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吸引男人靠外在,留住男人卻要靠內(nèi)在。
極度鄙視女人,善于算計謀劃的周錦繡,心里有些搞不明白,看起來姿色只能算尚可,有些小聰明的女奴甄小舞,怎么就能捕獲周旦,及自己任性弟弟心的?
真是匪夷所思!
周錦繡獨(dú)自坐在花榭中,手里玩著茶杯,心中兀自念叨著。
“錦年,你別怨哥,哥非但不能告訴你,那甄小舞活著,還必須得殺了她,為父侯大計……只能如此,與其讓你……將來,忍痛割愛,還不如,你壓根……就不要知道,再失去的痛苦,哥,不會讓你再嘗一次”。
豐鎬西北,狄巴城,西平侯府內(nèi)。
周錦年正坐在池塘邊的護(hù)欄上,對著空中的一輪碩大月亮,幽幽吹著笛子。
吹的竟是小舞的曲子。
周錦年把一派春意盎然的勝景,吹的嗚咽哀婉,如嘆息美景易逝,空余人凄涼的味道。
這,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周錦年又在思念,那個曾經(jīng)的小賤奴了……
當(dāng)裊裊笛音散去,周錦年不禁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發(fā)酸的鼻子,仰望圓亮,悵然所失,和月亮輕輕說起了悄悄話。
如同對自己可傾心交談的老友一樣。
“小賤奴,是你嗎?你是覺得……我吹的太難聽,是不是?你不知道,你那太多孔的笛譜,太難搞了,我只能讓雋音,把曲子改成……六孔笛能吹的譜子。告訴你,小爺我在這狄巴城,笛子可是吹的最好的,城里的姑娘……都想聽的緊吶,哼!也就你……老不把小爺我……當(dāng)回事。”
周錦年聲音有些哽咽,“你瞧,今日的月亮又大又圓,小賤奴,小爺……想你了,你想我了沒有?切!怕是做神仙……做的美,早把小爺……給忘干凈了吧,沒良心的家伙,你惘廢了,小爺?shù)摹瓲磕c掛肚。
小賤奴,你說過……要飛到這,看我長出翅膀沒有?你怎么……就能食言吶?……
就算你不能來,若聽見了,張張心,好歹也托個夢給小爺,讓小爺知道,你在那面……過的如何?”
月光把周錦年眼中淚花,映照的閃閃發(fā)亮,與眾不同的小賤奴小舞,不知何時已扎根在他的心中。
越想過去,就越思念,越思念就越難過。
不遠(yuǎn)處的回廊中,一對老夫妻望著自己的愛子,眉頭緊蹙,長吁短嘆。
“候爺,都三年多了,錦年,怎么還是這老樣子?對自己的女人……不搭不理,卻對個女奴……”
老夫人是周錦年的親娘,西平侯府的正夫人,年輕因身體原因,一直沒能懷上孩子,求了不知多少得道高人,做了不知多少場的法事,施舍了不知多少的錢財,年過三十,才得了周錦年這一個孩子,自然是寶貝的如珍似寶。
為了讓周錦年過的更好,老夫妻倆忍痛割愛,把只一歲多的周錦年,送到王宮他祖母處撫養(yǎng)。
三年前,周倉把惹禍的周錦年,給生來硬拽了回來,但沒把他心帶回來。
回到家的周錦年,一下失了活潑勁,看什么都不順眼,對什么都百無聊賴,與他在豐城的紈绔樣,判若兩人。
尤其是從留在豐城打探消息的阿福嘴里,知道小舞被大王打死后,周錦年變得更不愛說話。
三年來,周錦年在文武技藝上,也都算是上進(jìn)勤奮,對安排的城內(nèi)督衛(wèi)一職,也做的有聲有色,也如爹娘的心愿,娶妻納妾生了子。
被家人認(rèn)為不好的地方是,周錦年總是不停在外面忙碌,不想回府住,就算回府,也是直接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
或是獨(dú)自練劍,或是獨(dú)自吹笛,或?qū)χ铝联?dú)自絮叨,就是不想與人講話。
老夫人一度覺得,自己愛子被冤死的女奴,給勾走了魂魄。
為此,請道士做了幾場法事,結(jié)果三年多了,周錦年還是毫無改變。
西平侯蹙著眉,開口,“夫人,別愁了,只要他還爭氣,啥事沒耽誤,就隨他去吧,或許再過兩年,就能徹底忘了,唉!真不知道,那小樂師……給他灌了什么**湯?回吧”
“唉!……”
“唉!……”
老夫妻倆唉聲嘆氣著,相互攙扶著離開。
在更遠(yuǎn)處一棵樹下,周錦年舉止端莊的夫人和一個姿容清麗的妾,臉上表情千轉(zhuǎn)百回、變幻莫測。
她們倆都不敢上前,有任何的表示,不敢勸、不敢怒、不敢只言片語。
之前,一個小妾仗著周錦年喜歡些,會吹美妙的笛音,在他獨(dú)自對月吹笛時,以笛相和,結(jié)果惹怒了周錦年,命人直接趕出府。
周錦年的女人都知道,自己男子心中,有一個不可褻瀆的存在。
她們都知道,那就是被稱為小賤奴的女子,縱使心中再不屑,但沒人敢再碰,這翻臉無情男人的逆鱗。
其實(shí),周錦年也是回到爹娘身邊,才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想,被自己叫做小賤奴的小舞。
想她般的笛聲,想她的磊落大方,想她的仗義直言,想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沒有對照,就沒有傷害。
在見過豐都及王宮的繁華之后,荒蕪大西北的一切,包括女人,都是那樣的鄙陋粗糙,不堪入目。
周錦年被驅(qū)趕出王宮,又被雋書嫌棄的恥辱,一下讓他難以接受。
他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獨(dú)自咀嚼自己過去經(jīng)歷的一切……
小舞慢慢浮現(xiàn),音容笑貌越來越清晰……
越比較越失衡,從天上掉在地上的感覺,讓周錦年痛苦不堪……
尤其是聽阿福來信說,小賤奴因得罪蔡公,被周大王命人活活打死的消息,讓周錦年突然感覺,心里空了……
“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這句許諾和一份隱隱的盼望,竟成了空口白話。
周錦年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不吃、不喝、不睡二日,算是對逝去小舞的憑吊。
周錦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但他就是想這么做。
小舞的音容笑貌,連著她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不堪,還有她臨行前說的話,都縈繞在周錦年的耳邊:
“只有最強(qiáng)壯勇敢的雄獅子,才能打敗對手,才有資格……擁有母獅們和子女,也正是因?yàn)樗鼜?qiáng),能抓住獵物……才能養(yǎng)活整個獅群。娘說,女子要嫁……就嫁個一個能養(yǎng)活妻兒的男子。
女子除了愛情,也要活著和過日子,那我理解的是,能夠靠自己本事……打拼出一番成就,能養(yǎng)活自己女人和子女的男人……是最強(qiáng)的,女子們,傾慕這樣的男人……也沒什么錯
小侯爺?shù)奈磥恚埠芮宄。瑧{你自己……在朝堂獨(dú)擋一面,你心里應(yīng)該明白,憑自己的能力德行,能行不?……
不行吧,那就說回封地……繼承你爹的一方封疆王侯之位吧,你真相信自己有本事……鎮(zhèn)得住……犬戎等虎視眈眈的部落嗎?你能比你爹……能把封地管的更好嗎?如果你做不好,那最后的……你結(jié)果會是什么?你的女人……最后能得到什么?就不言而喻了吧……
這些……你都想過嗎?說到底,不論你什么出身,要做好事情……最終靠的是自己本事和肯付出努力。雄獅打敗對手,從來靠的都是自己實(shí)力,不會帶著他爹和他哥的,要有本事,就得花時間去學(xué)習(xí)長進(jìn),靠著你爹和你哥終是靠不住的……
別說雋文小姐……不敢信你,就連我這個小奴婢……都看不上……你這個紈绔子弟,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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