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吃瓜的同學也都默默收回自己的視線，低著頭看著自己眼前的書本試卷。
事情的主角——林煦，自始至終沒有抬頭，沒有說話。
程凌菲偷偷地瞪了眼他，明明就是他惹出來的，他還就偏偏當作與他無關。
貝思涵放松了手，若無其事地繼續寫著試卷，但她心里有什么想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走吧。”林煦突然抬眸，開口。
程凌菲眨了眨眼：“什么？”
“回家吧。”林煦把話說的清楚了些。
“啊？好。”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這么早就回家，但她也沒多問，乖乖地收拾桌子，把書和試卷放進書包里。
等他們兩個人走出教室，好幾道目光投向了教室的門口，有的帶著探究，有的帶著不屑，還有的，是嫉妒的。
沒錯，嫉妒的目光來自于林煦的前桌——貝思涵。
已經下了樓的兩個人自然不會知道教室里其他人的想法。
“要不以后你來我家自習吧？”林煦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
程凌菲偏頭看向他，黑暗中，他的臉盡管看不清楚，但那瘦削的輪廓，還是如此的完美。
“你家太遠了，來回多不方便啊。”
林煦默了默。
他家的確要遠一些，程凌菲也沒有自行車，他負責接送倒是沒有問題，但就是太耗時間了。
“要不，你來我家吧？”
林煦停下了腳步，認真地看著身旁的程凌菲。
天太黑，但以她對林煦的了解，他此時的表情一定是嚴肅的，只是為什么他的眸子里流著光彩呢？
“可以嗎？”良久，林煦才開口。
“應該可以吧，要是和我媽媽說，你是來輔導我寫作業的，她肯定會同意的。”
說完，程凌菲又回想了一遍自己說的話，怎么覺得這么怪呢？林煦本來就是來輔導她寫作業的啊，怎么有一股撒謊的意味在里面?
“嗯。”林煦輕點頭，又繼續往前走。
“那我回家去問問我媽媽啊。”
“好。”
當程凌菲向簡陽秋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簡陽秋的反應是——欣慰！
沒錯，就是欣慰。
“好啊，菲菲你終于知道學習了啊！”簡陽秋頗為激動。
程凌菲極為受傷，難道在自己媽媽的眼里，自己以前一直都是不知道學習的嗎？
“是該讓林煦好好地教教你了，多看著你點兒。”
“你看啊，你是不是自從每天晚上去找林煦輔導之后，這成績就上來了？”
“要我說啊，你要是沒有林煦，你還不知道得倒數第幾名呢！”
“……”
簡陽秋還在絮絮叨叨，一面貶低著自己的女兒，一面極力夸贊著別人家的兒子。
程凌菲早就躲進了自己的小房間，她只是想要問一句，家里方不方便林煦來，她就給扯出來這么多。
唉，果然是更年期到了啊。
第二天晚上，林煦就跟著程凌菲來到了她家。
晚上這個時候，簡陽秋一般在店里忙生意，不在家。
程凌菲把他帶進了自己的房間，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要是她那個便宜哥哥程凌彥在家的話，估計又要說她什么隨隨便便讓男生進自己的房間了，還好他在千里之外上著他的大學。
林煦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個帶著女孩子氣息的房間，然后就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房間就一張書桌，你就只能跟我擠擠了。”
“嗯。”
看著一桌子的書，程凌菲揉了揉額頭，說：“你自己整理一下吧，我去倒杯水。”
林煦額角一抽，這桌子上的書不是一般的多，不是一般的亂啊。
像什么薛金星、曲一線、杜志建，一大堆的資料書，也不知道是什么勇氣讓她買這么多資料書的。
認命地開始收拾這一桌的書，等他把所有書都撿到一堆的時候，發現在桌角貼著一張便利貼。
他撕下拿起，看了看，嘴角溢著笑。
“超過林煦！加油！”
上面是這么寫的，字體還頗為有力道，可以知道，當時寫下這句話的時候，她是多么的有決心。
至于為什么這張便利貼會被這么一大堆的書壓在最下面，這就要問程凌菲了。
“你都收拾好了嗎？喝口水吧。”程凌菲端著兩杯水從外面進來。
當她看到林煦揚起的嘴角的時候，還挺疑惑的：“你笑什么啊？”
“想要超過我？”
“嗯？”程凌菲沒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林煦把手里的便利貼展現在她面前，程凌菲好奇地探過頭去看。
這一看了不得了，只見她把水杯往桌上一放，一把搶過那張便利貼，揉成了一團，然后準確無誤地扔進了垃圾桶。
“你什么都沒有看見！”
“嗤！”林煦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加油哦！我相信你，你一定會超過我的。”林煦雙手握拳做加油狀。
“林煦！”程凌菲伸手要去捶他。
林煦伸手擋住了，并順勢抓住了她的小拳頭。
“好了，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就寫作業吧。”
程凌菲這才作罷，氣惱地喝了一大口水。
林煦從書包里拿出書本，攤在桌面上，拉開從旁邊搬來的一張椅子，坐了下去。
程凌菲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才坐在他旁邊。
“銀鏡反應產物。”林煦突然開口。
程凌菲下意識地接：“一水二銀三氨！”
林煦挑眉。
程凌菲擰著眉，又思考了一下。
“還有酸銨！”
林煦點頭，開始下一個問題：“電化學腐蝕。”
程凌菲接：“析氫腐蝕正極產生氫氣，吸氧腐蝕正極吸收氧氣！”
“……”
就這樣一問一答，兩人配合默契，把好多知識點都復習了一遍。
正當他們學的正投入的時候，突然“咔擦”一聲，是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緊接著“吱呀”一聲，是門打開的聲音。
程凌菲豎起耳朵：“我媽回來了，怎么辦？”
林煦抿了抿唇，放下筆，臉朝著她。
“你不是問過簡阿姨了嗎？難道不是她同意我才來的？”
“這么一說也是哈。”程凌菲不懂她心虛個什么勁兒。
林煦本來就是來給她輔導功課的啊，又不是那個啥……
再說了，林煦都已經在寒假的時候說的那么露骨了，家長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都差不多了，她心虛個毛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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