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程凌菲她們兩個站的位置有點偏，幸依然居然沒發現她們。

    幸依然和伍小杰又再糾纏了一會兒，幸依然安撫著他，伍小杰掐滅手中的煙頭，騎著那輛小綿羊走了。

    不過看他那表情好像不是很高興，甚至還有些生氣。

    幸依然看著伍小杰騎車離去，轉身正要上樓，就聽見了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回過頭，看到程凌菲和李喬陽兩個人，眼里滿是錯愕。

    “你們、你們來多久了？”幸依然說出口的話有些結巴。

    “我們一直都在。”程凌菲回答，李喬陽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那你們都看見了？”

    兩人點頭。

    幸依然嘆了一口氣，然后對她們說：“跟我上去吧。”

    程凌菲和李喬陽跟在幸依然的身后，進了小門。

    門里面確實如李喬陽想象中的那樣，黑漆漆的。

    黑暗中，幸依然突然拍了下手掌，頭頂有暗淡的聲控燈亮了，視野中稍微能看清前面的樓梯。

    “你們小心點。”幸依然朝著身后提醒道。

    程凌菲伸手去抓李喬陽的手臂，沒想到李喬陽卻被嚇到了，突然叫了一聲。

    幸依然沉默地低著頭，沒有停下來，繼續上樓。

    李喬陽和程凌菲也沒有說話，跟著幸依然上了樓。她們也不知道是上到了幾樓，只知道幸依然掏出一串鑰匙，開了一扇綠色鐵皮的小門。

    門一開，結果還是一片黑暗。

    幸依然率先走了進去，摸著黑開了燈。

    李喬陽和程凌菲的視線這才變得清楚起來，兩人走進幸依然家里，把門給關上。

    幸依然帶著她們走到里面，在一張圓桌前站定，說：“坐吧。”

    程凌菲和李喬陽在圓桌旁坐了下來，幸依然給她們倒了兩杯涼白開。

    李喬陽打量著這里，發現這個不怎么大的地方，應該就是幸依然家的客廳了。不大，東西也不多，整理得很簡潔。

    然后一邊是廚房和衛生間，另外一邊的那兩個門應該是房間。

    墻壁看上去有些老，有的地方已經發黃了。

    “我家比較簡陋……”幸依然頗為尷尬。

    “沒事的，我們不嫌棄。”程凌菲接話。

    “謝謝。”幸依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著杯子喝了一小口。

    “你們要寫作業的話，只能到這張桌子上寫，我房間里沒有空位……”幸依然抓著自己的衣角，小聲地說。

    “呃——我們不介意的。”李喬陽勉強這么說。

    說罷，還從書包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高考必刷題》合集，找出筆，一副要開始刷題的樣子。

    程凌菲也從包里拿出試卷，鋪在還算干凈的桌面上。

    幸依然自己進了房間，沒開房間的燈，一片黑漆漆的。

    程凌菲寫了兩題，就寫不下去了。因為這頭頂的燈，實在是有些暗，看的她眼睛疼。

    李喬陽也是同樣的感受。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放下筆，走向幸依然的房間。

    門沒有關，房間里，幸依然只開了一盞小臺燈，也只有她那一片地方是有光亮的。

    程凌菲輕輕敲了敲門。

    幸依然回過頭。

    兩個人走了進去，發現幸依然的房間是真的小，而且她的桌子只有小小的一張，就和在學校里的那種單人課桌一樣的大小。

    “依然，我們有些話想和你說。”程凌菲先開口。

    幸依然沒說話，良久，她站了起來。

    “那我們到外面說吧。”

    “啪嗒——”臺燈被她給關了，房間里陷入一片黑暗。

    三個人走出了房間，回到剛才那張圓桌旁，一起坐了下來。

    “你現在還和伍小杰有來往嗎？”程凌菲開門見山地問。

    幸依然也沒有猶豫，直接回答：“是。”

    畢竟剛才她們兩個人都已經看見了，再隱瞞也沒有意義了。

    “那你成績下滑也是因為他？”程凌菲繼續問。

    這一回，幸依然沒有回答。

    程凌菲當然也不強迫她回答，她又問起了另外的問題：“之前你說有事兒不和我們一起去醫院看望林仙女，是因為你要去找伍小杰或者是伍小杰找了你？”

    幸依然抬起頭，看著程凌菲的臉，然后說：“是。”

    “那之后的很多次你突然有事也是因為要和伍小杰見面？”

    “是。”

    “你們在一起了？”這是程凌菲最后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幸依然沒有回答。

    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伍小杰雖然經常來找她，但是從來沒有說過關于在一起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他的女朋友。

    “依然，為什么你要為了一個那樣的人去耽誤自己呢？”這是李喬陽問的。

    但是李喬陽的這句話讓幸依然不高興了，她問：“什么叫那樣的人？”

    李喬陽一時語塞，她總不能現在在幸依然面前說伍小杰有多不好吧？

    “依然，這半年多，你真的變了很多。”程凌菲感嘆一句。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是那么可愛又有些膽怯的女孩兒。面對伍小杰這樣的惡霸，你就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現在居然喜歡上了當初那個刁難你的惡霸。你也變得不像你了。”

    “人都是一直在改變的，你們不也是嗎？”幸依然接話，嘴角的微笑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是，你說的沒錯，我們一直都在改變。但是為什么偏偏是伍小杰？為什么偏偏要在高考的關鍵時期？”

    三個人都沉默了。

    “依然，離伍小杰遠一點吧，難道你要因為他，放棄你以后的人生嗎？你不是一直說，要靠知識來改變命運的嗎？但是你現在都是在干什么？”李喬陽軟著語氣對她說。

    幸依然卻沒有領情：“你們不是我，又怎么會懂得？”

    “可是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程凌菲問。

    “是啊，我們是好朋友，但是你們兩個才是最最親密的閨蜜，不是嗎？”幸依然笑了，但是程凌菲覺得那笑容中帶著自嘲，帶著對她們的嘲諷。

    看著這樣的幸依然，程凌菲只覺得心痛。

    是，她承認，她和李喬陽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要更好一些，但是她和李喬陽真的是把幸依然當成一個非常親密的朋友啊。做事情之前，她和李喬陽都會考慮到幸依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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