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戳人痛點嘛，凌央在這方面可是行家。

    司小嵐跟單言謝談戀愛的時候，他倆都只是剛成年，若要論互生情愫什么的，自然還要更早，所以這單言謝再沒有心，應(yīng)該也放不下這個初戀對象吧。

    她賭對了。

    單言謝的表情一瞬間就冷了下來，他磨了磨后槽牙。

    “人家死的時候，誰也不認得了，就想見你。”這回換做是凌央笑得滿意了，“可你在哪啊？你頭也不回地跑了呢，你后來去北郊看過她嗎？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埋在哪里？”

    “我知道。”單言謝很快恢復(fù)了自己的表情控制，但他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

    “后悔嗎？”凌央掐著對方脖子的手還沒放開，但她剛才抖得厲害，根本使不勁，這會子也不想用力了，僅僅維持著姿勢表示態(tài)度。

    她知道單言謝想要激怒自己，要不然這么多的真相，他之前剛被揭破偽裝的時候怎么不說，這兩天探索壁窟的時候怎么不說，偏要現(xiàn)在提。

    單言謝的交流技能之巧妙確實很令人佩服，這家伙從不主動透露信息，但想讓你知道些什么卻總能成功，所以他這時候提這茬肯定是有目的的，他不外乎就是想讓凌央生氣。

    為什么呢？她腦子里已經(jīng)沒有黃亞爾了，她就算直接瘋了也只是自己的事，不可能再跟那器靈有關(guān)。

    難不成是為了永晝？

    “我不后悔，后悔是世最沒用的情緒。”單言謝扯了扯嘴角，就快連笑容都恢復(fù)了，“你后悔嗎？”

    “我后悔什么？”凌央干脆把手收回來，甩了甩緩解酸麻，她倒是想說自己沒有遺憾的，但她的遺憾還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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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言謝十分擅長迂回，他很輕松就把焦點從自己身又返還給了凌央，“后悔加入基地，后悔為夏國賣命，或者說......后悔沒早點看明白蕭清可疑？”

    他可真厲害，一語中的，凌央確實挺在意自己怎么會沒發(fā)現(xiàn)蕭清的可疑之處。

    明明他怪異得那么明顯。

    一開始見這位蕭家大哥的時候，凌央的性命就只剩三天而已，自然沒空去觀察別的，蕭清是她的救命稻草，凌央只能撲去抓牢，哪里會管他是不是顆毒草。

    而蕭清其實一開始就向凌央展現(xiàn)了自己不一般的治療技能，他那個充滿腥氣的房間，凌央現(xiàn)在想起來還記憶猶新? 他用的手段，顯然不是蕭氏主家人會用的那種。

    千年來蕭家的轉(zhuǎn)型之路走得還頗順利? 他們從最開始的毒師起家? 再到慢慢分化出祭司這一身份，接著在封印落下后，又順勢轉(zhuǎn)為藥師? 爾后愈來愈淡出世人的認知? 同時逐漸美化自己? 變成了如今的醫(yī)師模樣。

    他們的老本行是什么，不僅世人沒什么印象了，連他們自家人都不一定會想起，特別是有秘法血脈的主家人。

    他們不屑于用秘術(shù)制藥或者獻祭，他們有先圣賜予的治療術(shù)? 才不需要去碰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呢。

    倒是旁支的族人們? 因為沒有繼承到血統(tǒng)? 所以很珍視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份“知識”。

    所以蕭清身為主家大哥? 為什么不用自己的能力，反而要去學他本該看不起的手段? 他難道沒有秘法血脈嘛？

    凌央皺起眉頭不解，她一直默認蕭清和其他兄弟一樣? 都是天之驕子? 所以根本就沒有確認過這件事，再說蕭絡(luò)救她的治療術(shù)就是蕭清所授，他若沒有，又怎么教。

    可若他有，他為什么不直接給凌央續(xù)命？那時候的永晝可是誰用都好，連凌央那個水平的能量它都愿意聯(lián)結(jié)。

    “咳咳咳，嗯。”思緒一不小心又被引導(dǎo)著跑到了千里之外，凌央晃晃腦袋找回自己飄遠了的腦回路，這個時候追究蕭清有什么能力又有何意義，他身為主家人都為旁支辦事了，那有血脈偏不用，也完全符合他的人設(shè)啊。

    “嗯？”單言謝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到了之前的從容，真是老練啊。

    “你說的對，這一點確實是我失誤，看走眼了。”凌央也努力維持住同樣從容的氣場，“他的行為并沒有做過多的掩飾，只是我沒有多想。”

    蕭清一開始真的以為凌央是自己的弟媳來著，所以他的那份慈祥說不定是真情實感，而且他確如單言謝所說，雖是還想利用凌央繼續(xù)灌溉黃亞爾的意識，但他沒想要她的命。

    在蕭清的邏輯里，于心愛的弟弟，的戀愛對象，的腦子里，養(yǎng)一個十分殘暴的器靈，并不是有害的行為。

    而凌央也確實有點欠考慮了，明明認識蕭清當晚，大家就發(fā)現(xiàn)了這位蕭家大哥可怕的控制欲，他在蕭絡(luò)的房間里裝了監(jiān)聽，據(jù)說以前還是監(jiān)控。

    如此癖好，也難怪他喜歡通過聯(lián)通陣了解黃亞爾的情緒了。

    再加什么七七四十九之類的古怪要求，沒懷疑他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是，不管是明示還是暗示，我們都沒有接收到，這是我們共同的失誤。”祁成覺得是時候結(jié)束這個話題了，“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就算是她一個人瞎的眼、惹的禍也好，她害慘了我們都行，我們認啊。”

    他前擋在單言謝和凌央之間，“所以你提這事究竟為了什么？挑撥離間么？你以為演宮斗呢。”

    單言謝笑著聳肩，“不知道啊，明明是凌央要問我看法得，我承認自己確實多說了幾句，但我很無辜的。”

    凌央翻了個白眼，壓住火氣握拳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好，好好好，咱不跟他扯。”

    她拍拍祁成，免得這家伙沒懟過癮，還要跟對方掰扯，“獻祭這事就是這么一個內(nèi)容，我們了解一下就好了，現(xiàn)在也沒辦法去地府暴打洛安邦，插播就此結(jié)束吧。”

    單言謝挑了挑眉，“隨你。”

    他若想繼續(xù)聊什么，以他扯皮的水平，又不怕找不到機會。

    “咱繼續(xù)聊地骨、黃亞爾和我的事，嗯？”凌央看了一眼手表，“搞快點噢，還有誰對我之前的提議有別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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