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虢再回來時已經(jīng)是晚飯后。
古伶舞在和云氏用過晚餐后就回到了山水澗，她以為古虢不會來找她，沒想到他竟是入夜后背著云氏偷偷跑了過來。
“小五，小五，你看，院子盤下來了，我們幾人商量了一下都同意把那酒樓改成歌舞坊，而且因?yàn)槟呛⒆拥氖w，價格又被壓了兩層。”古虢興奮的拿出一張地契擺到古伶舞面前。。
古伶舞有些無語的看向古虢，果然，當(dāng)了商人就連側(cè)重點(diǎn)都不一樣了，不過古伶舞還是徑自的問到：“尸體呢？”
古虢楞了一下，高昂的情緒顯然因?yàn)楣帕嫖璧膯栐挾吐淞讼聛恚读税朊氩艕瀽灥恼f到：“就著那壇子一塊兒埋到他父母旁邊了，當(dāng)初他父母就是京兆尹那邊派人安葬的，還能找到他們在哪兒。”
說到這種沉重的話題，古虢不禁嘆了口氣：“他們一家也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權(quán)益斗爭下的犧牲品。”
古伶舞聽到孩子的尸體已經(jīng)下葬便放下心來，也沒有多問當(dāng)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畢竟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挽回的余地，于是順著剛才古虢拿出的地契問到：
“那現(xiàn)在你們準(zhǔn)備從哪兒開始著手，是先裝修還是先找歌姬舞姬？”
“啊，那個，準(zhǔn)備一起弄，一邊裝修一邊物色人選，現(xiàn)在出名的歌姬舞姬我們準(zhǔn)備都先買到手，等裝修一弄完就開業(yè)。”
古虢被古伶舞跳躍性的問題弄的有些蒙圈，但還是很快就答復(fù)了古伶舞的問話。
“為什么要買出名的？”古伶舞雖然不懂這里的具體行情，但畢竟在人類社會生活了那么久還是知道任何東西都是越有名越貴。
“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四哥告訴你，出名的歌姬舞姬都是有人捧的，我們把那些歌姬舞姬買過來，就等于把捧她們的人給挖了過來。”古虢有些小得意的說到。
“那不是要在那些歌姬舞姬身上花很大一筆錢嗎？哥，你不是說你錢銀不足嗎？”古伶舞沒有弄懂古虢的想法。
在古伶舞看來，這里的歌姬舞姬就好比現(xiàn)代的明星，小鮮肉怎么也比老臘肉來的吃香吧。
更別說在這女子地位普遍低下的封建社會，歌姬舞姬的更替換代不要太快好吧，現(xiàn)在有名氣的歌姬或舞姬指不定第二天就換人了。
“這筆銀子沒法省啊，想要在京都這種見慣了美女的地方打開局面，總得有些鎮(zhèn)場子的東西。”古虢說到這里也是一臉郁悶。
今天下午他和他那幫朋友商量把酒樓改歌舞坊時，也是經(jīng)過一番討論的。
一開始他們都不同意把酒樓改成歌舞坊，大家都怕歌舞坊最后會變成上不了臺面的妓院，他們幾個雖然都不是家族中撐門面的人，但也絕對不能成為給家族抹黑的那一個。
但當(dāng)他們先按照酒樓的設(shè)想來規(guī)劃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雖說家家都有些人脈，但若沒有拿的出的菜品也無濟(jì)于事，而這京都之中，什么好吃的沒有，再開酒樓貌似也弄不出新花樣。
而若改為歌舞坊，他們只需要去買些有名氣的歌姬舞姬就行了，相比酒樓來說實(shí)在簡單太多，所以他們最后才會同意把酒樓改為歌舞坊。
“為什么不去買那些不出名的呢？”古伶舞頓了頓，神秘的朝古虢招了招手，待他一臉茫然的靠近自己后才小聲的在他耳邊說到：
“我可以找下面的人來幫忙教，我想經(jīng)過正統(tǒng)教導(dǎo)的歌姬舞姬絕對會比現(xiàn)在那些出名的歌姬舞姬要強(qiáng)。”
“找下……下面？”一開始古虢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家妹妹說的是什么，但當(dāng)他想通關(guān)鍵后，在驚悚之余心里竟是有了那么一絲莫名的興奮。
“你看我們這些官家小姐，哪個不是找某某先生，某某大家在家里教習(xí)，我讓杰哥哥到下面去找那種先生，讓她上來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還不用給錢，到時絕對會比現(xiàn)在那些出名的好。”越說，古伶舞越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真是既經(jīng)濟(jì)又實(shí)用。
“小……小五，你……你是小五吧？你怎么……怎么會想到讓……讓……”古虢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畢竟古伶舞的話實(shí)在太違背常理了，誰見過請鬼來當(dāng)先生的。
糟，好像又說過頭了——古伶舞心中一跳，頓時覺得自己好似在古道離開后，有些過于放飛自我了。
特別是和古虢在一起時，她總是很容易就忘記她如今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四哥，我可是從小就和杰哥哥他們一起玩的，杰哥哥告訴我下面其實(shí)我們這里沒什么差別，只是我們這里全是活人，他們那里全是鬼魂。”最后，古伶舞不得不再次拿李杰來擋鍋。
“呵呵！”古虢干笑兩聲，莫名的就是覺得腳底發(fā)涼，渾身汗毛直立。
“對了四哥，這歌舞坊叫什么名字你們想好了嗎？”古伶舞見古虢一臉要暈不暈的樣子，趕緊轉(zhuǎn)換話題。
“這個還在商量，明天我們幾個還要商量一些細(xì)節(jié)，說好了到時每人拿一個名字出來大家相互參考。”不得不說古伶舞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古虢那受驚的神經(jīng)在古伶舞新一輪的提問下再次重新活了過來。
“那四哥你想了個什么名字？”古伶舞用小手撐住自己的下巴，頂著一張可愛的臉看向古虢。
“這個……”古虢看著自家妹妹那天真可愛的樣子，心中最后一絲驚恐都盡數(shù)消散——這才是他印象中那個軟糯糯的妹妹嘛，剛才那個說著胡話的小五一定是他產(chǎn)生的幻覺，對，一定是幻覺。
“四哥說給我聽聽唄。”古伶舞笑著追問。
“那個……”古虢有些尷尬的坐回剛才自己的位置，才慢慢開口：“香坊那邊什么鳴翠樓，飄香樓的，有意境的都被取的差不多了，所以——”
“四哥，咱們開的是正經(jīng)的歌舞坊，怎么能和她們比呢。
你覺得婀娜這兩個字怎么樣，咱們不帶樓，我們那院子最高也就兩層，叫樓也不合適，就叫婀娜，形容女子身段婀娜多姿，有意境吧。”古伶舞提議到。
“婀娜？！”古虢把這兩個字來回念叨了幾遍，越念越是覺得真的很有意境，頓時一拍身旁的桌子說到：“好，就婀娜，明天我就告訴他們幾個，量他們也取不出比我們小五這個更好的名字。”
古伶舞看著古虢那喜笑全都顯在臉上的樣子，不由在心中暗揣：也許就是因?yàn)楣烹降倪@種簡單性子，才會讓她在他面前也不想偽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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