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不趕緊施治？他們去干什么？”葉小雙拉住后面的夏院長。
“那位......”夏院長皺皺眉，“那位康教授的助手，說時間不到。”
“怎么就時間不到？”龍承明說，“康教授是聽自己的還是助手的？”
“我覺得......”夏院長說，“是那位助手......說了算。”
“是時間不到。”寧廷遠說，“他在看肺經的循經時間。”
“是了，”寧曉冬說，“肺經的循環是在凌晨3到5點，那個時候治療肺部疾患，效果要好得多！”
“肺與大腸相表里，”寧廷遠說，“肺經之后，5點到7點，剛好利用大腸經之氣，幫助肺經活絡。”
“那......”葉小雙看看時間，“這還要等一個對時呢，龍青陽會沒事吧？”
“康教授的助手......”寧廷遠說，“給青陽下了一針，這一針始終扎在身上，要等到夜里三點他來施治時，才能取下。”
“這......”寧曉冬說，“這是什么路數？”
寧廷遠蹙了眉：“關鍵他那一針的經絡理論，我根本就沒看懂，只是知道那一針會提高心肺的力量。”
“這是什么人？”寧曉冬問，“中科院臥虎藏龍？”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寧廷遠嘆說，“咱們真是孤陋寡聞了。”
葉小雙輕輕舒了口氣，眉眼間有了些放松的顏色。
一行人回傍邊的病房靜待，半個小時，院長室又來了人。
“康輝教授請寧院長和公子，龍承明老先生和小姐，一起共進晚餐。”
“我們就不摻和了吧，”龍承明對院長助理說，“我要守著我兒子。”
“我也不去了。”葉小雙說，“我要看著我哥哥。”
“但是......”院長助理說，“夏院長特別交代，務必請到。”
“這......”龍承明有些猶豫，“關鍵我跟這些人，也搭不上話啊。”
葉小雙手機短信提示音響，側側身，點開一看，是秦嬴政。
就兩個字：吃飯。
葉小雙刪除，對父親說：“那什么，我們就去吧，省的得罪這些高人！”
寧曉冬覺得葉小雙口氣有些不對，問：“雙兒你沒事吧？”
葉小雙嘟了嘟嘴，“這好幾天了，哪有胃口。”
寧曉冬說：“剛好，這會兒放心了，吃點東西恢復體力。”
葉小雙忽然領悟，感情秦嬴政也是這意思。
點點頭，應一聲，對院長助理說：“去哪里？我們隨后到。”
“夏院長訂了開發區元亨，”助理說，“我們先行一步過去張羅。”
元亨？葉小雙心道，秦嬴政的意思吧？李釗可也在那里呢。
寧曉冬駕車，四人隨后來到開發區元亨大酒店。
夏院長訂了三樓的貴賓間。
肅重奢華的紅木雕花走廊里，包廂名稱叫白云間。
服務生伸手推開門，九十度躬身低語：“您請進。”
走進來，暗紅色的地毯落地無聲。
包廂里外兩進，大約在一百二十平左右，燈光柔亮，冷氣充盈。
秦嬴政沒有在里面。
倒是康輝與夏院長聊得正歡，那個中科院的工作人員，筆直地坐在康輝左側，中間留一張椅子，應該是秦嬴政的位置。
見龍承明和寧廷遠他們進來，夏院長和康輝急忙起身，張羅四人就座。
寧廷遠就在夏院長身側右邊落座，然后是龍承明。這樣左右一分，東道主夏院長，兩邊也就賓謂分明。
這兩個人，尤其來自中科院的康輝如此熱情謙卑，讓龍承明很是不適。
葉小雙在座位上稍一落座，又起身，對寧曉冬低語：“我去洗手間。”
門口侍立的女服務生說，包廂這邊有，不用到外面。
葉小雙點頭，服務生幫她推開洗手間的門，門隨后自動閉合。
男女都有的洗手間格局，中間是偌大的洗手盆和衣冠鏡。
立在洗手盆前，打開水龍頭沖著手，一面抬頭，凝視鏡中的自己。
憔悴的容色，幽邃的雙眸。眉心一抹抹不去的憂郁。
是的，憂郁。老是有想掉眼淚的感覺。
仰或等看到龍青陽安然無恙的醒來，這感覺才會消失。
眼淚還是啪嗒啪嗒落下來，睜眼閉眼，眼前都是龍青陽緊閉的眉目。
秦嬴政，你一定要救活他。葉小雙在心里低語，鼻子抽了一下。
男士洗手間的門推開，正如葉小雙想的一樣，秦嬴政出來了。外門被他“噠”的鎖上。
什么語言都沒有，伸臂將她抱進懷里，臂彎的力量，幾乎將她箍碎。
葉小雙縮在他懷里哭：“幸好你來了，幸好你來了，你要不管我，我也不要活了。”
“傻瓜。”秦嬴政在她耳畔低語，“我怎么會不管你？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
“我不敢，我怕死了。”葉小雙哭泣，“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我沒這樣想。”秦嬴政說，“即便我要他死，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你可以救活他的，對嗎？”葉小雙在他懷里抬起頭。
秦嬴政吻吻她的淚睫，點頭：“我說沒問題就沒問題，但是需要時間。”
“多久才可以？”
“施針三天，每中間間隔一天，這樣就是六天。”秦嬴政說，“我只是擔心寧廷遠會認出我來。”
“那......”葉小雙說，“認出來又怎么樣？你跟他無冤無仇，他也一直在找你。”
“現在不是時候。”秦嬴政說，“會天下大亂的。”
“為什么？”葉小雙說，“因為我嗎？”
秦嬴政點點頭：“我不想任何人干擾到我跟你在一起。”
葉小雙低了頭，澀聲低語：“我答應過，你救活龍青陽，我跟你走，不會再離開你。”
秦嬴政苦笑：“丫頭，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為了任何人來補償我。”
“那我還能做什么？”葉小雙幽邃的黑眸注視著他，“你不是想要我跟你在一起嗎？”
“是，但前提是......”秦嬴政皺皺眉，“我要你愛上我，不是補償或者報答。”
“也許......”葉小雙說，“也許已經如此了呢？”
“你是說......”秦嬴政唇角揚起一抹笑，“你愛我？”
“......”葉小雙語結，“你跟龍青陽似乎是一個人，我分不開，我對你們是同一份感情，所以我認為我是愛你的。”
“我們兩個是有些相似。”秦嬴政苦笑，“怎么會那么巧？你現在到底愛的是他還是我？”
“我......”葉小雙語結。
輕輕的叩門聲，寧曉冬在外面問：“雙兒，你沒事吧？”
秦嬴政在葉小雙頰上匆匆一吻，又進了男士洗手間。
葉小雙理理頭發，打開門，斂著眉眼。
“怎么那么久？”寧曉冬問，“又頭暈？”
葉小雙點點頭，心虛加緊張，再加體力嚴重不足，臉色有些蠟黃。
寧曉冬挽住她冰涼的小手，帶她回到餐桌旁，倒杯白開水給她。
秦嬴政回來了，隔著兩米直徑的大圓桌，坐在葉小雙斜對面，不動色聲地端起水杯，喝一口。
菜很快上來。清一色素菜，最要命的，是有一砂鍋小米粥。
驚訝的不只是龍承明，還有寧曉冬和寧廷遠。
三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葉小雙，那意思：不是給你特定的吧？但這怎么可能？
夏院長急忙站起身，賠笑：“康院士欽選的綠色健康食品，大家嘗嘗看。”
寧廷遠首先致謝：“好的很！很符合我們雙丫頭的喜好。”
“那是！那是！”龍承明也急忙應承，“丫頭打小胎里素。”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夏院長這才放心地坐下來，心道，這飯菜，康輝不就是為這小丫頭準備的嗎？這丫頭什么來路？
寧曉冬就近夾了菜給葉小雙，一面低語：“好幾天沒吃飯了，再不吃，大風都能刮跑了。”
葉小雙唇角不由綻出一笑：“師父您笑話我。”
“哪有，”寧曉冬輕聲，“這心疼還來不及呢。”
就聽那邊的秦嬴政咳了兩聲，似乎喝水嗆到了，葉小雙舉眸看看他。
“敢問寧教授，”康輝放下手里的筷子，對寧廷遠說，“您也是中醫世家嗎？聽病理分析，可是不簡單。”
寧廷遠頷首：“不瞞您說，祖上在明朝時期是朝中御醫，代代相傳的。”
“那敢問您的父輩是......”康輝欠了欠身，表示敬意。
“家父是......”寧廷遠說出一個名字。
康輝立刻站了起來：“失敬失敬，這不蘭淮瑾老師的同門嗎？”
“是！”寧廷遠說，“蘭師去年還和好友印國大師去上海家中做客。”
“蘭師一直是中科院生命科學醫學部的座上嘉賓。”康輝說，“我們常聽蘭師談到令尊，是集醫術與相玉之術與一身的奇人！”
寧廷遠頜首一笑：“謝過康院士！”
“聽說印國大師的腸癌，是在上海寧氏做的治療？”康輝問。
“是的！”寧廷遠頜首，“手術之后采用的中藥療法，目前印國大師健康狀態良好。”
“嗯嗯！”康輝點頭，“要是印國大師采用放化療，估計早在痛苦中圓寂了。”
“可是......”夏院長蹙了眉，“要是都采用中醫療法，我們數以千萬計價格的醫療設備怎么辦？誰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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