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上一世李心還能感覺有一絲溫暖的話,那就是手里捧著熱茶水的時候,眼淚劃過臉頰的時候。
父母親和親奶奶一樣是個重男輕女的,而且母親一生極其卑微,除了聽從父親的命令后,也就是覺得自己的婆婆做的都是至高無上的事情。
曾經有一次母親咬牙切齒的對李心說,要是親奶奶能早點死的話,自己就翻身了,也可以拿捏兒媳婦了,母親說那話的時候,咧出一排黃黃的牙齒,讓李心很長時間都有陰影,對結婚的陰影對未來婆婆的陰影。
家里的一切包括家里人的行為都是一心一意為了弟弟能夠過上人模狗樣的生活,而弟弟只要負責吃喝玩樂、傳宗接代就好。
母親因著頭一胎生了個女兒,受盡親奶奶的折磨和冷眼,心里多少有些自怨自艾,也就把氣撒在李心的身上。
李心在那個家里是不折不扣的受氣包,好在農村戶口頭胎是女兒,還可以再接再厲的生兒育女。
自然自己的父母也絕不會放棄這機會,李心還沒周歲,他們就沒日沒夜的下地播種,次年母親就不負眾望的挺著個肚子了,但是因為太密集了一些,孩子在三個月的時候,沒有保住。
這一點打擊并沒有為難到父母,他們有時候午休回來,在房間里也研究著各種必生兒子的戰術。
有人說喝堿水容易生兒子。
有人說東村的送子觀音廟很似靈驗。
有人說女上男下容易生兒子。
奶奶都會把偏方一股腦的說給父母聽,只差在旁指導了。
用親奶奶的話說,在農村沒有比生一個兒子更有面子的事了,就拿村就那家養殖戶來說吧,就生了兩個女兒。
在村里家大業大又怎么樣,不是變著法子要招個上門女婿來堵悠悠之口。
好在在他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弟弟終于如期而至。
自從弟弟出生后,一家人瞬間有了生活目標一家人,更是變本加厲的要求李心去掙金山銀山。
可是老話說的好,總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弟弟不學無術、好吃懶做早就養成習慣,家人又寵溺有加,李心害怕弟弟以后因為窮兇極惡走上不該走的路。
李心曾經試著讓輟學閑賦在家的弟弟去學門手藝,親奶奶就一把掃把扔到李心右邊的肩膀上,那掃把狠狠的撞擊了李心的肩膀下來。
親奶奶立刻跳了過來惡狠狠的說道:“我們一家有三個人掙錢還養不起你弟弟一個人么?你的心怎么那么壞的,你總慫恿你弟弟出去風吹日曬,有你這么當姐姐的嗎?”
李心那時候年輕氣盛還回了親奶奶一句:你如此縱容弟弟其實和殺弟弟沒有區別。
親奶奶當場脫下自己的臭布鞋劈頭蓋臉的朝李心身上亂打,嘴里一刻也沒有歇著:“我叫你和隔壁的家的女兒一樣南下去做活計,你看看人家哪個回來不是披金戴銀的,還給弟弟在城里買了樓,生你能干嘛?”
“除了吃喝拉撒就不知道給自己的弟弟打算一下的,你偏說人家南下不是找什么好工作,我不知道什么好工作不好工作的,我只知道你們做的工作掙不掙錢,掙錢的就是好工作。”
“要我說,你要是心里真的有你弟弟,有這個家的話,就把醫館那活給辭退了,我去人家家里求個情,你明年也跟著她們南下掙大錢,這樣你弟弟也能在城里買樓,說不定這還能娶個城里的姑娘呢。”
“你也知道現在城里沒有樓都很難找到稱心如意的姑娘家的,你也知道的現在結婚沒有個幾十萬塊錢也是不行的。”
“你爸媽在廠里上班就算是省吃儉用也沒有幾個收人,你媽媽倒是愿意去南下掙錢,但是她都那個年紀了,人老色衰她有那份心也出不上那個力啊,你弟弟一輩子的幸福不是要指望你了。”
親奶奶說到這里還親切的拉著李心的手說道:“你是你弟弟唯一有可能掙大錢的親人了,你一定要給你弟弟滿打滿算啊,女人家不就是那回事,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你弟弟以后會感激你這個姐姐的。”
當時李心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眼弟弟說道:“弟弟作為一個男人,他自己的前程不是應該要他自己去爭取的嗎?怎么到了奶奶嘴里就是要我們大家齊心協力把他寵廢了呢。”
親奶奶當即就給了李心一巴掌,打的李心一只耳朵嗡嗡作響了好幾天:“我這還沒死呢,你就敢有你自己的小心思,我要是死了你還指不定要怎么虐待你弟弟呢。”
“要是家里的女孩子不想著為家里的男孩子,那么我們養女孩子干嘛呢?真是晦氣。”親奶奶氣呼呼的走了。
李心因著挨了親奶奶一巴掌,整個人還歪倒在一旁,親弟弟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心厭惡的說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讓我做這做那,學這學那的,你自己努力掙錢拿回來就是,別總是有那么多壞心思,礙眼的慌。”
李心伸手捂著自己給親奶奶打了的半張臉說道:“奶奶、爸爸媽媽都有老去的一天,有干不動的一天,你需要盡快的自食其力,不然以后有你的苦吃。”
弟弟聽了李心的話,滿不在乎的用腳踩著李心撐在地上的另一只手背說道:“他們死了不還有你么?難不成你也死了?奶奶可是說了,要不你能賣個好價錢,夠我揮霍,要不你就一輩子呆在家里給我掙錢。”
“你說你空有這么個臉蛋,穿著白大褂有什么人看啊,還不如跟著她們南下去掙錢呢,嘖嘖你不知道你小學同班同學,那個叫李蘭美浪起來的可是真勾人。”弟弟說著還閉著眼睛一臉的回味。
李心用力的從弟弟的腳下抽回自己的手,沒有吱聲回了自己的房間,第二天下班經過村口的苗木地時聽到里面有異樣的聲音,本來李心想急急避開的。
這里面是可是一些不方便的男女偷偷私會的地方,就算是冰天雪地,這里因為長著密不透風的蘆葦叢,和緊挨著的苗木地受情侶歡迎程度那可是經久不衰啊。
李心剛想走的時候,聽著聲音有些熟悉,也就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蘭美以前看你穿的衣服不是打滿補丁就是你大哥、二哥剩下的,看起來丑不拉幾的,想不到去南下幾年,也放得這么開了。”
蘭美長長的恩了一聲怒罵道:“你就付個五十塊錢,都快折騰一個小時了,老娘真是虧死了。”
“那爺能跟那些老弱病殘相比嗎,要不你想想辦法讓我家那個臭石頭也跟你南下去掙錢?”
“那我想想辦法。”蘭美后面的話就因著不斷急促的呼吸變得斷斷續續了。
李心聽了弟弟和小學同學的對話后,有些后背發涼,那段時間她都謹小慎微。
不在家里吃喝什么東西,沒有值班都睡在醫館那張小小的折疊床上,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了。
這根神經直到蘭美走了才放下,后來李心也想明白了,那些自詡光鮮亮麗的人,怎么會讓更多的人知道她不堪的一面呢。
后來蘭美不聲不響的走了后,弟弟嚼穿齦血的說:“不是說好帶上自己家的掃把星么?怎么一聲不吭就走了。”
當然這事因為弟弟后面又因為什么炎癥去醫院掛鹽水,掛了大半個月而偃旗息鼓,親奶奶就慫恿弟弟想要消火的話找個正經家的姑娘,別找不三不四的。
李心想著想著就抱著食盒嗚嗚的哭了起來,她真的不知道方榮和朱掌柜能發生這樣的事,她真的不想引狼入室的。
方榮睜開眼睛看到背靠在床邊,人卻坐在地上的李心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哭的很傷心。
他本來還在為下午的事情生氣呢,要不是這丫頭去朱掌柜那胡說八道的話,自己用的了受這奇恥大辱?
下午方榮實在是因為內力消耗過多,需要休息一下,要不下午就想找這丫頭算賬的。
但是看著昏暗燈光下的她低低的抽泣著,方榮有些心煩心亂了,哪里還想著算賬的事,腦海里飛速的旋轉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哪里做錯了?
要怎么安安慰?方榮有些懵圈了,畢竟第一次哄女孩子,他有些不知道從何入手。
要不繼續裝睡,等她哭夠了,自己再悠悠的醒來?假裝啥都不知道?可是李心的每一聲哭聲就像針一樣的狠狠的扎在方榮的心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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