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什么？”莉莉婭啃著果子問。
“字面意思，就是「亡靈」。”歐塞爾聳了聳肩膀回答道，“我們與平常的生人死亡變成的「亡靈」還不一樣，我們生下來就是這副模樣。”
“我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小就生活在阿布拉森林里，大概一百年之前我們嘗試著離開這里，卻在接觸到陽光的一瞬間兩人一同被腐蝕，身體開始融化——從那之后我們再也沒了離開這里的想法。”
“菲林說我們是被神拋棄的。”歐塞爾咳嗦了一聲，“所以才只能茍活在這兒。”
莉莉婭啃完了果子隨手扔到了一旁。
“那我跟你不一樣。”莉莉婭直接安妮衣服上擦了擦手，抬頭對著歐塞爾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我這種人還能投生在王宮里，說明我是被神看重的——你跟著我，神就看得見你了。”
歐塞爾看著她，她碧色的眼睛像是翡翠一般清澈明亮。
“好啊。”
大概休息了一晚，三人便又踏上了尋找魔女城堡的路。
有了熟悉地形的歐塞爾，腳程也快了起來。
“誒——”
突然身后的托爾發出一聲慘叫，莉莉婭扭頭看過去，只見那個沒用的家伙被什么東西絆倒在地，正好擺了個狗吃屎的造型。
“哈哈哈哈哈哈——”
莉莉婭正笑著，卻被歐塞爾一手捂住了嘴巴。
“噓，我聽到了什么叫。”
莉莉婭立刻安靜下來，屏氣凝神聽著森林里的動靜。
森林里寂靜得有些恐怖。
腳下的落葉突然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莉莉婭腳下一踉蹌，向后退了一步，身上裸露的皮膚竟然被另一個人的皮膚碰觸到了！
而如今這個地方，除了還趴在地上的托爾和她自己，就沒有其他能夠被觸碰到肌膚的人類了！
“是人皮蜥蜴！”莉莉婭低聲說。
“你怎么會知道？”
“書里講的。”莉莉婭說，轉過身去一抬腳直接踹飛了趴在腿邊的黑乎乎的蜥蜴，“雖然殺傷力不高，但勝在是群居生物——煩得要死。”
“你倒是比我更了解這東西。”歐塞爾樂滋滋地說，“不過你肯定沒實際對付過這些。小丫頭。”
話音剛落，他直接翻身跳出半米遠去，吹了一聲口哨。
幾乎是是口哨聲落下的同時，差不多方圓幾里堆在地上的落葉都被掀了起來，黑壓壓的一片全都緩緩蠕動著向歐塞爾處爬過去。
等到他跟前的人皮蜥蜴差不多已經把他死死圍住，歐塞爾才緩緩浮起身子來，藏在身后的手打了個響指在指尖閃出一團火焰來，還不等蜥蜴們遇見火光有所動靜，立刻甩了出去。
一團幽幽的藍光在蜥蜴群中立刻越燒越烈，燒灼皮肉的味道直接在空氣中炸開，伴隨著蜥蜴們在火里翻滾的丑陋姿態與喑啞難聽的嘶吼愈加令人作嘔。
“這東西最喜歡聽尖銳短促的聲響了。”歐塞爾笑了笑，利索地爬上樹，抓著藤蔓蕩回了莉莉婭身邊，“之前我們實在沒東西可吃，就吸過它們。”
“你們…是吸血鬼嗎？”莉莉婭問。
“吸血鬼是什么？”歐塞爾疑惑地問。
“和你們很像…不能見陽光，靠吸血維生。”莉莉婭用食指點著下巴，“大概和那個菲林更像，因為他們可以被觸碰到。”
歐塞爾問道：“你們外面也有我們這種嗎？”
“我沒見過。”
“像人皮蜥蜴一樣，從書里看來的？”
“那又怎么樣？”
兩人閑聊著向前走去，托爾踉踉蹌蹌地跟了過去，途中不慎踩到了人皮蜥蜴的尸體，弄了滿腳的腥臊。
莉莉婭覺得口渴，隨手摘了片還帶著露水的葉子就要往嘴里送。
“公主殿下，這水…”一直沒有動靜的托爾突然緊跑了幾步來到他們身邊，伸手制止了莉莉婭的動作，“不干凈。”
“難道你想讓我渴死嗎？”莉莉婭眼睛一挑，兇巴巴地看著他。
“什么味道…”歐塞爾抽了抽鼻子，瞬間變了臉色，“你是不是踩到了蜥蜴？”
托爾點點頭。
“脫鞋！”歐塞爾瞪起了眼睛，指著森林深處，“扔過去！”
莉莉婭與托爾皆是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會把大家伙召來的！”
幾乎是與歐塞爾的聲音一起響起的，兩條巨大的尾巴同時從左右兩邊氣勢洶洶地打了過來，抽的沒來得及躲閃的莉莉婭兩眼直冒黑影。
“這是什么啊！”她晃了晃腦袋，氣都沒喘一下又被另一條尾巴抽的一個踉蹌直接跪倒在地上。
“人皮蜥蜴它老祖宗！”歐塞爾浮在空中，伸手去扯莉莉婭，“我活了這么多年也就見過它們兩三次——這是什么狗屎運！”
莉莉婭站起身，從懷里掏出那把還沾著曼尼斯巨蟒血液的匕首，沉下了臉：“真是麻煩。擋了路自己關小黑屋反省反省吧！”
兩只巨大的人皮蜥蜴緩緩地甩著尾巴，力氣極大方向又極準，身負重傷的托爾來不及躲閃，只得被抽的頭暈眼花趴在地上動也不能動。
“你打算怎么樣？”
“人皮蜥蜴再大也只是人皮蜥蜴。能有什么幺蛾子？”莉莉婭抬了抬嘴角，目光如炬盯著不停晃了晃去的尾巴，看清之后一個鷂子翻身直接跳到尾巴上去了，她身形極穩，步伐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帶水，不一會兒就爬到了蜥蜴后背上。
那黑黢黢的蜥蜴皮膚滑溜溜的，莉莉婭將匕首往腳底一扔還不等蜥蜴動彈直接插進了它皮肉里。
蜥蜴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嚎，震得地動山搖。
另一頭蜥蜴像是聽見同伴的哀嚎聲，尾巴一甩就要轉身跑過來解救它，卻被歐塞爾阻擋了去路。
歐塞爾一手捏一朵火花往蜥蜴身上扔，燒的它翻來覆去，連連哀嚎。就在歐塞爾笑著覺得這蜥蜴不過爾爾時，那蜥蜴猛地沖著歐塞爾躥了起來——
它長了一口泛黃的鋒利的牙齒，沖著歐塞爾的脖子就咬了過來。
“嚯——要不是你們碰不到我，我還真就死在這里了。”歐塞爾一甩手直接將火花扔進了蜥蜴大張的嘴巴里，向后退了退順便嘖了一聲。
莉莉婭彎下腰一把撈起插在蜥蜴身上的匕首，在它滑溜溜的身上跑了幾步不慎腳滑直接掉了下去。
“吼——”
就在莉莉婭快要掉到地上時，又一把將匕首插進了蜥蜴的肚子里，整個人掛在蜥蜴身上才喘了口氣。
“它過去了！”就在莉莉婭平緩呼吸時，歐塞爾的呼喊猛地響了起來。
莉莉婭一扭頭就看見另一只蜥蜴大張著的嘴直直地沖自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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