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暗。
意識也被黑暗包裹著,眼前一片黑暗,意識渙散的無法聚攏到一起。
黑暗中隱約聽見有人在輕聲低喃些什么。因聽的不真切,能記住的自然不多,既然記不住那索性也就不去理會了。
不知意識在黑暗中飄了多久,像一只游魂與黑暗中飄蕩,沒有靈魂與肉體分離的感覺,那就是,還活著!
只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意識掙扎著妄圖沖破黑暗,卻一次又一次的在其中迷失方向,被黑暗裹挾著無法脫困。
“老二!快來看看,她是不是快醒了。”是聲音!一個稚嫩的男孩子的聲音!
很溫暖,很輕,像是在低喃。先前的低喃是他嗎?那聲音帶著稚嫩,想來年齡不大。因為聲音干凈,所以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再靠近他。
此時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就是這樣的感覺。
掙扎于無邊的黑暗中,這樣的聲音對于女孩來說無疑是救命的,因為可以尋著聲音的來源離開這令人窒息的無盡黑暗。
又是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很輕很輕,不難辨出是個女孩。“老大,她就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孩噓的一聲打住了。
“師父說她需要安靜。”男孩輕聲提醒。
“喔。”這一次那女孩的聲音明顯降了下來。
“嗯。是她,我親眼看著她從里面走出來的,不會錯。”被叫做老大的男孩以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答。
“老大,你說她會留下嗎。”那女孩輕聲問道,語氣里帶著些期待。
“會吧,大家聚在一起都不容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老大的語氣沉了不少。
他們在說我嗎?
接著是一陣安靜,可怕的安靜。
注意到床上的女孩眼皮微動,男孩語氣有些激動,“你快看看她是不是快醒了。”
腳步聲漸近,閉著眼的小女孩感到眼前的光線一暗,像是被什么擋住了。手腕上好像有人在摸著自己的脈搏,是一種極為古老的方式。
奇怪,現在除了中醫,還有人脈診?
“師父送來的藥已經被她吸收了,而且她身上的傷只是些皮外傷,體內并沒有受到其他重傷,估計著時間她應該快醒了。”那女孩朝著另一邊說著。
是那個女孩?她會脈診!
”不過你知道我學藝不精,要是錯了……”那女孩猶豫著沒有繼續往下說。
“不會,師父說,最近你進步很大呢。”男孩輕笑著說。
師父?
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在無盡的黑暗中摸索著聲音前行,用盡力氣動了動手指,試著把自己從黑暗中拖出來,大約過了一刻鐘,終是緩緩的撐開了眼。
光!一瞬間有那么刺眼,刺的雙眼微痛。
察覺到女孩瞇眼的老大,起身把房間的窗簾拉上。
適應了一會兒光線之后,終于看清。
入眼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眼前的兩人也是如此。本能的自保意識讓女孩警惕起來。
面對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第一想法是馬上逃離這里,但是奈何自己現在也僅能睜開雙眼,任何事都不能做到。
屋內就除了自己就兩個人,大概就是剛剛交談的那兩個。
因為剛剛醒來,嗓子還很干裂,“你們是誰。”我聲音嘶啞,開口說了一句話后,只覺得嗓子難受。
那個被叫老二的女孩在一旁倒了一杯水遞給我。
“謝謝。”
她笑著搖頭。
“不急著說這些。既然你已經醒了,我們的任務也結束了。你身上有傷,別亂動。”經過確認,這個男孩就是剛剛說話的人,見自己想坐起來,他急忙說。
可能因為剛剛去拉窗簾的原因,他就著窗邊的單人沙發坐,身體微微靠后,一襲白衣,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的身上。
美好。干凈。女孩現在所想到的能用在他身上的只有這兩個詞。
可能是陽光的原因,他整個人看起來干凈陽光而充滿朝氣,一個讓人羨慕的男孩。他看起來大概只有十歲,可身上透著一種從容,似乎只要跟在他身后,就什么問題也不會有。
而站在床邊的這個女孩,淡淡的,容易親近。渾身上下給人的都是一種淡淡的感覺,如空谷的幽蘭,如潺潺的流水,那一眼像是要把人心里望穿。
她存在感沒有男孩大,卻也不容易讓人忽略。剛剛給自己把脈的就是她。
正打量著兩人。
“走。”叫老大的那個男孩就已經快到門口了,那女孩沒有多說什么,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迅速跟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只剩了我一個,房間整體是白色調的,身下這張床也不像是病床,周圍的擺設也不像是醫院。
這里是哪里?我怎么在這里?我嘗試著回憶,卻發現我好像忘記了我自己!
剛剛出去的那兩個人我認識嗎?似乎我什么都不記得了。確實,我什么也記不起來了。
就這樣疑問著,濃濃的睡意涌了上來,抵擋不住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里有個女孩跟我一般大,七八歲。
她的父母極為恩愛,對她也是有求必應。雖然她父親總會出差,但每一次父親出差回去,都會給她帶新奇的玩意兒,給他的妻子帶些妻子喜歡的。
家里的氣氛一直都很好。
她父親經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母親是個全職太太,從小她就在他們的保護下活的像個公主。身邊的朋友都很羨慕她,但是她早已習以為常。
但是美好的夢境總會遇到波瀾,畢竟誰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風順。
那天,她家里來了一個女孩,十歲的樣子,她是夏管家的女兒,叫夏易。她跟夏易玩的很好,很快她們成了要好的朋友。
夏易在家里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母親見她和夏易關系好,又加上夏易邀請她去家里玩,女孩最終答應下來。
但其實她是極不愿意的,要是換在平時,母親絕不可能,也不舍得讓她離開那么久,而現在卻急迫的想要她離開自己。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無論怎么不懂事,但家里的氣氛轉變是可以感受到的。
這幾天父母總是憂心忡忡,家里濃云籠罩。所以女孩覺得應該聽母親的話,去夏易姐姐家里,那樣不用給父母添亂,他們心情就會好起來。
等他們心情好些了,自己再回來,那樣家里就跟以前一樣了。女孩心中是這樣盤算著的。
為什么夢里的我會知道這些?
冥冥中,好想有一只手,在對她的小家下手。
她隨管家和夏易姐姐一同乘上專車離開住了七八年的家,我也跟著他們的車到了夢中的另一個地方。
離開的路上,她們和多輛警車擦過。而那些車,好像是向著她家的方向去的。
夢中的我不能自由穿梭,好像只能一直跟著那個小女孩。
到了管家家中,管家他們一家子都對她很好,某天晚上大家一起看電視時,新聞里播報她父親因涉嫌一起連環殺人案,牽扯人數眾多,目前已經被警方拘留,所有相關人員也已全部被監管控制,公司因為少了頂梁柱,人心不齊,宣告破產。
她看見父親,母親,和很多對她很好的叔叔們,被警察帶上了車。雖然被拍到的只是背影,但是憑著對他們的熟悉,又怎么可能會認不出來。
我見到她的眼淚止不住的下流,決了堤一樣。
還沒有看完,夏易姐姐很快的就關掉了電視,“叔叔阿姨他們只是進去接受調查,他們那么好的人,絕對不會會做那種事。”
“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放出來的。他們把你送到這里來,就是不希望你看見他們的樣子難過。所以,我們一起在這里等叔叔阿姨好嗎。”
“姐姐。”女孩抽泣著,是太小了離開父母離開家的不安,還是得知父母出事而傷心,夏易也不好說,只是盡量多的抱著這個沒了一切的孩子。希望給她一點僅存的安全感。
女孩眼角掛著淚痕,帶著一身疲倦又沉沉睡去。而透過房中的監控,監控屏的前面坐了一個男人,在黑暗的角落,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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