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陸森一聽，苦笑道，“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我那個侄女嫁的是誰你可知道？”

    高陸森顯然不需要莫叔回答，自己又繼續道，“那個人，他是山幺秦王，秦司墨。”

    提起秦司墨，高陸森的眼睛瞇了瞇，那個人，唯一一個在三個國家都很出名的人，也是讓六底和蓋日皇帝提起來就頭疼的人，就算是在江湖上，他的名字也是響當當的。

    能同時威脅到其他兩國皇帝的人，很厲害，但也很危險，不知道這是林歌兒的福，還是她的禍。

    “秦司墨？那個戰場上從來沒有敗績的戰神秦王？”

    莫叔也是知道這號人的，只不過從來沒有見過，光聽事跡，這個人他還是十分欣賞的。

    高陸森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就是他，據說他們倆，還是山幺皇帝賜的婚。”

    當然，這個皇帝，指的是山幺先皇帝。

    莫叔對于這些事情并不關心，這些年，他守護在這里，幾乎過著隱居一般的生活，對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還都是從高陸森哪里聽來的，也不是很詳細。

    莫叔嘴角一勾，看著高陸森，卻并不影響手上下棋的動作。

    “該你了。”

    莫叔沒有把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提醒高陸森落子。

    高陸森的眼里閃過一抹擔憂，高方白要娶誰他的事情，只要不是個殘疾，他不會過問太多。

    左右是高方白自己的事情，他不會過多插手。

    可是，林歌兒是他的外甥女，雖然現在他們還沒有見面，但他知道，這個人高方白不會找錯。

    但她嫁的人并不普通，所有人都知道，以秦司墨的驕傲，他將來一定會處在萬人之上的地位，那個時候，林歌兒就不會是唯一一個陪在他身邊的人，到那時，在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她也許還要承受更大的委屈，高陸森是真的怕，怕林歌兒最后落得和她母親一個下場。

    萬般的擔憂最后只能換來一個深深地嘆息，高陸森回過神來，將在手中已經被他攥的有些發熱的白子落下。

    白子落在棋盤上，發出“當”的一聲，一如他現在的心一樣。

    莫叔抬頭看了他一眼，高陸森眼中的情緒他當然沒有錯過，莫叔沒有說什么，將手中的最后一子落下，棋局宣告結束。

    “下棋要的是心靜，而你，心里很煩躁，你輸了。”

    高陸森看著棋面，哭笑一聲，他可不就是輸了嗎，好像還輸得很慘。

    “心靜？我靜的下來嗎？”高陸森站了起來，晃動了兩下自己因長時間坐著而有些發麻的腿。

    莫叔也站起來，他的動作很是瀟灑，并沒有像高陸森一樣，站起來之后，他一臉平靜，站在高處，望著面前的竹林。

    不過他的視線悠遠綿長，明明看著竹林的方向，但又像是透過竹林看向那不見深處的地方，那里，有一個人，還在等著他。

    高陸森并沒有被他的閑適影響到，他緊皺著眉，還在思考著一些麻煩的事情，“山幺的起義爆發的實在是奇怪，方白去了，居然什么都沒查出來，短時間內那么多的起義同時爆發，暗部的人員有限，什么都查不出來，你說我心里靜不下來，你又如何心靜？”

    莫叔沒有回答他，微微一笑，終于，這次，他的笑里夾雜著一絲疲憊和無力，“那么多年了，本來還以為我能不負眾望，替他守著這天下，沒想到啊，才堪堪二十年，這天下，就不是我能操控的了的了，那些人的心都太大了。”

    高陸森聞言一怔，好久都沒有聽到莫叔提起這個事了，看著他的表情，高陸森覺得，自己的那些事還真不叫事，有時候他也真是同情眼前這個人，窩在這片竹林子出不去，里面有他要守護的人，外面還等著他去平衡各國之間的事情。

    有那么多頭疼的事，要是他，他早就瘋了，更別提能堅持二十多年了，可是這個人呢，整天臉上掛著一副溫和的笑，對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實在讓人難以相信，這樣的人，每天有那么多瑣事讓他煩惱。

    “那個孩子，還沒有找到嗎？”

    雖然明知道結果，高陸森還是問了一遍。

    莫叔搖搖頭，頗有些感慨地道，“那個孩子要是長大，今年也該有二十多歲了，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這個世上。”

    高陸森皺了皺眉，今天的莫叔，好像感慨地有點多了。

    “你今天，有點反常。”

    “是嗎？”莫叔一怔，隨即有釋然地笑笑，“可能是看到你的親人回來，高興的吧。”

    當年的那個孩子，只是一個尚處在襁褓當中的的嬰兒，他臉面都沒有見過，要找，實在是難吶。

    氣氛有些沉重，高陸森有點不自在，咳了兩聲，轉移話題，“山幺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莫叔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高陸森提起的是什么事。

    “估計現在山幺皇帝該急瘋了吧，他就沒有懷疑什么嗎？”

    “暗部的人得到消息，山幺皇帝沒那么蠢，也在懷疑這件事情，只不過，結果，好像不太樂觀。”

    “怎么？連皇帝都沒查不出來？”

    莫叔放在袖口里的手緊了緊，這個人，藏的還真是深啊。

    高陸森搖搖頭，“沒有，聽說山幺皇帝忙著選妃，又對付各地的起義軍，忙的暈頭轉向，再這樣下去，山幺必大亂，而這個剛上位的皇帝，民心漸失。”

    “報！”

    一聲高喊，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兩人同時循著聲音望去，遠遠就看到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急急地想這里跑。

    一停下馬，馬上的人立刻跳下來，向著這邊跑來。

    “報告幫主，山幺有新消息。”

    真是想睡覺就給枕頭，他們前一秒還在討論這件事，下一秒就有新消息傳來了。

    高陸森眼睛一亮，莫叔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說。”

    正當他們在山幺調查的事情有了新的發現時，那邊邱云的手術也開始了。

    高方白急得在屋子外面來回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的妻子在里面生孩子呢。

    林歌兒為了避免高方白的一驚一乍打擾了他們，給秦司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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