衛的衣服。”
“意思就是只要徹查城主府所有的侍衛,就可以找到那兩個人了。”
她站了起來,對著坐在主位上的江紹雄說道:“那就下令徹查府里所有的侍衛吧。”
原本應該是盛瓊心說的話,結果全都被她說了。
這哪里還像個嫌疑人,更像是個查案的治管者。
盛瓊心道:“老爺帶人去禁地的事,整個城主府的人都知道,人怕是早就逃了,哪里還找得到。”
“大娘此言差矣!”站的有些累了,江青婂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對著旁邊的丫鬟招招手,示意對方倒杯茶水過來,這才繼續道:“將所有的侍衛召集起來,對著名冊一個個念名字,差了誰,那便是誰了。”
“江青婂,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洗清你的嫌疑了?”盛瓊心眉目帶著幾分嘲諷,“一旦那兩人被揪出來,那時你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倒不如現在老實交代了,趁如今還沒有釀成大禍,我們城主府還能保你一命。”
“大娘此言再次差矣!”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江青婂的聲音似乎清亮了許多,“我這不是在洗清嫌疑,而是配合大娘你盡快的找到真兇。”
哼!
盛瓊心冷哼一聲!
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在她的眼中,這幅樣子的江青婂不過是強弓末弩,做做樣子罷了,心里指不定有多慌張呢。
“就按婂兒說的辦!”江紹雄說話了,到底他還是一城之主,既然在這里,他做的決定才是最有威嚴的。
整個城主府當值的侍衛一共一百六十人,分成四班十二時辰內不間斷的巡邏,四個班再分成四個小隊,一個小隊十人編制,有一名隊長管束,城主大人一聲令下,十六名隊長很快就到齊了,快速的親點著手下的侍衛。
同時,那兩個人目擊者也由人帶領著,一名一名的指認著那兩人到底是誰。
高高懸掛的太陽一如往常的散發著炙熱的光芒,屋子里的幾人心思各異,江青婂有一下沒一下點著手里的茶杯,眼皮微瞌,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江蔓凝坐在她的對面,就沒有那么淡定了,眼神中滿是擔憂之意,也不知到底是在為誰擔憂。
盛瓊心又恢復往日那副雍容華貴的模樣,端坐在位置上,眼底清明,耐心的等待著結果。
而江紹雄,就沒有那么能坐的住了,在喝了一杯茶后,出去親自監督了。
隨著清點的人數越來越多,他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萬一那兩個人真的在里面,該怎么辦?
所有的侍衛列好隊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兩個人走走停停,顯然是在很慎重的辨認著,終于,其中一個停了下來,指著眼前的一個侍衛道:“是他,就是他!”
同時,另一個人也將剩下的一個人指認出來了。
瞬間,侍衛群里一陣騷動。
那兩名同黨見身份敗露,第一時間久想要逃跑,但很快就被周圍的侍衛抓住了,五花大綁的送到了江紹雄的跟前。
“回大人,就是這兩人。”
江紹雄看著那不停掙扎的兩人,眼神陰郁。
這時,盛瓊心領著江蔓凝來了,“人找到了?”聲音里帶著幾分意料之外。
跟在最后面的就是江青婂,她走進看著那兩名被五花大綁的侍衛,臉色有些難看,成功的落入了江紹雄的眼中,激起了說不出的情緒。
既然人找到了,接下來的便是審判了。
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黑暗即將來臨,而仍然掛在天邊不愿離去的太陽,用著最后的力氣散發著昏黃的光芒,將這片大地染的金黃。
一天不見江青婂回來的落塵找來了,一問之下才知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當下就想要沖進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了,無論她如何哀求就是進不去。
正罡堂是城主府專門設立,用來審犯人的地方,江紹雄在這里審了無數名疑犯,這是他第一次申江家的人。
“婂兒!”他的聲音里是濃濃的失望,“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站在下方的江青婂背影挺直,左右兩邊各跪了兩個人,一邊是她所謂的同黨,一邊是目擊證人,她還能有何話可辨。
江紹雄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支簪子,這支簪子他記得,這是木五為了賠罪,送給江青婂的那支,因為那上面的南海凝神珠太過招眼,為了避免麻煩,所以他命人將鑲嵌在上面的珠子撬了下來,制成了一枚項鏈讓江青婂帶著。
單看那支簪子,做工其實也很精美,丟了確實有些浪費,所以江紹雄又找來一名工匠在上面重新鑲了一顆晶潤飽滿的珍珠,一起送給了江青婂。
這支簪子,是他手底下的侍衛遞上來的。
那幾人都是他的心腹,被命令將那井底的暗門重新封好,幾人在封門的過程中發現了這只簪子,立馬就將此事稟報了上去,當時江紹雄的神色就變了。
也是這時,被指認出來的那兩名侍衛,承受不住酷刑,全都招認了,這一切都是江青婂安排的。
這下真的是認證物證具在了。
“你太讓我失望了。”怒極攻心的江紹雄將手里的簪子摔在地上,只聽咔的一聲,簪子被摔成了兩截,其中一截滾到了江青婂的腳邊,她低頭看著那半截斷簪,眼神不變。
“老爺,別氣壞了身子。”盛瓊心安慰了兩聲。
江紹雄一把將她甩開,如果不是這個婦人執意要查,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盛瓊心并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只當他是被氣極了,所以才會遷怒,仍舊好言道:“老爺,我知道你下不了狠心,可你是城主大人,不能感情用事。”
“是啊,大伯!”另一邊,江蔓凝也勸道:“你千萬不能氣壞身子,我相信姐姐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曼凝!”對面的盛瓊心責備的看了她一眼,“你這孩子從小就心底善良,可這件事非同尋常,不是你能插手的。”
“姐姐!”江蔓凝轉頭,看著江青婂,可后者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盛瓊心看見這個眼神,立馬道:“老爺你看,都這幅樣子了,她還不知悔改,真是丟盡了我咱們江家的臉,江氏族人在天譽城是有頭有臉,千百年來從未出現過與魔族混伍之人,此事若是傳揚出來,必會驚起軒然大浪,甚至會給整個天門宗都蒙羞的。”
江紹雄根本不知該如何斷決。
這是茹兒唯一的孩子。
“老爺,不管怎么說,她都是三弟的孩子,此事還是先告知三弟吧,如何斷決,讓他來吧。”盛瓊心再次提議,“事關魔族,還是謹慎為妙。”
天門宗是她妹妹的地盤,江青婂一旦回去了,就別想好好的活著。
如花的笑顏將那眼底的狠辣遮住了,江紹雄頭痛欲裂,用手撐著頭誰也不看,痛心到了極致。
所有人都在等著城主大人下最后的決定,沒有人輕舉妄動,即使江青婂的‘真實身份’已經暴露。
自此,盛瓊心的布局也已成功收網,沉浸在滿意之中的她并沒有看見,從一開始都沒有怎能為自己辯解江青婂眼神變了,不再是那副波瀾平靜,無動于衷的樣子。
眼底是蠢蠢欲動的光芒,仿佛是一名埋伏在草叢中的狩獵者一般。
到底誰才是獵物,不到最后一刻,誰又說的準呢?
“大伯!”江青婂動了,也說話了,“我想知道禁地里到底有什么。”
江紹雄抬頭看他,有些意外。
“你這是明知故問嗎?”盛瓊心嘲諷了一句。
“魔族!”江紹雄給了一個非常簡便的答案。
但對江青婂來說,已經夠了。
“大娘,你說這整個城主府,到底誰敢有這個膽量,明知禁地關著什么,還敢進去。”她看向盛瓊心,反問道。
盛瓊心眉目怒視,“都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想著要狡辯。”
“我只是有些奇怪,我堂堂的宗門大小姐,就這么被人陷害了,這人的膽量必然不小,又或者說,地位肯定不一般,不然也布不了這么大的句,畢竟禁地里關著魔族的事,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只是實話實話罷了!”
“實話?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承認自己與魔族勾結,在你的嘴里還能有什么實話。”
“大伯!你可愿意聽我說幾句。”江青婂看著江紹雄的眼睛,那是一雙充滿了復雜的情緒的眼睛,有失望、有痛心、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就是這種時候,江青婂還能分神想著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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