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離不太明白鏡華在笑什么，她覺得這并沒什么，她做的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為了討好寒漠，然后好好地過完她的余生。

    “一旦打起來，根本顧不上你，即使在戰場送命也無所謂嗎？”寒漠不認為素離知道戰爭意味著什么，上一次的狐族大戰，即使他有著必勝的把握，終究也還是中了鏡火的圈套，他不確定到時是否能護她周全。

    “如果我不去戰場，你是不是會立刻取出心臟？那結果也是一樣的。”素離覺得，如果她不順從，他定會覺得她沒有任何價值，然后取走本該屬于他的心臟，那她還是死路一條，并沒有什么區別。

    不等寒漠開口，斷潮就從門口走了進來，手里還握著一條血肉模糊的細長之物，書房的毯子上滴了好大一灘血跡。

    素離見了皺起小臉，這濃重的血腥味，讓素離忍不住要作嘔，她不自覺地退到了寒漠身邊，害怕地躲在他的身后。

    寒漠看了一眼如同驚弓之鳥的素離，有些不悅地問斷潮，“這是什么？”

    斷潮舉起手，淡漠地伸向寒漠，“鏡火這只該死的赤狐當年花言巧語地哄騙我成親，真是罪該萬死，但你又不讓我殺他，如今我只能先取了他的舌頭，給素離妹妹補補身子。”

    素離聽了又忍不住要干嘔，她驚恐地看著斷潮手上血淋淋的狐貍舌頭，覺得太過惡心。“不要，我不要。”素離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下意識地抓住寒漠的披風，恨不得躲進披風里不出來。

    寒漠見素離這模樣竟有些不舍，便呵斥斷潮，“此等骯臟之物你竟也敢呈到我面前來？”心里不免對斷潮有些看法，好歹也是之前的愛人，她竟能做到這般田地，好生殘忍。

    斷潮嘟起紅唇，撒嬌道，“寒漠哥哥，我這不也是看素離妹妹身子太弱想給她補補嘛，你別誤會了。”其實她不曾想過要傷害這個凡人，畢竟凡人的壽命不過就是那幾十年，對于她來說不過是那些許晝夜。待素離壽終正寢，她便是寒漠唯一的女人，她不必花太多心思去整素離，只需討好寒漠即可。她是個有宏圖大志的女人，可不屑與這女子間的爭風吃醋。

    “好惡心，我不要吃。”素離探出頭，大聲喊道，開什么玩笑，讓她吃狐貍的舌頭，這根本是人吃的，更何況她還是個公主。

    寒漠不自覺地將素離護在身后，輕輕握住她的手，“斷潮，我看這舌頭還是留著你自己享用吧，素離是個凡人，受不住這妖氣。”

    斷潮不以為意，深深覺得素離不識貨，便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鏡火的舌頭吞進了肚子，末了還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猶未盡。“素離妹妹，味道真的不錯，你沒吃太可惜了。”

    素離見她的嘴角還有一絲血跡，腦袋一片空白，就這么暈倒在寒漠身上。

    寒漠眼疾手快地抱住素離，不悅地看向斷潮，“以后不許這么嚇她。”

    斷潮聳聳肩，表示很無辜，“我不知道素離妹妹膽子這么小。”她真的是沒想過凡人是這般的懦弱膽小，竟連這狐貍舌頭都見不得，太矯情了。

    鏡華無言看著這一男兩女，這三個人之間甚是微妙，他忍不住笑寒漠，明明心里已經開始在意素離，卻還要裝作一副漠不關心，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天狗都是這般悶騷的嗎？至于斷潮，寒漠會將之留在，必定是看在斷崖的三分薄面之上，但愿這女子別太作死才好。

    斷潮有些嫉妒地看著素離，她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于柔弱的女子才容易博得男人的憐愛，而她注定是學不來這嬌柔造作的模樣的，她會證明給寒漠看，誰才是能生生世世陪著他的人，誰才是那個可以陪他征戰四方的人。

    寒漠抱著素離會房間休息，他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看著她沉睡的容顏，他也發現了自己對她越來越多的關注，便覺得甚是不悅，他不該對一個占用他心臟的凡人女子動任何的心思，總歸她都是要死在他手里的，他不能自掘墳墓。

    斷崖突然出現在寒漠面前，有些急切，“寒漠哥哥，那個人來了。”

    “誰？”

    “手串的主人。”他怎么也想不到，素離居然會認識那個人。

    “在哪里？”寒漠皺眉，斷崖的表情告訴他，這個人來頭不小。

    “就在天狗族結界外面，說是來討人的。”那人好生囂張，獨身一人，便敢硬闖天狗族，簡直不把他這個上將軍放在眼里，更是不把寒漠放在眼里。

    寒漠不多言語，在素離的床邊設了一道結界，便往天狗族結界而去，斷崖則緊隨其后。

    再見面竟是這樣的畫面，遠蒼不禁有些感嘆，今日他并未化身成任何人的模樣，而是以本來面目前來。只見寒漠皺著眉，神情冷峻，一臉殺氣。

    寒漠嗅到了他身上的氣息，是他沒錯，那個剜心的賊人，不是妖，也不是人，原來竟是個天神。“你是誰？”

    “如你所見，天神遠蒼。”今日他是來討要素離的，名正言順，便不再做任何的掩飾。

    “好一個天神，你搶奪了我的心臟，還有臉來這里？”寒漠嘲諷地看著遠蒼。

    “我此次是來討回素離的，你身為妖族，斷沒有強留凡人在此的道理。”遠蒼義正言辭，他十分擔憂素離。寒漠的心臟可以保素離不受妖氣的侵襲，可終究是躲不過妖族的殘害，一個凡人在妖族被殺，是輕而易舉的。

    “她是你什么人？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來討要她？”寒漠冷冷地看著遠蒼，遠蒼竟將他的心給了素離，這素離對遠蒼來說必定有著非凡的意義。

    “她是我的妻。”遠蒼認真地看著寒漠，今日就算是明強，他也要救出素離，奈何他身為仙人，仙法在妖族受限，不能完全施展，今日若與寒漠硬拼，勝負難料。

    “哼！”寒漠冷哼，“只聽聞，人族公主自小受天神眷顧，倒不曾聽說這公主還嫁給了天神。仙法律例里哪一條寫著凡人可以與天神結合？你莫不是在逗我？”

    “她的眼里住著我妻子的一縷魂，她便是我的妻。”提及妻子，遠蒼總是難掩傷感。

    “簡直是強詞奪理。”寒漠不屑地看著這個道貌岸然的天神，覺得甚是可笑，“遠蒼，你強取我心臟，現在又要來奪我的女人，我就是想問問你，做得什么神，修得什么道？”

    “我便是道，我便是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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