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夜色中練拳的少年，突然心有所感。除夕乃是歲末迎春，春意來萬物開生機勃勃滋潤大地。</p>
<p>體內亦是仿佛被春的氣息滋潤，經脈中隱隱有熱流匯聚成點，在肌膚的某一處散發熱量。</p>
<p>仔細感悟，發現熱量匯聚的點，都是曾經楊老頭敲打過的地方。武道一境契機來臨，刑真差點喜極而泣。</p>
<p>立刻沉下心田，仔細感悟這種狀態。嘗試著去溝通體內出現的真氣萌芽。</p>
<p>“咚”得一聲，腦袋被重重的敲了一煙袋鍋子。當即打斷刑真的感悟狀態，少年腦門的大包頓時鼓起來。</p>
<p>“現在突破到胎芽境，無非是尋常武夫。永遠也走不到你娘親的高度，自己看著辦。”</p>
<p>楊老頭兒當頭棒喝，給刑真潑了一記冷水。后者揉著腦袋迷迷糊糊問道：“楊老，這是為何？”</p>
<p>楊老頭兒解釋道：“突破至胎芽境以后，真氣的胎芽將固定成型。同時數量也會陪伴終身。”</p>
<p>“你剛剛凝成胎芽，數量少的可憐，渾厚程度薄弱的跟一張薄紙。這樣的底子，你自己想想能走多遠。”</p>
<p>刑真嚇出冷汗，悻悻然道：“原來武道有這么多說道，我以后應該怎么做呢？&quot;</p>
<p>&quot;你以后繼續練拳，真氣胎芽是根據拳意的濃重程度而增加，也隨拳意的成熟而渾厚。繼續堅持你的拳把式，將基礎打牢打扎實。“</p>
<p>“武道就像蓋房子，地基越深厚越堅固，房子就可以蓋的愈發高大。武道也是如此，現在的胎芽就相當于房子的地基。”</p>
<p>刑真習慣性的撓頭，小聲嘀咕：“山上這些木屋，好像沒有地基吧。”</p>
<p>“咚”得一聲，又是一煙袋鍋子。刑真腦門子一面一個大包，大小一般對稱均勻，跟兩個羊甲略像。</p>
<p>“現在身體狀態已經開始異于常人，各項機能會有大幅度提升。好好體驗這種感覺，切記不可操之過急選擇突破。”</p>
<p>雖不能躋身武道一境，今日的感受仍使得刑真信心倍增。黑夜中的少年練拳更加有勁頭。</p>
<p>楊老頭兒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消失。少年依舊在練拳，旁邊多了位背負寬厚大刀的雙鬢雙白男子。</p>
<p>男子緩緩拔出身后的大刀，陪著少年一起在夜色中起舞。遠離身后的喧囂，一大一小盡情揮灑汗水。</p>
<p>“別看刀法，別觀刀勢，只感受刀動時的意境。長刀沉重意境在于力度，沒有劍的靈巧，沒有長矛的一寸長一寸強。”</p>
<p>“刀有刀的優勢，沉穩有力不虛浮。練拳也是如此，遞出一拳就是一拳，就算和人對拳，也要把對手砸得骨頭連肉一起疼。”</p>
<p>“仔細觀察刀的沉穩，靈活運用到自己的拳頭上。轉化成自己的拳意，拳意是由心而發，由形所致。若想大成心身合一。”</p>
<p>刑真腹誹：“為什么平日監督練拳的不是奎山叔叔，而是不著調的楊老頭。奎山叔叔講解的通俗易懂，楊老頭則只會煙袋鍋子伺候。”</p>
<p>想歸想手上動作不停，一邊觀摩奎山的刀法，自身拳法亦在行走。只是刑真看的太入神，不知不覺間拳法有些學習刀法的路數。</p>
<p>奎山冷喝：“只觀意不觀形。刀也好拳也罷，上乘武功和下乘武功，其實殊途同歸追逐一個目標。先練好一種，練會練熟練的透徹，方才可以觸類旁通。”</p>
<p>“無論哪種路數，都有可能走到山巔，就看各自的毅力和堅持。你現在沒學會走就想著跑，操之過急。”</p>
<p>奎山的聲音渾厚有力，好似在刑真大腦中炸響。瞬間將偏移路線略有迷茫的少年驚醒，不禁汗流浹背后怕不已。</p>
<p>原來不知不覺間，差點走上歧途。刑真收斂心神，在心底默念：“為誰出拳，為何事出拳，出拳對與錯。”</p>
<p>藉此慢慢拉回走上歧途的拳把式，時間在流動，少年在成長。拳式愈發的成熟，大袖獵獵作響，與夜風分庭抗禮。</p>
<p>奎山緩緩露出笑容，小聲嘀咕：“該死的楊老頭，整日說刑真木訥反應慢。我看不然，好好的一個武道胚子，怎么就木訥了？回頭得找楊老頭說道說道，只說道不打架。”</p>
<p>子時剛到，諾大的水泊山鞭炮聲四起。一朵朵五顏六色的絢爛花朵，在夜空中盡情綻放。</p>
<p>炮竹聲中是人們希望，趕走作惡的年獸，保佑接下來的一年風調雨順。炮竹承載著人們的未來，年復一年生生不息。</p>
<p>就在這炮仗聲音響徹天際時，延綿不絕的水泊山劇烈震動。如山體中沉睡的地牛翻身，緊接著一聲高亢的獸吼，蓋壓所有的炮竹聲響。</p>
<p>聲音中好似有憤怒和不甘。隨后又是一聲刺耳的斯鳴，和剛剛的獸吼不相上下。</p>
<p>不過斯鳴要尖銳得多，不像獸吼一般沉悶渾厚。尖銳的凡俗人等耳膜生疼。</p>
<p>刑真亦在此列，蹲下身捂著耳朵臉色慘白。</p>
<p>奎山冷喝：“堅持住，困龍大陸人妖共存，千奇百怪非你能想象。多一份磨礪，興許在以后就能多保住一次性命。”</p>
<p>就連在木屋內守夜的小卜侍和小東西，亦被斯鳴聲音震蕩的痛苦不堪。</p>
<p>捂住雙耳的小手指縫中，隱隱有紅色血液流出。還好兩個小家伙的父母陪在身邊。</p>
<p>分別抱起自家孩子，樓入懷中。體表或有罡風或有氣息流轉，擋住刺耳斯鳴的侵襲。</p>
<p>正在喝酒侃大山的龐老和金老，還有正在看神仙打架小人書的楊老頭。三人同時面色肅然。</p>
<p>凝重起身后身軀一震，體表瞬間被霧氣彌漫。霧氣當中蘊含著濃郁的烈酒清香，谷物沉淀的味道。</p>
<p>隨意扔下一句：“你們安心喝酒，不用多想。”，隨后三人身形一閃匆忙離去。</p>
<p>三位老人的身影，降臨在一處黝黑的峽谷。這里恐怕是整個水泊山唯一沒有積雪的地方，這里也是剛剛兩聲震動山脈的聲音發出地。</p>
<p>三人臨近時，山谷已經歸于平靜。到達山谷時聲音已經消失，山谷中央地帶一大片殷紅的血跡格外醒目。</p>
<p>常人無法在黑夜中看清，但是在三位來人眼中，可以清晰辨別一切。</p>
<p>三位老人面色難看至極，罡風以及氣機不由自主的在周身流轉。轉而又將憂慮的眼眸盯向山谷峭壁的一處山洞。</p>
<p>楊老頭兒嘆了一口氣道：“青陽山的那頭大妖，終究是追到這里了來了。會不會是根據蘇昀或者刑真的契機找到這里的？”</p>
<p>龐老否定道：“不會，蘇昀和蘇武找了多次，大妖根本不在青陽山。猜測不錯，應該是這頭魁獒馬上臨產，大妖尋著血氣找到的這里。”</p>
<p>金老復議：“龐老的話有些道理，依眼下看，這頭魁獒臨產在即，實力會大打折扣。肯定不是神秘大妖的對手，咱們要時刻觀望這里，保護好這頭魁獒。”</p>
<p>楊老頭兒一臉的不忿：“該死的魁獒，到底和人類有什么深仇大恨。咱們多次營救，仍然對咱們芥蒂深重。”</p>
<p>金老學著楊老頭一樣嘆息道：“說不準，就連蘇昀和商武這兩位救命恩人，這頭魁獒也是不允許他們接近山谷。”</p>
<p>“興許是為了保護腹中的胎兒吧，為母的所擔心的就多，難免思想會有偏激。”</p>
<p>這次金老反駁了：“我看不見得，腹中的胎兒同樣異常得狠。哪有懷胎幾年不產的？”</p>
<p>楊老頭：“這不是馬上臨產了嗎，估計要不了多久了。眼下只能這樣了，希望這次重傷后，能接受咱們的幫助。”</p>
<p>金老突然抬頭看向漆黑的天幕，若有所思盯著良久后緩緩開口。</p>
<p>“我總感覺有人在看著咱們，這水泊山除了四大山寨外，還有其他強者存在嗎？”</p>
<p>金老嘖嘖道：“難說，這么大的一片延綿山脈，居然沒有山水神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p>
<p>經此二人提醒，身為武者的楊老頭兒恍然大悟。</p>
<p>“的確如此，你們不說我還沒發現這些端倪。的確感覺好像是在被人偷窺，難道是隱藏在暗處的此地山水神道所為？”</p>
<p>龐老突然放大聲音，震蕩這個山谷：“這位魁獒，你應該能感受到，我們沒有惡意。你也應該感受到了，你的敵人不止剛剛和你廝殺的大妖，必然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存在。”</p>
<p>“不如接受我們的好意，允許我們幫你對付眼下的敵人。你畢竟是蘇昀和商武救下的，我們不希望看到你命喪此地。”</p>
<p>山洞內傳出婦人的聲音，語氣冰冷不帶絲毫的善意。</p>
<p>“哼，別花言巧語，你們人類沒一個好東西。想騙我就范歸順你們，想得到美。即使我重傷在身，也不會懼怕爾等，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p>
<p>“哼，還有一個在暗中盯著我的神道，是和你們一伙的吧？”</p>
<p>楊老頭兒調侃：“聽著聲音，像是個美人胚子，不妨出來見上一面？”</p>
<p>“滾，你個色老頭兒。”</p>
<p>楊老頭兒吃癟，縮了縮脖子不在言語。</p>
<p>金老眼睛亂轉，隨后試探著問：“不如咱們做筆交易，彼此雙方互惠互利的交易……”</p>
<p>不等金老把話說完，山洞中婦人聲音怒斥：“閉嘴，狡猾的人類，和你們做交易。可笑，把自己賣了還得給你們數錢吧？”</p>
<p>楊老頭兒氣急敗壞：“好賴不知，難怪世人說頭發長見識短，此話有理。”</p>
<p>龐老打斷楊老頭兒話語，安撫道：“算了吧，蘇昀和商武曾經說過，這頭畜生還算不錯，痛恨人類歸痛恨人類，從來不傷及凡俗。就憑此，咱們有必要幫她一二。”</p>
<p>金老反駁：“我說龐老頭兒，你可要想好了。幫這頭畜生等于在和暗中的山水神道做對，這筆買賣不劃算。</p>
<p>“哼，你們畜生長畜生短的，當我不存在嗎。在敢胡言亂語一句，拼了命也和你們殺個你死我活。”山洞怒氣回應。</p>
<p>楊老頭扔了句不可理喻后，轉身就走。</p>
<p>金老頭仍了一句：“賠本的買賣，虧死虧死了。”也離開此地。</p>
<p>龐老駐足此地良久，在度看向漆黑天幕，好似在想蒼穹問話。</p>
<p>“就算我們不幫這頭魁獒，你對我們的敵意一樣濃重吧。不為其他，只因為我們三個老家伙有威脅你的實力。阻礙了你稱雄水泊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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