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外面下起了蒙蒙細雨，閔浩透過后視鏡，看著依偎在慕衍身上的顧傾宸，移開了視線。
“三哥，現在是回哪里？”
“梧桐公館。”
剛剛的顧傾宸是半分清醒半分醉，可此時的她被車內的暖意席卷著，困意頓時將她給包圍著。
慕衍看著懷中的女孩睡得踏實，又看著車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夜景，沒有說話。
十一點左右，黑色賓利在梧桐公館門前停下，閔青立即下車撐著傘過來給慕衍開門。
顧傾宸睡得熟，任由被慕衍抱著下車，朦朧路燈下，男人的身影挺拔修長，哪怕泥水濺上他的褲腳，也不損他半分矜貴從容。
下車的時候，由于喝了酒身上火辣辣的，一陣風吹來，夾雜著冰冷的雨水，格外冷，顧傾宸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慕衍快步直接將人抱回了房間。
房間內，溫暖的感覺阻隔了涼意，顧傾宸被放到床上，一頭青絲鋪滿雪白的枕頭，慕衍俯視著她精致明艷的小臉，喉結微微活動，聲音低厚，“宸兒？”
見她沒有反應，大手撫上她的臉，掌心傳來的溫熱，讓顧傾宸眉間微動，借著房間內暖黃色的燈光，微微睜開了眼。
“難受嗎？”
面對男人的輕聲細雨，顧傾宸搖了搖頭，只是當意識一模糊，她總會將前世的情景和現在的重疊在一起，分不清自己到底身處何時何地。
“三哥哥？”
烈酒灼喉，顧傾宸本就酒量不好，嗓子不禁有些低啞。
“嗯？”慕衍尾音輕挑，“你認識我？”她想趁著她帶著醉意，問出一些他想知道的答案。
顧傾宸只覺得頭越來越重，輕的一笑歪過了頭，發絲散落在側臉上，盡顯妖嬈嫵媚。
“怎么會不認識，”顧傾宸半睜著眼，看著面容俊逸的男人，“三哥哥對宸兒最好了！”
慕衍眸光一緊，步步緊逼，“我們在哪里見過？”
“在哪見過啊？”顧傾宸意識不清楚的呢喃了一句，繼而緩緩說道：“上輩子，還有這輩子。”
上輩子？
慕衍眉間微微蹙起，看著女孩漸漸睡了過去，他摁了摁眉間，下一秒不禁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好笑。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抬起她的手想幫她掖好被子，可是卻惹得顧傾宸了陣蹙眉，齒間不由得一聲低吟，“疼—”
慕衍頓住動作，這時才聞到淡淡的藥酒味，她穿了件薄款寬松的長袖襯衫，輕而易舉便將袖子捋了上去，一塊瘀青躍入眼簾，猶為觸目驚心。
想為她擦藥，可又怕弄疼她，思及此，還是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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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就按原計劃，不必改變什么。”
“行，就先這樣，有什么問題再隨時聯系。”
顧傾宸是被男人講話的聲音給吵醒的，關于昨晚的記憶，畫面斷斷續續拼湊了回來，當她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手臂上傳來的一陣疼痛不禁令她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房間……
有些眼熟，顧傾宸第一眼認出了她這是在梧桐公館，只是和她上次住的不太一樣，難不成……
是慕衍的臥室？
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顧傾宸下意識地又躺了回去，假寐。
就在她以為自己的小伎倆沒有被識破的時候，慕衍已經站在床邊，聽不出任何情續的聲音從上方傳了過來：“還沒睡夠？”
顧傾宸長長的睫毛不停地抖動著，雖然沒有睜眼，但是迫于男人身上傳來的壓迫感，最終抵不住還是醒了過來，“呵呵，慕總，早啊！”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顧傾宸搖了搖頭，“沒有，多謝慕總昨晚的收留。”
“手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顧傾宸微微一頓，眼神有些躲閃，“不小心撞到的，不礙事，”想了想有些不放心，還是開口問道：“昨晚喝醉了，不知道有沒有失態？”
“你覺得呢？”慕衍一句反問，聲線溫緩，不同于平常的涼薄淡漠。
顧傾宸攏了攏有些亂的頭發，借機掩飾著自己的心虛，訕訕一笑，“俗話說酒品如人品，我覺得我的人品挺好，所以……應該沒有做什么失態的事吧。”
說到后面，在慕衍的注視下，顧傾宸只覺得自己是心虛得越說越小聲。
“確實如此，”他聲線停滯兩秒，又補充道：“只不過是拉著我的手，一直說著我聽不懂的話，現在你醒了，要不你解釋解釋？”
顧傾宸心里暗暗叫著不好，要是知道慕衍昨晚會出現，打死她也絕對是滴酒不碰，她知道，只有一喝醉碰到他，她所有的精神界限便會全部瓦解。
“呵，”顧傾宸苦笑一聲，“酒后的胡言亂語，慕總就不用在意了，說不定我連自己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慕衍彎下身子，替她將枕頭放好讓她靠著，“我還沒說什么呢，你怎么知道你不清楚？”
此時距離近得有點不可思議。
他一開口，顧傾宸就感覺呼吸吹來，鬢角絨毛好似微微拂動著，蹭著她的臉。
刺撓得心尖都有些癢。
“手上有傷，靠著說。”慕衍將聲音壓到最低，仍舊是溫緩清徐的，可此時卻莫名地有點曖昧。
顧傾宸又抬手整理一下耳側的碎發，總覺得自己的心跳得異常的快，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你昨晚一直說，我們上輩子就見過？”
指尖一顫，顧傾宸有些不可思議地抬眸，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可在他眸光里，卻沒有看到一絲的訝異。
隨即，顧傾宸干笑了兩聲，“我就說是胡言亂語吧，慕總你這么聰明的人，對這種話該不會當真了吧。”
“別人說我是不信，可是是你說的，我倒是有了幾分相信。”
這話……
是赤果果的撩撥嗎？
顧傾宸努力地想著該怎么去辯駁，“可能是我自己還沒有從小說的坑里跳出來吧，不知道慕總你有沒有看過的小說啊，主要內容寫的就是男女主角上一世的故事，好幾個月前出了一場車禍，醒來后也總是時不時說著奕奕她們聽不懂的話，后來醫生說可能是我壓力過大，有些走火入魔了。”
說完后他不相信，還強調似地點了點頭，說道：“真的！”
女孩的小臉因為講著話，表情有些生動的變化著，見她說得認真，慕衍眸光越發深邃，最后不禁嗤笑一聲。
顧傾宸：“…………”
“慕總，你這笑是什么意思啊？”
“沒什么，”慕衍站了起來，“只是不會喝酒，下次就不要逞強了。”
顧傾宸輕咬著下唇，想了想還是決定和盤托出，“慕總，昨晚很抱歉！”
慕衍挑了挑眉梢，“抱歉？此話怎講？”
“其實昨晚敬酒的時候，我并還沒有完全喝醉，只不過……”
“我知道，”慕衍打斷她后面還沒有說完的話，精明如他又怎會看不穿呢，只是……“不用感到抱歉，我可以縱容你的小心思。”
所以……
她所有的小伎倆，都沒有逃過他的眼。
話音剛落，顧傾宸還想說什么，只覺得肚子一陣脹痛，一股暖流在小腹下緩緩流過。
“梳洗好了下樓吃早餐。”
慕衍剛想轉身，卻看到顧傾宸不為所動的依舊坐在床上，“怎么了？”
顧傾宸面露難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慕衍越發不解，嘴角勾起一抹戲謔般的笑，“還是想讓我抱你下床？”
顧傾宸身子往后躲了躲，搖了搖頭，心一橫只好硬著頭皮問道：“你這里有沒有那個紙？”
“哪個紙？”
“姨媽紙，”說完顧傾宸捂著臉，根本不敢去看慕衍是何反應，擔心他不明白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好像來姨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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