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新從女廁出來,看到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她畫心的洗手臺前,怎么會是他?
冷清新眸子一顫,心口狠狠的疼了一下,她不敢確定的看著尢云清,才一個月不見,一個文質彬彬的潔凈大帥哥竟然變成胡茬男。
咬著下唇,過了好一會兒,冷清新才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你還好嗎?”
尢云清走冷清新面前,一把抱住她,緊緊摟在懷里,啞聲說道:“不好,我好想你!”
冷清新有點蒙圈:“我……,我和男朋友一起來的。”
尢云清聽到這一句話之后,心像是被刀子扎了一下,一陣刺痛,身體也有點發抖。
他感受到了她的波動,把她抱得更緊了,如同她會忽然消失一樣,他力道大的讓她難以呼吸。
冷清新緩緩的抬起頭,忽然,看到了尢云清眼睛里的淚光,目光下的眸瞳顯得痛苦而慌亂。
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流淚,第一次是他去外地實習,他讓她等他,她做到了,而且一等就是好多年。
“你走之后,我才知道你對我是多么重要,回到我身邊好嗎?我會好好愛你的,再也不會讓你受傷。”尢云清聲音哽咽。
冷清新看著他因自己而憔悴的面容,心莫名的抽痛起來,愛與不舍和一走了之糾纏在一起的歉疚,漸漸的在她體內混合成了復雜的情緒。
冷清新以驚人的毅力拼命控制著自己,但眼淚還是在眼眶里開始打轉。
尢云清心疼的看著冷清新,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就像當年那樣一下一下,輕輕緩緩。
“你永遠都是我最心疼的小丫頭,我說好要照顧你50年的,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尢云清用沙啞干澀的聲音說道。
冷清新也抿著唇,努力壓制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不讓那些到了嘴邊的話說出口,她怕自己一開口情緒就會失控,她怕會做出不冷靜的決定。
她強裝著一貫的鎮定冷靜,表情冷淡的說道:“那個約定,不過是你一時沖動寫的,當時我也說過,如果你愛上了別人,那個約定就自動失效,所以,你不必用它約束自己,就當作…,當作那是當時的情書吧。”
尢云清捧著冷清新的臉,看著冷清新的眼睛,她的目光很復雜,其中有深濃的情意,有沉重的憂慮,也有對自己的乞求和盼望。
他心疼的說道:“我沒有愛別人,我只愛你,以前是,現在是,永遠都是。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如果我的某些行為讓你感到不舒服,為了你,我會改的。相信我好嗎?丫頭。”
冷清新:“情,我心之所求。義,我身之所求。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他抿著唇,眼睛閃過水光,一字一句的說道:“回來好嗎?我會娶你,我處理一下手頭的事,我們就去登記。”
見冷清新沉默不語,尢云清又道:“我們之前也迷茫過,可還是一直愛,還記得我們曾一起作的一首詩:“豆生赤椒黃,
你我兩茫茫。”
冷清新:“紅棚遮微雨,
夜飲漏轉涼”
說完之后,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大滴大滴的淚珠流了出來,他吻住了她帶著淡淡啤酒味兒的嘴唇,他的吻里滿是疼愛與憐惜,但卻有種傷感穿透了她的五臟六腑七經八脈。
這是冷清新第一次因所愛的人受傷而體驗到的痛苦,原來,這就是“愛情”的滋味,痛徹心肺卻又甘之若飴,神思縹緲間讓人不知身處。
偉大的成全固可敬佩,但可敬佩的偉大常來自于內心的一念,心念自然的流露,雖然看起來不甚重要,但卻是心之所向,是能夠透露一個人本質的存在。心之所向的地方,才是冷清新心靈的歸宿。
隨心而行,不去不計較得失,或許才是更好的選擇。
冷清新緩緩的抬起頭說道:“我給我點時間,我需要給他一個解釋。”
尢云清一副得意又聽從安排的樣子,顯然,他把她說的時間,誤解成了一頓飯的時間。
——
尢云清從洗手間回來,心情還不錯。
谷涼涼說道:“忽然這么高興,出去這一趟又發現了新美女,還是已經想開了?”
尢云清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隔壁的八號房間笑了一下,笑得怡悅又苦澀,如同已經把什么事情都看透了似的。
八號房間,冷清新回來后剛想給王榮耀說分手的事,王榮耀忽然開口道:“清新,我想跟你說個事。”
冷清新心里一緊,問道:“什么事?”
王榮耀:“待會兒吃完飯我要去廠里一趟,婚慶公司我已經約好了,是我一個熟人開的,你下午如果沒事,就去看看吧。”
冷清新忽然覺得有點內疚,腦子里冒出很多想法,分手的話也說不出口。
沉默了一會兒,冷清新淡淡的說道:“回頭再說吧,我下午要寫點東西。”
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不愿看冷清新的這個表情,王榮耀的情緒忽然有點起伏。
“還要不要吃點其他的東西?”王榮耀問道。
冷清新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們走吧。”
結賬時,服務員很會來事,她送了飲料給旁邊的冷清新。
結完賬轉身走的時候,看到了往這邊走的尢云清和盛裝打扮的谷涼涼,看起來他們都喝了不少酒。
谷涼涼邊走邊低頭整理著包,尢云清看到冷清新和王榮耀后,便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谷涼涼問道。
“沒什么,可能是酒喝多了,衣服有點緊。”邊說邊刻意拽了拽上衣。
谷涼涼見狀,便幫他整理了一下從她那里買來的衣服,隨后便挽著尢云清的胳膊繼續往前走,尢云清一臉得意又無奈的看著冷清新,十分做作的姿態,好像是故意秀給誰看。
冷清新看到后,像喝了一瓶老陳醋一樣,胃里一陣反酸,隨后,就像見了狗的貓一樣,拉著王榮耀快步走了出去。
目送冷清新和王榮耀上車的尢云清,表面依然平靜,心理卻早已打翻了十八個醋壇,炸了無數個碉堡。
“我先送你去店里吧。”王榮耀對副駕駛座的冷清新說道。
“我想去你說的婚慶公司看看。”冷清新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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