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海豹跑到腳下。
龍青陽給它倒了一盆狗糧，看它咯嘣胳咯嘣飛快吃個干凈。
“我給世杰大廈策劃了萬戶千村行活動，”龍小雙說，“元旦前后，我要下鄉鎮去看看！”
“什么萬戶千村行？”龍青陽一時沒聽懂。
“家電產品直接入戶，”龍小雙說，“市區我要面對面做一萬家，鄉鎮做一千個村！”
“怎么會這么狠？”龍青陽說，“天這么冷下鄉鎮，你不要命了！”
龍小雙笑：“誰讓那個李軍把我的名片扔垃圾桶里！”
龍青陽納悶：“啊？你說什么？誰是李軍？”
“新潮家電的老板！”龍小雙眼睛盯著顯示屏，“我跟他談營銷策劃，你猜他怎么著？”
龍青陽眸光柔亮地看著她的側面。
他喜歡小丫頭認認真真跟他說話的樣子。
“李軍猛不丁來一句，‘什么是營銷策劃？’”龍小雙說，“我直接就無語了！”
龍青陽笑，可以腦補那個畫面。
“然后他就問我，你就說你做什么的吧？”龍小雙打著字。
“嗯！”龍青陽笑，“感情說半天，他都不知道你干什么的？”
“我已經告訴他了，給商家出謀劃策的！”
“那他怎么說？”
“他說，我自己可以出謀劃策！”龍小雙說，“然后他就在那發短息。低著頭，叮叮咚咚好幾個。”
龍青陽已經忍俊不禁，這個李軍，也是夠嗆！
“再然后我告辭，他頭也不抬嗯一聲，見我轉身，拿起我的名片，扔垃圾桶里了！”
龍青陽笑岔了氣，說：“誰這么腦殘，把咱們雙總的名片扔垃圾桶里？這是不想活了！”
龍小雙說：“就是啊！所以我跟袁叔叔說，半年，給你干掉他！”
龍青陽哈哈大笑：“好！這里舉雙手贊成，半年干掉他！”
龍小雙噼里啪啦手指掃過鍵盤：“袁叔叔說了，新潮家電敗下陣來，他把樓盤給我，做服飾廣場！”
龍青陽驚道：“你還要擴建啊？那可不行，你給我省省吧！”
龍小雙盯著筆記本：“你可以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
龍青陽說：“怎么一樣？我是說你先把龍行天下做起來再說！”
“那不耽誤！”龍小雙說，“龍行天下交給袁軒意來掌管。我要把新潮家電的營業樓，做成秦安第一家海寧皮革城！”
龍青陽倒吸一口涼氣。
又是袁軒意，又是海寧皮革城，感情這小丫頭早就胸有成竹了！
你說她傻，她在商業上絕對是精英！
你說她不傻，她怎么能讓趙冰那樣的笨蛋給騙了？
不多時，寧曉冬回來了，還買了宵夜。
龍小雙整理完試題，給寧曉冬看了，師徒兩人修整，定稿。
龍小雙洗漱，抱了小海豹睡覺。
就聽那兩個男人，促膝長談，直到深夜。
......
次日一早，吃過早餐，龍小雙和寧曉冬要去“龍行天下”。
職業經理人招聘面試定在九點。
說是朱聰已經趕到了，在馬明建那里喝茶。
龍小雙穿了職業套裝，挽了頭發。
白襯衣領口松一扣，系一條黑色絲綢領帶。
龍青陽和寧曉冬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龍小雙系好袖口的紐扣，一抬頭，兩雙眼睛，嚇一跳：“怎么了？”
兩個男人一起擺手：“沒！沒事！”
下樓。
龍青陽握住寧曉冬手腕，低聲，咬牙切齒：“寧爺！你可給我看好了！”
寧曉冬洋洋得意，只是笑，不語。
雙龍。
陳平突然敲門進來。
辦公室里有兩個昨晚到的江蘇客戶。
“價格您不漲，咱們就續簽。”對方說，“明年第一季度的配件，我們必須趕在春節前入庫。”
龍青陽頷首，在文件上簽了字：“相互支持，價格不變，這樣你們直接去經營部，續簽明年的協議！”
“謝謝龍總！”兩個客戶站起身，告辭。
“怎么了？”龍青陽看到陳平神色有些慌張。
“毛瑩瑩.....”陳平說，“昨晚自殺了！”
“什么！”龍青陽“騰”地站起身，“怎么回事？”
“您別緊張，”陳平說，“救過來了，已經脫離危險！”
龍青陽坐下去，皺眉：“陳平你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
“我這也是剛知道！”陳平說，“老毛昨晚不敢告訴您！”
“在哪個醫院？龍青陽拿起外套。
“市中心醫院。”陳平說，“我給您一起去？”
“好！”龍青陽點頭。
毛瑩瑩怎么會傻到自殺？
龍青陽心想，毛振清的事已經鬧騰了十幾年，按說早想開了？
來到市中心醫院，遠遠看見毛振清坐在走廊長椅上抽煙。
龍青陽站住身，對陳平說：“你先去急救處，問下昨晚的急救情況。”
陳平一愣，隨即點頭：“是！龍總！”
看到龍青陽走來，毛振清站起身，尷尬地搓手：“青陽！”
龍青陽知道昨晚他給路婷過生日，然后女兒就出了這么檔子事。
毛振清的老臉，多少有些臊。
“瑩瑩什么情況？”龍青陽問。
“還好！”毛振清說，“發現及時，沒事了。”
“怎么會發生這種事？”
“我跟她媽吵架，哪想到這孩子偷吃了她媽的安眠藥！”
龍青陽心底一涼。
“我能進去看看嗎？”
“我老婆在里面，”毛振清說，“她說話沖，你不要介意！”
龍青陽微微點下頭。
推開門，是個兩人間的病房。
毛瑩瑩在里面靠窗的病床上輸液，眉宇間充滿憂郁。
看到龍青陽，她手肘一撐，想起身。
但昨晚洗胃折騰得厲害，竟是沒有氣力坐起來。
“別亂動！”龍青陽說，“當心手上的針！”
毛瑩瑩眼淚涌出來：“青陽哥！我真的不想活了！活著有什么意思？”
“別說傻話！”龍青陽拍拍她手背，“那有什么大不了！”
“你是瑩瑩男朋友？”毛振清的老婆問，斜眼看著龍青陽。
龍青陽剛要說“不是！”
毛瑩瑩一把拉住他：“青陽哥，昨晚你要守著我，不會出這樣的事！”
“昨晚怎么了？”龍青陽凝眉，“你爸不是回來了嗎？”
“是回來了！”毛瑩瑩說，“這不回來要鬧離婚嗎？”
龍青陽鎖了眉心：“鬧就鬧離就離，跟你什么關系！你又不是小孩子！”
“但是......”毛瑩瑩垂了眼瞼，“只有爸爸疼我，我不能讓他走！”
龍青陽語塞，毛瑩瑩這句話似乎是真的。
“什么叫鬧就鬧離就離，”毛振清老婆豎起眉，“男人是不是都這德行？”
“媽！”毛瑩瑩叫，“你不要亂說話！”
“這是你男朋友？”毛振清老婆說，“怎么跟你爹一種習氣？”
“您說話注意點！”陳平走了進來，放下手里的水果，“這是龍總，毛瑩瑩的上司！”
毛振清老婆抬起頭，看看龍青陽：“人長這么俊，又有錢有權，是女人圍著轉的主兒。”
龍青陽擰了眉。
毛瑩瑩嗔道：“媽！”
毛振清老婆說：“瑩瑩你喜歡他？”
毛瑩瑩嘟嘴不語。
“這種男人惹不得！”毛振清老婆擰了眉，“他不會對你從一而終的！”
毛瑩瑩舉起雙眸，帶一絲幽怨和歉意，看向龍青陽。
“你好好休息！”龍青陽說，“我們先回去！”
“青陽哥！”毛瑩瑩抓住他衣角，眸中水花點點，“你還會來看我嗎？”
“再說吧。”龍青陽避開她的眸光，語氣里有些冷。
沒有乘電梯，龍青陽和陳平沿著后樓道往下走。
“急救室怎么說？”龍青陽垂著眉。
“昨晚的大夫下班了。”陳平說，“急救記錄上寫，服用少量安定，胃部提取未溶解藥物，有維C成分。”
“維C？”
“嗯！”陳平說，“想是故意嚇唬毛振清兩口子！”
“額！”龍青陽沉沉應一聲。
“您怎么會想起來了解這個情況？”陳平問。
“突發奇想！”龍青陽嘴角微微一絲冷笑。
“毛瑩瑩也讓人同情。”陳平說，“在那個家里，沒得到過溫暖。”
同情？
龍青陽心想，毛瑩瑩的目的，不就是這兩個字？
“回雙龍？”下來樓，陳平問。
“去龍行天下！”
“好！我去調車！”
龍行天下。
面試還在進行。
報名的人居然很多！
這讓龍青陽有些刮目相看。
龍行天下管理咨訓公司的成立，事先龍小雙并沒有征求他的同意。
所以他一開始就既不支持也不反對。
在龍青陽的認為里，只要龍小雙自己喜歡就好。
賺錢不賺錢都是次要。
雙龍蒸蒸日上的基礎上，龍小雙怎么折騰，他都能夠應承。
開始寧曉冬也是這個意思。
雖然他是龍小雙的師父，但是他知道做事業的艱難。
他心疼龍小雙，他不想她有多強！
所以他跟龍青陽兩人私底下合計，
把龍行天下的服務客戶，提成了鉆石級別。
誰想誤打誤著，龍行天下還真就在這個檔次上，紅紅火火的接單！
這下好了，龍青陽跟寧曉冬除了全力支持，別無他法。
面試官只有三個人：龍小雙、寧曉冬、朱聰。
但是嚴瑾與專業程度，讓人嘆服！
畢竟，寧曉冬的志誠國際，那一套系統，真不是蓋的！
這個叱咤培訓界，美國亞馬遜商學院的客座教授，
在秦安這個小地方，為一個營銷策劃公司，煞有介事的做面試官！
龍青陽有哭笑不得的感覺。
陳平一眼望去，也知道，那個鼎鼎大名的寧曉冬，
此際一應行為，不都是對那個小丫頭的寵溺？
但不服不行，龍行天下，還真就讓她操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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