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真冷笑后身形暴射。和剛剛老和尚對打時,如同換了一個人。一道輕煙急掠,
刑真身形與對面女鬼并肩,第一拳回身橫掃。女鬼沒看清少年的身形,便以橫飛到張柔腳底。
接連四拳連出,四頭女鬼先后橫飛。沒有一個是刑真的一拳之敵。刑真將他們倒飛后接連補拳。
乒乓聲中,老和尚駭然中,刑真和張柔輕松撂倒五頭女鬼。隨后幫助金甲力士解決其他和尚。
方丈老和尚驚恐無比,眼看刑真盯向被控制的鬼嬰。此動作嚇得三個人亡魂皆冒。
陳勾平婦女再也按耐不住,一起現(xiàn)出身形同聲高呼:“刑真兄弟手下留情。”
陳柔臉色慘白全身顫抖,輕輕扯住刑真的衣角,小聲咕噥:“公子請您……”
就在這時,小狗崽兒攥住的黑色耳環(huán),第二次光暈閃爍。空中水幕如同玻璃碎裂,一片片散落后消失在半空。
陳勾平面色劇變:“不好,剛剛的禁制把你我都騙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太陽高掛罡風吹拂。”
的確如此,水幕破碎后陽光直射進來,在凡俗人眼中帶著暖意的春風隨之進入。
五頭被刑真打趴下的弱小女鬼,身體瞬間發(fā)出滋滋響動。不多時便被罡風吹散,形神俱滅。
陳勾平見事不好,又無力回天。帶著陳度悄悄退走。
刑真彎身勸解痛苦癱軟在地的陳柔:“節(jié)哀順變吧,鬼嬰做了太多的錯事。雖然是被別人操控,可還是他親手所為。”
“而且現(xiàn)在的鬼嬰有自己意識,喜歡跟隨老和尚一起殺戮。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難過,可曾想過被鬼嬰殺害的凡俗。他們的親人會不會難過,有誰愿意看到親人突然間消失呢。”
陳柔一邊頂著罡風和烈日,一邊強自按耐住心底的起伏。顫顫巍巍說:“小女明白公子的意思,只是心有不甘。”
“回符箓里面吧,至少可以暫時保住你的魂魄,不至于煙消云散無法投胎。”
"謝謝公子的好意,陳柔心意已決執(zhí)念已消。做人做鬼無所謂,投胎與否不重要了。我想看著自己的孩子走完最后一段路。“
鬼嬰早在村外時已被重傷,不然何以被刑真一張符箓控制。現(xiàn)在加之烈日罡風吹拂,痛苦哀嚎的鬼嬰眼底閃過一絲清明。
不過僅僅是一瞬間罷了,隨即又變成了猩紅眼眸。冷漠的看向刑真和陳柔,蠕動一下喉嚨,似乎想要吃掉他們。
可惜已經(jīng)重傷垂死,扛不住烈日罡風的侵襲。不多時哀嚎變作尖叫,奈何仍然無濟于事。如同寺廟五頭女鬼 一般,滋滋作響后慢慢消散。
小狗崽兒攥住的黑色耳環(huán),第三次光暈閃爍。鬼嬰消散后,身體飛出密密麻麻的陰物。皆被一圈圈黑色光幕包裹,而后瞬間沖破天際消失得無影無蹤。
刑真抬手抱拳仰天感激:”謝謝前輩出手相助,送這些被鬼嬰吞噬的魂魄去投胎轉世。刑真再次拜謝。“
說完話后,刑真深深作揖。青陽鎮(zhèn)的雷擊木旁,小年兒膽怯詢問:“你真的能屏蔽天機,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
現(xiàn)出身形的神仙姐姐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好了。”
“后面的路,要不要幫刑真開好,該殺的殺。”
“不行,都殺光了線索也就斷了,刑真要知道其中的內幕。才會想著去變強,去改變。”
“好吧,全聽您的安排。”
平安寺內大量陰物出現(xiàn)的快,消失的更快,頃刻間便消失得干干凈凈。在場只剩下被黑色光幕包裹的陳柔,還有一位書生打扮的鬼物。
陳柔哽咽:“是你嗎?”
書生也哽咽:“是我。”
“你是誰?”
“林敬之。”
“為什么趕考后沒有第一時間回到穆陽鎮(zhèn),是打算不要我了嗎?"
"怎么會,我高中第一名狀元,被國師的女兒相中。他們逼迫我不順從,進而被取消了狀元功名。也因為躲避國師府衙役的跟蹤,多饒了很遠的路,所以回來晚了。“
“你怎么會死,被誰殺的?”
林敬之長長嘆息:“是我們的兒子,我不恨他。本就想和你葬在一處,只是想把你的家中打掃一遍在去陪你的。遇到這樣的事,算作完成了我的心愿。何況畢竟是這個父親做的不對,苦了你們娘倆。”
“當日埋葬你之后,來了一個惡人將我打傷。挖開你的墳墓刨開你的肚子,將咱們死去的兒子祭煉成鬼嬰,供他驅使作惡。”
“也是他命令我們的兒子,吞噬了他父親的魂魄。好在是我們的兒子,殺我時沒盡全力,留下了一絲魂魄殘余。“
“我拖著重傷的身體,本想回到穆陽鎮(zhèn)聘請高人出手將兒子救出。可是惡人不打算放過我,撕掉大門的門神,放鬼嬰進入將我擊殺并且吞噬所有魂魄。”
說完后書生指向旁邊的老和尚,大聲怒喝:“是他,是他,就是他祭煉了我們的骨肉。”
陳柔憐憫的看了一眼老和尚,而后又目不轉睛看向書生林敬之。
“我來到這里時心生感應,是你所為嗎?兒子消散后,這種心底悸動仍然還在。”
書生沒有否認:“兒子受傷,我的魂魄得以蘇醒。怕你進入這里受傷,所以盡量釋放自己的氣息,讓你有所感應。”
陳柔胡亂抹了把臉,然后破涕為笑。瞬間拋棄世俗禮節(jié),拋棄老和尚的威脅。眼中只有林敬之,心中只有林敬之。
不顧一切飛撲到男人懷中,陳柔哭著笑著。依偎在林敬之懷中,撫摸著林敬之的胸膛。
林敬之始終微笑,緊緊地摟著懷中的伊人。良久良久,二人的眼中沒有世界只有彼此。
不知多久過后,陳柔輕輕哽咽:“我執(zhí)念已消,林郎再見,不,來生見。”
“我執(zhí)念也消,娘子來生見。”
二人手牽著手,看著彼此化作光點。被黑色光幕包裹著飛向遠方,遠方有夢,遠方有他/她,遠方有愛。
林敬之和陳柔在最后時刻,不忘對刑真揮手作別。刑真亦揮手送別,心中默默祈禱:“愿有情人終成眷屬。”
風波告一段落,眼下還有斗志昂揚的刑真,無所事事的小狗崽兒,躺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老和尚。
刑真看向老和尚,眼中殺機畢露。一名被打殘的神修,雖暫時看著慈祥。可是惡事做的太多,沒有理由留他一命。
老和尚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求饒道:“在穆陽鎮(zhèn)邊上時,我曾出于善心想幫助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理應留我一條性命。”
刑真平靜說:“在懷疑到平安寺的時候,我就想過是否要記下這份恩情。不過時間越長我想的越多,也終于想明白是否放你一次。”
老和尚連忙接口:“放、放、放、應該放。”
刑真毫不留情將之揭穿:“第一次相遇你就知道了陳柔的存在,阻止我不過是不想讓我知道真想而已。若非你當時有傷在身,殺我要付出代價,恐怕已經(jīng)搶先出手了吧。正如今天一樣,誰搶先出手誰贏。”
”若非當時你看我只是一境武夫,不會對你造成威脅。恐怕也會不顧一切出手,你說是嗎?“
老和尚苦笑:“小子不笨想的全對,沒想到你隱藏的夠深。居然是二境武夫中的佼佼者。先出手并且近身偷襲我這位神虛境的神修,老夫輸?shù)牟辉晌也幌胨馈!?br />
刑真冷哼:“三境神修就如此作惡,留你成長豈不是更大的禍患。”
突然,遠處傳來急切的吶喊,而且是很多人發(fā)出的聲音,雜亂無章意思和口徑卻完全統(tǒng)一。
大致是刀下留人,不可隨意殺害高僧等勸阻的話語。
刑真轉頭望去,烏央烏央一群香客,急匆匆奔向這邊。轉瞬即到,站在刑真和老和尚中間,將二人分隔開來。
刑真不明所以,問道:“你們這是何意?”
香客們七嘴八舌:“大師救苦救難”、“大師替我們降妖除魔”、“大師慈悲為懷”。
“你個惡人不許亂造殺孽,此乃佛門重地,容不得你胡作非為。”
刑真終于明白了,在香客眼中老和尚是善人,而他刑真是惡人。故而解釋道:“厲鬼是老方丈豢養(yǎng),和尚是假和尚,沙彌是假沙彌。你們還要阻止我嗎?”
“你放屁,你胡說,你信口開河。老方丈是降妖除魔的能人異士,怎么會豢養(yǎng)厲鬼?”
“你亂殺無辜,你惡人先告狀。你預圖掩蓋真相,誣陷平安寺的大師們。”
“看著挺善良一個少年,怎么就狠心殺了這么多和尚。在佛門行這樣的惡事,會遭報應的。”
顯然香客們并不買賬,根本聽不進去刑真的辯解。主觀認定這個少年是惡人,是殺人魔頭。
眾人越說越氣氛,言語愈發(fā)激烈。各種污言穢語相繼說出,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若非地上橫躺著頭顱炸碎的和尚,或是身體被搗爛的和尚。一個個死像凄慘可怖嚇人,震懾住一眾人等。否則這些男女老少皆有的香客,恨不得立刻將刑真生吞活剝。
不想死的老方丈亦在此時開口:“你不能殺我,民意不可違。你若殺我便是惡人,毀你少年俠士的清譽。”
刑真陷入兩難,到不是害怕清譽。他更擔心的是這些香客傷心難過,雖然無知但是無過。一時間站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取舍。
牽著黃牛的小年兒,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此地。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換做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人云亦云豈不是隨波逐流,對的可以,如果是錯的呢?也要隨著大眾錯下去嗎?”
“你木訥但不傻,能想明白其中道理。擔心香客們傷心?可是留下老方丈,香客們會承受更多更痛的苦。”
“現(xiàn)在果決一些,香客們暫時傷心,以后會過上平安的日子。”
“你心中的結無非是這兩種。哦,不對,還有一種。是怕背上罵名?這就要你自己去衡量,名聲重要還是為善重要?”
小年說完便不再開口,靠著黃牛仰頭望天。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刑真思索良久,在眾多香客疑惑的眼神中。徑直撿起插在地面的重劍刑罰,擦拭干凈后從新背回身后。
默不作聲面對眾多香客,拱手作揖深深行禮。
下一個少年雙腿突然發(fā)力,高高跳起急速前掠。轉瞬間躍過眾人頭頂,降落在老和尚身前。
一柄漆黑的短刀,快而果決的劃過,噗呲一聲割裂老方丈的脖頸。
刑真回頭冷冷看了一眼一眾香客,嚇退他們上前阻止的動作。然后麻利的撿起法杖,又在老方丈身上摸索一番。
就在一眾香客目瞪口呆中,兩人一牛一狗的身影,漸漸地遠去直至消失在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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