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青陽收起了回憶,額上滑下細密的汗珠。
龍小雙在他掌中寫:你背上的那個刀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龍青陽點點頭,微笑著揉揉她的頭發。
龍小雙緊張的臉色始見緩和。
她在大家的目光注視之下,傾過頭去,在龍青陽頰上一吻,眼光里滿滿柔情似水的安慰。
“那玉王秦的兒子......”寧廷遠沉吟,“到底死了沒有?”
龍青陽皺眉,說:“我還真不知道,多半兇多吉少!我心里一直很自責。雖然玉王秦父子偷襲我,要對我下黑手,總之是我反擊之下,導致他誤傷了兒子。不管怎么說,這是一條人命!但是......”
“但是你又在突然出現,想要置玉王秦于死地的那人手里,救了玉王秦!”
“是!”龍青陽說,”當時我若不及時出手,玉王秦后果也不堪設想!”
“怪不得你不想提及此時,果然是恩怨糾結!”寧曉冬說。
“事后我也在悄悄等待,看會不會有公安部門介入。但是直到現在,始終沒有響動。”龍青陽神色凝重地說。
“那是因為玉王秦自知理虧。”寧廷遠說,“他兒子若是死了,公安部門介入調查,你們誰都脫不了干系!”
龍小雙不由自住的握住了龍青陽的手。
龍青陽拍拍她的掌背,說:“不怕,哥沒做壞事!不會有事的!”
“那......”寧廷遠說,“你在突襲之人脖頸上抓下來的掛件呢?”
龍青陽說:“從陜西回來的路上就遺失了。”
“遺失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霍榮突然說,“這么重要的東西,你會遺落?”
“出門在外,丟失物件錢財,是在正常不過的事!饼埱嚓栞p笑。
“是不是所有的謎底,都在那個掛件上?”寧曉冬問。
寧廷遠凝眉,沉吟:“那個掛件,至少會知道突襲玉王秦的人是誰。只是那個掛件......”
霍榮看看龍小雙,說:“她會知道那個掛件的下落!”
龍小雙詫異地張大了眼睛:怎么會扯到我身上?
寧曉冬低喝道:“霍榮,不要亂說!”
龍青陽鎖了劍眉,沉聲說:“霍先生,您什么意思?”
霍榮不緊不慢地從衣兜里拿出一張十分陳舊的紙。
龍青陽的目光倏地一凝,他認得那張紙!那是當年他寫給韓玉匠的那張紙,紙上有龍小雙三個字!
但是這張紙,時隔多年,萬里迢遠,怎么會出現在他霍榮的手上?
“這是什么?”寧曉冬探身詢問。
霍榮慢慢將折疊的紙打開,鋪在桌子上。
果然,紙的中間,寫有三個字:龍小雙。
那是龍青陽的筆跡。但是在他的筆跡下方,卻多出來幾個字。
龍青陽凝目望去,卻是:若見龍小雙,決斷兩玉王!
“這幾個字不是我寫的!”龍青陽說道,“怎么會跟雙兒有關!”
寧曉冬說道:“霍榮,這是怎么回事?”
龍青陽目光中突現寒光,問寧廷遠:“今日一見,是不是早在伯父的計劃之中?”
寧廷遠沉默不語。
龍青陽目光冷冽地射向寧曉冬,說:“你也參與了這個計劃?甚至第一次見到雙兒,就開始了這個計劃?”
寧曉冬急忙站起身來,說道:“青陽,寧曉冬絕不會如此卑劣!做這樣的勾當!今天的事情,我也是剛知道!”
他的目光倏地轉向父親,厲聲喝問:“爸!你在利用我!”
龍青陽也騰地站起身,望著寧廷遠說:“今天擺明了這是給我們兄妹設的局!寧伯父您怎么解釋!”
寧廷遠擺擺手,示意兩人都坐下,說:“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霍榮說:“若見龍小雙,決斷兩玉王。是我師父秦奇的字跡。那晚的意外之后,秦奇父子就不見了。
后來我們在他的書桌上,發現了這張紙,揣摩師父的失蹤,跟這個龍小雙有關。決斷兩玉王,肯定另一個指的是師叔周雨。但是怎扯出周師叔的呢。這個謎底,只有龍小雙能解開!
龍小雙看看龍青陽,滿目驚恐和疑惑。
龍青陽說:“玉王秦當時并不知道我是誰,但是他知道我讓韓玉匠切的手鐲上,刻有龍小雙三個字。”
寧廷遠點點頭,說:“是這么回事。見到龍小雙,也就等于見到了你,你手里那個掛繩,會知道突襲之人的身份。所以才有若見龍小雙,決斷兩玉王,也就是說,秦奇懷疑那個偷襲的人,是周雨!”
“周雨?但是......”龍青陽說,“那個掛繩五年前就遺失了!
“上面是個什么掛件?”寧曉冬問道。
“一條.....小魚。”龍青陽說。
“光憑說是不行的,”霍榮說,“魚型雕刻比比皆是,只有見到原物,才知道是不是出自周雨之手。周雨割玉琢玉,但是從不與外人做應承,他自己的配飾,也是出于自己之手,別人的他不入眼!
“但是這一周一秦,都是祖父的門生,形同兄弟,周雨怎么會突然加害秦奇呢?”寧曉冬不解的說。
“只有一個理由,”寧廷遠說。
“是什么?”寧曉冬問。
“你祖父的那本鬼門十三針。”寧廷遠說,“這本書出自孫思邈的《急備千金藥方》,在治療精神疾患上有神奇的功效。秦奇始終帶在身上,不曾離開!
霍榮說:“有道理!周雨雖然也一直行醫,但始終是名庸醫。那本針法,估計是他想得到!
“何止是他,也包括我!”寧廷遠說,“但是我不知道我父親,為什么會把此書留給秦奇,而不是我!否則,咱們把它發揚光大,會解救更多人的病苦!
霍榮說:“我曾聽師父說過這么一兩句,這個針法只能用于業障病治療,現代醫學上是不公開承認的?赡芫褪沁@個原因,所以才沒留給您!”
寧廷遠說:“事已至此,我們一時也找不到秦奇的下落,就先放放吧!一切看緣分使然!
霍榮嘆口氣,說:“我記掛師父,此事不能就這樣擱下!否則水落石出,誰知道在哪一天?”
寧廷遠舉杯,對龍青陽說:“青陽侄子,今天的故事,到此為止!伯父多有得罪!”
龍青陽舉杯回敬,說:“此事若再提起,龍青陽自會承擔,不要牽扯到我妹妹。否則青陽不會善罷甘休!”
“龍小雙原本只是個引子,跟她無關。”寧廷遠說,“沒有她,我們見不到你!”
“爸,你們是怎么計劃今天這一次見面的?”寧曉冬對父親說,“您差點把我陷入不仁不義之中!”
寧廷遠笑:“上個月你跟苗露離婚,苗露提起龍小雙這個名字,我當時就留意了。
隨后咱們爺兒兩個聊起來,你說她腕上有塊帝王翠,是五年前在陜西買回來的。
五年前?陜西?這個信息跟秦奇的失蹤很有關聯,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次會面。
但是給龍小雙治療嗓子疾患,是我發自內心的,醫者父母心,大家對這個不要有絲毫疑慮!”
寧曉冬對龍青陽說:“青陽,今天這個事情雖然糾結,但是我父親的人品醫德,還請你跟小雙放心!”
龍青陽面色稍有凝重,但還是“嗯”了一聲。
寧廷遠笑道:“我知道青陽侄子不放心的是霍榮!”
龍青陽手中旋著酒杯,沉默不語。
霍榮說:“我不會對龍小雙怎么樣。但是以我的意思,這個事情應該報案處理。
否則找不到那個掛件,終是無法確定,那晚到底是誰想要我師父的命!帶口罩的那個人,是否真實存在,沒有人可以作證!龍青陽脫不了嫌疑!所以.....”
寧曉冬喝道:“霍榮!話可不能這么說!龍青陽是我的朋友,你這樣做,把我置于何地!”
龍小雙在龍青陽手心寫道:我們走,這個事情很麻煩,報案會對你不利!
龍青陽對霍榮說:“那就麻煩霍先生報案吧!龍青陽會配合所有調查!”
龍小雙“霍”地站了起來,龍青陽拉住她手,向霍榮笑道:“這件事情,我雖自責誤傷了秦奇的兒子,但也事出有因,問心無愧!龍青陽可以面對任何調查!”
霍榮有些底氣不足地說:“我雖是秦奇的學生,肩負找到師父的使命。但也不是無賴之徒,事情會依法合規的處理,還請您放心!”
龍小雙眼淚嘩的落了下來,掙脫開龍青陽的手,跑出餐廳。
龍青陽幾步追上,將她一把拉住。
龍小雙眸中淚光點點,凝視著龍青陽,拼盡所有氣力,發出一聲啞喚:“哥!”然后劇烈的咳起來。
龍青陽心底疼楚,將她抱在懷里,說:“相信我!什么事都沒有!這個事情,早晚得面對!”
龍小雙抓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寫道:“如果報案,你會被拘捕!”
龍青陽搖頭,笑道:“傻孩子,怎么會?哥只是配合調查,我并沒有犯罪!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龍小雙寫:我不放心!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讓你以身涉險!我們走!嗓子不治了,雙兒一輩子不說話,也不要哥哥出事!
寧廷遠走過來,說:“今晚所聽到的一切,就是青陽講了個故事。所有事情,到此為止。”
龍青陽說:“話已說道這個份上,一人做事一人當!明天我會自己去警局報案,讓這邊把案子移交陜西。如有需要,我隨時到陜西配合調查!”
寧廷遠說:“事情早晚會真相大白,青陽何須急在這一時?”
龍青陽說:“事已至此,青陽不會茍且。這個事情,伯父不用過問了。只是拜托伯父,把雙兒的嗓子盡快治好!玉王秦的事情,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寧廷遠說:“此事雖然關乎于你,卻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眼下咱們先把小雙的病治好,一個月后,咱們一起去趟陜西,再看怎么解決!
霍榮說:“周雨師叔現在還在陜西,到時候讓青陽見他一見,看能否認出是當年突襲之人!”
“我覺得這個方案好!”寧曉冬說,“青陽,我們不急在這一時。眼下先以小雙為重,治病要緊!”
龍小雙在龍青陽掌心寫:那就先放一放。一個月后,我們一起去陜西!無論什么情況,讓雙兒陪著你!
龍青陽略一思忖,點頭說:“也好!那我們就先給雙兒治病,一個月后,再赴陜西!”
寧廷遠笑道:“達成這個共識,我心里也踏實了,否則總覺得對不起青陽侄子!”
“伯父客氣!秦奇是你們的親人,這么多年下落不明,你們著急掛念,青陽很是理解,沒有對不起一說!”
“好!”寧廷遠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西北人的豪邁之氣登然迸發,說,“事情到此為止,咱們繼續喝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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