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瑩瑩坐在會議室的一角，趴下身子接了個電話。
隨即，她裝起手機，沿著墻角溜出會議室。
“你干嘛？梅姐！”毛瑩瑩來到洗手間，電話打回去，“我在開會呢！龍青陽也在，你想讓我死啊！”
“我就在你們公司門口拐角呢，”那端朱梅說，“你趕緊出來。”
“那你再走遠點，”毛瑩瑩說，“半個小時后，我過去找你！”
返回會議室，半個多小時，座談會結束了。
龍青陽對毛振清說：“你安排這些學生吃頓晚飯。我有事就不去了！”
毛振清面露難色：“我約了路婷，她今天生日。”
龍青陽“嗤”的一笑：“這速度！”隨后說，“那讓陳平看著安排吧。”
毛振清有些窘迫的點點頭。
毛瑩瑩抱著記錄本，擦過龍青陽的身邊，跑了出去。
“我們去袁總的拜師宴？”龍小雙挽了龍青陽的手。
“嗯！”龍青陽點頭，眸光拋向樓下毛瑩瑩跑去的身影。
他松開龍小雙的手，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
“什么事非要見面說！”毛瑩瑩氣急敗壞，“電話里說不了嗎？”
“還真說不了！”朱梅裹個大圍巾，掩了大半邊臉，一雙眸子四下里張望。
“你的生米做成熟飯，這還沒點火呢，就讓人把鍋端了！”朱梅在圍巾下說。
“什么？”毛瑩瑩說，“你什么意思？”
“嗤！”朱梅冷笑，“你不是教我給趙冰出主意，讓他跟龍小雙生米做成熟飯嗎？”
“對啊？”毛瑩瑩說，“怎么個情況？”
“龍青陽是誰？”朱梅冷笑，“你天天在他身邊你不知道？”
“你就跟我說到底怎么了？”毛瑩瑩也四下打量。
她想起來，剛才掠過龍青陽身邊時，似乎感覺到那么一股隱隱的冰寒。
“龍青陽沒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龍小雙，而且把趙冰幾乎打死！”
“啊？那......”毛瑩瑩說，“那趙冰得手了嗎？”
“你說呢？”朱梅又冷笑，“龍青陽從天而降，神仙才能得手！”
“那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毛瑩瑩說，“是他自己沒本事！”
“你推的到干凈！”朱梅說，“趙冰他媽不樂意了，要你給個交代呢！你這出得什么餿主意！”
“這......”毛瑩瑩有些慌，“這也怪不到我啊？”
“怎么就怪不到你！”朱梅說，“你要不出這主意，至少我跟岳英能拿到幾十萬！這事兒順推舟也就算了！
但是現在錢拿不到，趙冰還被龍青陽打傷住院，這事也陷入了僵局，你說，怎么就沒你事了？這不都你惹得嗎？”
毛瑩瑩腦子轟的就炸了。
她知道岳英那人她惹不起，那是根老油條！
而且她實在想不到，龍青陽會如此神算，如此神速，
在關鍵時刻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龍小雙。
否則一切水到渠成，龍小雙已經是趙冰的人了！
生米煮成熟飯，誰還能翻盤？
但是此際她的如意算盤，被龍青陽打破了！
“那......那現在，你想怎么辦？”毛瑩瑩嘴唇有些哆嗦。
“不是我想怎么辦，”朱梅說，“是岳英不想放過你！”
毛瑩瑩幾乎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知道，這次的預謀，真是玩大法了。
此事一旦被龍青陽知曉，非要了她命的不可！
“你讓我想想！你讓我想想！”毛瑩瑩面色蒼白，語無倫次。
“我也沒那么多功夫跟你啰嗦，”朱梅說，“你想好了告訴我，最好去見見岳英，免得她把你賣給龍青陽！”
“那不行！”毛瑩瑩幾乎哭出來，一把拉住朱梅胳膊，“梅姐你要幫我！不能讓岳英把這事說出來！否則我死定了！”
朱梅甩開毛瑩瑩的手：“你自己想辦法挽回吧！否則岳英賠了夫人又折兵，不會善罷干休的！”
“好！好！我想辦法！”毛瑩瑩連連點頭，冷汗涔涔的出來。
朱梅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毛瑩瑩倚在墻上。許久，她拿出手機，撥通。
“大哥！你回去了嗎？”
“弟妹！”那端傳來龍新業的聲音，“親戚們都回去了！我考慮明天再找龍青陽說道說道呢，所以還沒走！”
“你現在在哪里？”毛瑩瑩說，“我過去找你。”
“本來是住順意賓館的。”龍新業說，“這不龍青陽不讓賓館掛賬了，我換沿河西路的旅店了。”
“那好！你等我！”毛瑩瑩掛斷手機，跑出墻角，攔了輛出租車。
......
來到明月生態園，寧曉冬在地下停車場放好車。
副駕座的龍青陽下車，給后排龍小雙打開門，交代寧曉冬先帶她上去。
自己走到一邊，撥打了個電話。
那端接起：“龍總！”
“什么情況？”
“跟一個女人見了面，”那端說，“說了幾分鐘話，急匆匆打車走了。”
“女人？”龍青陽問，“什么樣的女人？多大年紀？”
“看不到臉，圍巾遮著呢。”
“那她打車去了哪里？”
“門崗巡邏車跟到沿河路，就找不到了。”
“沿河路？好！我知道了。”龍青陽掛斷，隨后打給陳平。
“龍總！”
“幫我查一下，龍新業住在哪里？”
“龍新業？”陳平說，“今天下午他們回去了！”
“回去了？”龍青陽凝眉，“你確定？”
“咱們取消掛賬，龍新業怕花錢，就回去了。”
“是這樣？......那好！”龍青陽掛斷。
一回頭，李國強的車開了來。
龍青陽裝起手機，等他將車泊好。
“還沒正式謝謝你呢！”龍青陽說。
“有什么客氣的，自己人！”李國強說，“改天你悄悄跟宋局表示下就好！”
“我知道，想著呢！”龍青陽說。
“怎么打得那么厲害！”李國強說，“你也忒沒數了！”
龍青陽笑笑：“沖了頭！”
“不是因為小雙吧？”李國強問。
“......”龍青陽沒有吱聲。
李國強沒再問，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龍小雙，
龍青陽下手不會狠到那個程度！
“但是......”李國強說，“宋局交代，盡早去傷者那里看看，買些禮物，說些好話，爭取跟對方私了。”
“這兩天吧，”龍青陽說，“我考慮著呢，誰去合適？”
李國強笑道：“我理解，龍總這是沒低過頭，有些犯怵！”
“可不！”龍青陽尷尬，“所以得找個合適的人選，替我去說道說道。”
“這不有合適的人選嗎？”李國強說。
“誰？”龍青陽說，“你是執法人員，萬不能用的！”
“這我知道。”李國強說，“肯定不能是我！”
“那還有誰？”龍青陽凝眉。
然后兩人同時伸出食指：“寧曉冬！”
荷塘月色包廂。
寧曉冬“吭哧吭哧”打了兩個噴嚏。
“師父不要感冒了！”龍小雙急忙遞給他紙巾，“您還要幫我培訓職業經理人呢！”
“不會！”寧曉冬接過紙巾擦把鼻涕，“我一向強壯得很。”
“那干嘛突然打噴嚏？”龍小雙嘟起嘴，“房間里暖氣十足！”
“這誰惦記我呢！”寧曉冬說。
“苗露姐？”龍小雙一臉頑皮地歪著頭看他。
“怎么會？”寧曉冬說，“要惦記，她也是惦記李國強，跟我沒關系！”
“這誰在說我那！”門推開，李國強走了進來。
李國強跟寧曉冬第一次見面。寧曉冬站起身。
一個英姿颯爽，一個清雅俊致。
兩個男人沒用其他人介紹，主動握手，微笑，致禮。
龍青陽走了進來，容色清絕。
馬明建長噓了一聲：“你們三個湊在一起，這是不讓別的男人活了！”
大家的目光聚在三個男人身上，忽然就都明白了一個成語：蓬蓽生輝！
龍小雙笑道：“袁叔叔這要退回二十年，不比他們差呢！”
袁世杰擺手，笑：“自愧不如！可是差得遠了！”
薛如玉笑道：“一下見到這么標致的三個男人，還真是奇觀！”
說的滿堂都笑起了來。
林靜扶了后腰，不敢放聲大笑，怕動了胎氣。
龍小雙扶她坐下，說：“你可要當心！龍青陽嚷著要當干爹呢！”
林靜笑：“那敢情好！有個企業家當干爹，一輩子不用愁了！”
“你家馬哥哪點差？”龍小雙笑，“金馬廣告已經是秦安廣告業的龍頭老大了！”
“托你的福！”林靜說，“要不一開始你幫著他，公司能起那么快！”
龍小雙垂眉，微笑不語。
林靜說：“忘告訴你，青陽那套房子，我們騰出來了。你們隨時可以用。”
“買新房了？”龍小雙笑。
“是呢！”林靜說，“在東城田園，離公司近些。”
大家都在說話，龍青陽坐在龍小雙身邊。
要拿起杯子給她倒白開水，卻發現她的杯子已經滿了。
要把帶來的披肩給她披上，卻發現披肩已經在她肩上了。
心頭忽然一陣空落。
上菜之前，先行拜師禮。
袁世杰搬了一把椅子，端端正正擺好。
寧曉冬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先是袁軒意。
雙膝跪地，一杯清茶，舉過頭頂，敬給寧曉冬。
寧曉冬伸手接過茶杯，抿一口，杯子遞給馬明建。
袁軒意三叩頭，呼：“師父！”
寧曉冬頜首：“嗯！”抬手扶起。
再是林峰，也是如此一番。
儀式舉辦后，菜上齊，大家舉杯，共同慶祝。
龍小雙悄悄問寧曉冬：“我怎么沒有這般行拜師禮？”
寧曉冬笑：“你要這樣給我行禮，我還真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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