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山水澗
古伶舞靠坐在二樓窗邊的木榻上聽著李杰的回報。
可是越聽,她臉上的鄙夷就越濃,半晌才冷冷的應和了一句:
“就是說他們人都還沒脫險就鬧騰開了?”
李杰看古伶舞臉色不對,也不敢多言,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們還想要我爹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古伶舞又問了一句。
“聽樹林他們這么提過一句。”李杰看了看古伶舞的神態,忍不住繼續說到:“不過屬下覺得溶洞中大家的反應有些蹊蹺,也許還有其他因素才使得他們那么激動。”
“你覺得?”古伶舞看了李杰一眼,沒有繼續那個話題而是轉而說到:“我爹因為那些士兵的話也擔憂了吧。”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述說,可見古伶舞對古道還是比較了解的。
畢竟古道因為她的事,那是想盡一切辦法在隱藏著,現在有了可能曝光的苗頭,他怎么可能不緊張不擔憂呢。
“將軍不知道您去過那里,讓屬下不許在您面前提起這次的事。”李杰行了個禮恭敬的說到。
“可你現在不是說了嗎?”古伶舞看向李杰。
李杰聞言,直接無聲的跪到古伶舞面前,大聲的說到:“這幾年屬下想清楚了,聽主子的話就是對將軍進忠,一仆不侍二主,屬下既已歸屬主子麾下,那么屬下的主子就只會有您一個。”
表忠心?
古伶舞看著李杰這一番做派,心中無奈一笑。
“既然如此,你知道我現在想讓你做什么嗎?”古伶舞微微歪了一下頭,一雙本該充滿童真的雙眸此時卻是布滿隱晦般直勾勾的看向李杰。
“請主子明示。”李杰雖沒抬頭但卻明確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籠罩在了他的全身。
“那兩船人你救回去沒什么問題,但救援船到達我爹那個小島的速度實在太反常了。”古伶舞收回目光后,繼續慢慢說到:
“跟著我爹的那五十多人不知好歹,救援船只到的也不合時宜,這些事若被有心人傳出來,我爹這些年做的事可就白費了。
我早就告訴過我爹他們,海上風浪大,出海需謹慎,他們這第一次出海要是遇到什么不測,下一次應該就會更加小心謹慎了吧。”
古伶舞說完端起一旁小幾上的藥茶潤了潤嘴。
“主子,那些……”李杰聽著古伶舞的話,本就沒有心跳的身體越發覺得寒意滲人,想說點什么卻在抬頭看到古伶舞的樣子時不由有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是他太急切了,只想著救將軍卻忘了他那番動作根本已經違背了常理,如果這次的事后面真的追究起來,將軍所做的一切真可能白費。
但讓他對那些無辜之人出手,特別是后面那一船救援的士兵——
“屬下這就去辦。”最終,李杰還是按照古伶舞的意思應了下來。
“等等吧,休息一天,我爹和我哥也需要修養一下。”古伶舞看著李杰說到。
“但是主子,若他們到了海上屬下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李杰做著最后的掙扎。
“海上好啊,海上風浪那么大,吹翻一艘小船可是常有的事。”古伶舞說著,把手里的茶杯一翻就倒扣在了小幾上,那沒喝完的藥茶順著小幾很快就流到了古伶舞坐著的木榻之上。
遠在啟國海外的小島——
來救古道等人的是古道麾下一名頗為年輕的副將和褚赫寧將軍,褚赫寧當初跟著古道一起從啟天城來到這沿海軍營,十幾年交情讓他在聽到古道遇險后立刻就組織了這次救援。
要知道,他們兩人不單本身是多年的老戰友,兩家夫人也是閨中密友。
在把古道等人從那深不見底的溶洞救起來后,褚赫寧就一直守在古道身邊,那熱切的樣子絕對堪稱好基友的典范。
“古老二,你這一把年紀了還跑出來犯險,現在知道厲害了吧。”褚赫寧端坐在船艙中看著軍醫給古道包扎傷口,那一身戎裝配上他粗礦的調侃話語還真有幾分老痞子的風范。
“我作為一軍之首,第一次出海這么嚴肅的事怎能退縮,身先士卒你不懂嗎?”獲救后的古道面對自己十幾年的過命兄弟也是毫無架子,看著自己快被包成粽子的頭,心里不由感慨:
確實老了,他連自己頭上什么時候受的傷都不記得了,還是被救上船后讓軍醫給檢查出來的。
“那些士兵怎么樣了?你帶的草藥夠不夠啊,你們出來多久了,是怎么知道我們遇險的?”古道是在被救出來后才知道,當初他留在海面上的兩艘戰船已經返航了。
“你當初帶出來的兩船人也是運氣好,滿船昏迷的士兵就這么隨著海水飄了回去,我們救醒了幾個人才發現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能出海來救你們也是靠運氣猜的。”褚赫寧見古道包扎完后,立刻把他手邊涼著的一碗藥給端到了古道面前。
“說來也怪,我們這船出海后莫名的就順風順水來了這兒,速度快到我們自己都不敢相信,要不是遠遠看到岸邊有我們的軍旗,我都不敢相信我們會那么快找到你們。”
順風順水就來到了這兒?古道心中不禁開始猜測緣由。
要知道他們當初出海也算是順風順水的,但從啟國海岸線到這里也航行了三天。
難道是李參將嗎?他是接到跟在他身邊的古家英魂的消息趕過來的?如果是這樣,回去后他該如何解釋這次的情況呢?
唉,不該讓李參將那么快回去的,至少他也應該把情況問清楚才是。
“古老二,古老二。”褚赫寧見古道問著問著就開始走神,不由擔憂的看向軍醫:“將軍頭上的傷真的沒事嗎?不會撞傻了吧?”
“嘿你個褚老頭,咒我呢,知道你覬覦我這大將軍之位許久了,這是盼著我給你騰位子嗎。”古道被褚赫寧的聲音拉回思緒,不由和他打趣了幾句。
“什么老頭,我就比大三歲而已。”褚赫寧見古道回神,把手里的藥往他手里一放,催促道:“快喝了,我還得去看看你家小老二怎么樣了,你們父子倆這次可是把我嚇到了,要是你們出了事,回去別說你夫人了,我夫人都饒不了我。”
古道看著被塞到自己手里的藥汁,徑自往嘴里一倒反手就把空碗又遞了回去。
“去看看吧,還有那些士兵,都好好看看,這次我們還是損失了一些人的,不能讓那些兵蛋子就這么被打擊到了。”古道說到。
“這么點事兒就被打擊到了,那回去我就要勸他們退伍了。”褚赫寧顯然并不知道之前溶洞中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按照一貫的作風說著。
而隨著船艙中只剩下古道一人時,他立刻拿出懷里的小瓷瓶往眼睛上抹藥,有些事他還需要問問古家英魂。
可當他抹完藥水后就發現,整個船艙竟一個古家英魂都沒有,連平時跟在他身邊的木頭和樹林也不見蹤影。
難道出事了?
古道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就從床上起身走了出去。
船艙外,寬敞的甲板上密密麻麻坐了很多士兵,每個受傷的士兵身邊都有一名士兵在幫忙上藥和檢查,一旁還有不少士兵蹲著水袋和干糧等著那些受傷的士兵包扎完畢后給他們送上吃的。
這種亂中有序的場景頓時讓古道安心了不少,但是他展望四周,還是一道古家英魂都沒有看到,看了看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小島,那里也并沒有任何古家英魂的身影。
難道他們先回去了?古道猜測著。
“將軍。”
“將軍。”
見古道出來,所有人紛紛向他行禮。
而那些受傷的士兵在看到古道被包扎起來的頭部時,有幾人不由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他們不知道古道知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記得,古道頭上的傷正是之前他們搶著爬那山洞扒拉他時撞的。
“免禮吧,大家這次出海都累了,趁著現在好好休息一下。”古道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只能滿腹疑惑的轉回船艙。
夜,像一塊巨大的幕布籠罩住了整片天空,一道輕飄飄的影子靜靜的站在船頭的桅桿上看著甲板上那些已經入睡的士兵。
船艙中還有燈光透出,那是里面的人還沒有休息的象征,而整條戰船上巡邏的士兵也是盡忠職守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看著周圍的動靜。
唉~李杰嘆口氣,最后心中一橫就從桅桿上直直鉆入了船底,當他再從船底上來時,臉上已然滿是陰冷。
不多時,只見他站在桅桿邊輕輕往后一退,懸浮在半空半秒后猛的開始圍著整艘戰船轉圈,隨著他的快速轉動,一陣陣和這黑夜混在一起的黑氣開始在船身周圍打轉。
“起風了?”
船上,一名巡邏的士兵猛的打了個冷顫。
“這海上的風還真夠冷的。”
他身邊另一名士兵也是下意識的搓了搓自己的臂膀。
“希望這風別越刮越大就好,我訓練時聽校尉說,海上刮風是很危險的。”
“你個烏鴉嘴,少說兩句行不行。”
兩名士兵的對話慢慢飄散在這詭異的風中。
“不對,快通知將軍,我們好像遇到海漩渦了。”
戰船的舵手是一名沿海本地的士兵,從小在海邊長大的他對于戰船此時的情形頓時有了一種不受控的感覺。
“海漩渦?那是什么?”
“讓你去就快去,你問那么多干什么。”
一名負責警戒的內陸士兵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他身邊的另一名士兵給罵了回去。
而此時身在船艙中的古道也覺得自己腦子似乎有點發暈,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又開始暈船時,來傳訊的士兵就砰砰的敲響了他的房門。
“將軍,將軍,船舵手說我們遇到海漩渦了。”
海漩渦?古道回想了一下這個有幾分耳熟的名字,當他想到自己在哪兒聽到過這個名字后,臉色刷一下就白成了一張紙。
“警戒,叫醒所有人到甲板集合。”古道立刻大聲喊到。
漆黑的夜空下,一望無垠的大海中遠遠能看到一團被黑氣包圍的東西正原地打旋的漂浮在海面上。
時不時間,一些斷斷續續的喊話聲從黑氣中傳出:
“怎么周圍的可視度那么低?”
“舵手能不能穩住我們的船身?”
“船漏水了,漏水了。”
“小船放下去直接就被攪碎了,還把我們船身撞破了。”
一道道驚恐的話語傳入夜空中一道漆黑的身影,而此時的他只是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一動不動。
對不起了,你們這里除了將軍和少爺,一個也不能回去。李杰暗暗在心里說到。
就在這時,天地間仿佛突然靜止了般,數道鐵鏈般的東西從海底破水而出,對著半空中的李杰就套了過去。
李杰還沒得及驚訝自己是遇到了什么,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道力量用力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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