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戮兵團?陛下旨意?黑袍人收魂?
這巨大的信息量讓古道一家都驚住了。
而古伶舞除了這些,還想到了更多——這種收魂手法聽著為什么那么耳熟。
貌似在五年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件,只是那些事都發生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到如今都沒有暴出來。
莫非……有意思啊,有意思啊,這樣的東西如果存在下去,這是要修成人屠啊——看來她的“后花園”在沉寂多年后,又能添一處新風景了。
“小重,你……你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嗎?”
古道忍著心中的震驚,輕聲問向樊重。
“我知道,我死了。”
樊重在說完一切后,整個魂體仿佛也穩定了不少。
“只是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還有,周圍這些是……”
恢復過來的樊重此時才打量起了周圍亂糟糟的環境。
“爹,我們不能在這里待太久。”古伶舞提醒了一句。
“嗯。”古道沖古伶舞點點頭,對著樊重介紹到:“你先安心待在這里,這位是我曾經的參將,姓李,有什么你可以問他,等遲點他會帶你來找我,我們必須先回去了。”
“李參將?”樊重看向了李杰。
在他的眼里,李杰一身古家軍的鎧甲,身體外包裹著一層薄薄的金紅色光芒,和他自己半透明的狀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參將,樊將軍就交給你了,晚上若他適應了就帶他來府中尋我。”古道對著李杰叮囑到。
“末將領命。”李杰立刻應承到。
“小重,古叔先帶他們回去,你……有什么事咱們遲點在說。”古道估算了他進入這里的時間,確實不能多待了,只得匆匆和樊重告別。
一家人回到府中,除了云氏去安排日常外,都直接去到了古道的書房之中。
而古道剛踏進書房,什么話都還沒說就先吐出了一大口血。
“爹!”四兄妹瞬間被嚇了一大跳。
古仲和古豹更是直接架住了古道的身子把他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沒事,爹就是胸口悶的慌,現在已經好多了。”
古道豪放的用袖子在嘴上一抹,整個人就恢復到了平時的正常狀態。
“爹,別想那么多了,很多事都是我們無法預料的。”古虢寬慰到。
“就算預料到了,也不是我們能抗衡的。”古伶舞說著給古道遞上一杯茶。
“爹是覺得難過,那可是上萬條人命,是我啟國的將士。”古道接過茶盞的手緊緊的捏著那脆弱的瓷片,仿佛下一秒就能把茶盞捏碎。
“哪怕在戰場上馬革裹尸,也比如今不明不白的……如果這事真是圣上的旨意,爹的心才是真的寒啊。”古道說著,一雙眼睛不禁有些發紅。
“不能問,而且我們還得裝什么都不知道。”古豹在一旁低沉著嗓子說到。
如果說這些年來,古仲跟在古道身邊學習領兵打仗,古虢學習收集和整理情報,那么古豹在皇宮學到的就是閉緊自己的嘴。
皇宮中的骯臟事太多了,多到古豹一個大男人都嘆為觀止的地步,但他已經學會了看到了要當沒看到,聽到了要當沒聽到,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
“是啊,不知道,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古道念叨著,忍不住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于此同時,一封密信也靜靜的出現在了啟國皇帝姬建明的手中。
打開信封,姬建明在看了信中的內容后直接就皺起了眉頭。
“去查一下古家今天的動靜。”
姬建明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直接說到。
幾乎是立刻的,姬建明就感覺到了一道輕微的波動,他知道那是有人去辦理他剛才說的事了。
是夜,本以為晚上會來古家的樊重并沒有出現在古家,古道在聽了李杰的匯報后才明白樊重的去向——他回樊家去了。
經過一下午李杰給樊重的知識普及,樊重已經知道了他此時的處境,而同樣的李杰也知道了樊重竟是已經逝去六天,明天就是樊重逝去的第七天。
也就是說,明天就是樊重在這片天地存在的最后一天。
樊重在給古道說清楚了沿海一事的結局后,只覺得已經了無牽掛般,唯一想念的就是家中的祖父。
話說樊老將軍雖然退役多年,但年近九十的身體還是非常硬朗的。
可惜樊老將軍膝下只有一子,也就是樊重的父親,而他在樊重出生沒幾年就死在了某次出征中,所以樊重算是樊家的獨苗。
只是沒想到現在樊重也落得如此下場,古道不知道要是樊重的事被樊老將軍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就這么哀哀戚戚的過了一夜,古道都還在糾結該不該找個理由去趟樊府之時,就接到了樊府送來的奔喪帖子。
“怎么回事?樊重的事不可能……怎么會……怎么會……”
古道接過阮大遞來的帖子正在納悶,可當他看清上面寫的名字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跌坐到地上。
“將軍。”
阮大瘸著一條腿飛速的扶住了古道。
“樊老將軍怎么會突然就去了?他的身體不是一直挺好的嗎?”古道拿著帖子的手都開始打顫。
阮大扶著古道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帖子,在心里不禁嘆口氣,說到:“上面寫的是今早突然去的,應該是年紀到那了。”
真的是這樣嗎?古道在心中自問。
昨晚聽說樊重要回去看看,今早樊老將軍就去了,這種不是巧合的巧合,古道怎么也不相信。
“去叫上小姐,讓她陪我一起去威遠將軍府。”古道吩咐到。
“那夫人和少爺那邊?”阮大詢問到。
“都去通知吧,我們全家都去。”
很快,啟國現存最老的一位將軍,威遠將軍逝世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啟天城,當姬建明收到消息時也不由楞了一下。
當古道帶領著古家一大家子人來到威遠將軍府時,這里已經早早掛起白幡,靈堂也布置妥當。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古道在靈堂中看到棺材后方站著的兩道半透明虛影時,心里還是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爹,注意眼睛上的藥水,要是污染了就看不到他們了。”古伶舞走在古道身邊輕聲提醒著。
“爹知道。”古道深吸了口氣,強崩著一張臉給樊家一屋子遺孀打了個招呼,然后去到樊老將軍的棺前上香。
“老將軍,所有的事古某都記著了,您放心吧。”古道在心中默念到。
然后,古道就聽到樊重對他說謝謝,而樊老將軍的神態還有些茫然,但有樊重在一旁照料著,古道相信爺孫倆會一起走過那最后一段路。
“舞兒,今晚小重走時我們能送他們最后一程嗎?”
在走出樊家大門時,古道忍不住問了一句。
“可以,今晚子時爹到我院子里來吧。”
古伶舞扶著古道上了馬車——不過一晚上而已,古伶舞突然發現古道一向偉岸的身影竟然有些傴僂,就連雙鬢似乎都多了一些銀絲。
就在古家人離開沒多久,一道圣旨就進了威遠將軍府,那是姬建明給樊老將軍的追封圣旨。
但此時的樊家人誰都不知道,他們一門已然斷子絕孫,這些所謂的榮耀對他們而言早已無用。
渾渾噩噩的一天又這么過去了,當夜晚來臨,古道不到子時就已經來到了古伶舞的山水澗。
和他一起的,還有古家三兄弟。
古家三兄弟發現,最近兩次來這山水澗時,他們的心境竟都不再像以前那么輕松。
這本是全府景致最好,也最該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卻好像總是經歷著不該屬于它的悲傷。
古道等人坐在山水澗的涼亭中,看著夜空中橙黃的月亮,這是快到月夕節該祭月了,可惜這樣闔家團圓的一個節日,樊家卻是絕了門。
“爹,來了。”
古伶舞從繡樓中走到古道等人身邊。
古家等人聽著經過古伶舞提醒后才出現的詭異的鎖鏈撞擊的響動,聞聲看去就見一個身著奇怪黑色套裝的長發男子正領著雙手雙腳被鎖鏈牢牢銬住的樊重向他們走來。
而在樊重身后,神色依舊茫然樊老將軍向個孩子般牽這樊重的衣角緊緊跟在他的身后。
“小重。”
“樊大哥。”
古道和古仲立刻就想迎上去,但卻在那奇怪男子的注視下竟是一步也邁不出去。
“老崔,來聊個五毛錢的天。”古伶舞手里不知何時捏了一顆圓珠子向那怪異男子揚了揚。
只見那被喚老崔的鬼神卻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不屑的說到:“大人,最近可漲價了。”
“一塊。”古伶舞似乎有些肉痛的說到。
“兩塊。”老崔還價。
“那你走吧。”古伶舞作勢就要把手里的珠子收回去。
“一塊,一塊。”老崔一見古伶舞變臉,趕緊收了樊重身上的鎖鏈,屁顛屁顛的跑到古伶舞身邊拿過那珠子往嘴里塞。
古道等人看著古伶舞把那鬼差哄走,立刻就去到了樊重身邊。
而古伶舞這邊卻是看著老崔那猴急的樣子不由笑到:
“我說地府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堂堂判官之首每次都要敲詐我的魂力。”
“您老的魂力可不是一般……大人這總喜歡套話的習慣什么時候能改改。”老崔也笑說到。
老崔,是名字也是代號,各殿閻羅麾下必備的四大判官,每個判官之首皆是這個名號——其實正解應該是催,催命的催,主掌生死簿,但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就演變成了姓崔的崔。。
而當遇到像樊重這種身前雖有殺孽,但實屬為國而戰的人,死后皆由判官親自來領。
只是古伶舞沒想到,雖該判官親領,樊重卻是讓老崔親自出了馬。
“不逗你,反正我現在也都這樣了,你上來正好給我說說我手上這條鎖魂鏈,怎么一直在吸取我的魂力呢,就它這點能力是妄想把我吸干?”古伶舞隱蔽的在老崔面前動了動手腕。
老崔,崔判官看了看古伶舞手上的那條鎖魂鏈,心中頓時驚疑——
“十塊。”
“我……確定值十塊?”古伶舞指的是崔判官即將賣給她的消息。
“值,被殿下們知道了,我可要挨罰的。”崔判官再次抬手推了一下自己鼻梁的眼鏡。
“行。”古伶舞翻手間,手里又多了十顆和之前一樣的小珠子。
崔判官笑嘻嘻的一把抓過古伶舞手里的珠子放好,才湊到古伶舞耳邊輕聲說到:“大人魂力渾厚,這種小東西要吸就吸就吸唄,都說吸吸更健康嘛,這被你的氣息感染了,那可就是你的東西了。”
咳咳!
崔判官說完這些話后,秒變正色臉的沖著古道那邊喊到:
“時間到了啊,錯過了時辰投不到好胎可別說沒給情面。”
古伶舞也知道崔判官說的是實話,她再多做干預確實不好,便對著望向她的古道等人輕輕點點頭,一家人終于是看著崔判官再次給樊重戴上了那詭異的鎖鏈。
“老崔,這兩位讓十殿都照顧一下吧。”最后,古伶舞還是再次叮囑了一遍。
“大人放心,他們這一世已洗清所有前債,會有個體面的。”崔判官意味深長的對著古伶舞說了一句,便領著樊重和本不該這時走的樊老將軍的魂魄消失在原地。
“小五,剛才那個就是鬼差嗎?”崔判官一走,古虢立刻來到古伶舞身邊小聲詢問。
“那算是鬼神了,有等級的那種。”古伶舞輕聲解釋到。
“又是神?”古虢說著下意識看了一眼不遠處夜色下的黃角樹。
雖然知道那里已經沒有某位大神,但現在這種場景下看過去,古虢不禁還是覺得渾身的汗毛開始站了起來。
“世界很大,界面很多,你就別想把所有的事都弄懂了。”古伶舞說完走到了古道身邊:
“爹,放心吧,樊家兩位將軍會像我一樣,投身到一個很好的家庭的。”
古道聞言深深的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不過胸口高的女兒,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
“小五,剛才你用什么換的那鬼差給我們說話的時間?”古仲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后,也不禁問到。
“錢啊。”古伶舞笑了笑。
“教你們一句俗語,這話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用,哪怕是下面。”
“什么?”
“有錢能使鬼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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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將開啟我們小五童養媳的人生!恭迎我們醋王正式上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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