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海市疾病預(yù)防控制中心，實驗室。
在谷雅南和谷嘉樹通話后的兩小時后，王建國的血液、胃腸道標本送到疾控實驗室。
醫(yī)院檢驗科和CDC的實驗室同時檢測王建國的各種標本。
結(jié)果很快出來，所有標本中沒有檢測到釀酒酵母菌。
這跟谷雅南預(yù)測的不一樣，哪里出了問題？
難道不是自動釀酒綜合征？
但王建國的癥狀跟自動釀酒綜合征完全符合。
谷雅南開始分析，僅從臨床癥狀來看，王建國是自動釀酒綜合征，但沒找病原體，這種判斷就只能是臨床診斷，不能確診。
沒找到病原體，臨床治療就沒有針對性。
正當谷雅南想著接下來的實驗思路時，醫(yī)院那邊來了電話。
谷嘉樹從醫(yī)院檢驗科拿到最新的化驗結(jié)果，跟疾控中心谷雅南的實驗結(jié)果一樣，沒有檢測到釀酒酵母。
谷嘉樹在電話中對谷雅南說，“雖然沒有檢測出釀酒酵母，但王建國的主治醫(yī)生跟他商量之后，還是決定先用抗真菌藥物治療一個療程看看。”
谷雅南驚問：“沒確定病原體，直接用藥，會不會有問題？”
“很多臨床治療都會這樣，只要臨床癥狀對的上，就先用藥，等病原體確認后，再更換。”
疾控和醫(yī)院本來就是兩個體系，各自有各自的做事方法，谷雅南對此無話可說。
“哥，再給我?guī)滋鞎r間，我一定會找到病原體。”
“嗯，不急，根據(jù)以往的文獻，這個自動釀酒綜合征的病原體都是真菌類，用抗真菌藥總沒問題。”
“抗真菌藥種類那么多，確定具體病原體后，才能確定具體用那種藥。”
“行，我們醫(yī)院檢驗科沒有條件做那么多菌種的生化試驗，這就交給你們疾控了，等你消息。”
掛斷電話后，谷雅南打算從王建國的標本中再仔細分離一遍菌株，重做一遍生化分析。
增菌劃平板之后，谷雅南想起王建國之前曾說過，他有個哥哥跟他有相似的癥狀，他懷疑是遺傳病，目前在一家療養(yǎng)院。
如果王建國是自動釀酒綜合征，那么他的哥哥很可能跟他是同一種疾病。
谷雅南打算查一下王建國哥哥的消息，去療養(yǎng)院采集他的標本。
要查王建國哥哥的消息，第一個要去找的人就是王建國，谷雅南從疾控中心離開，去往連海市第一人民醫(yī)院。
——
連海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普外科病房。
谷雅南站在王建國的病房外，宋律師站在門口。
宋律師神色警惕，開口問：“谷主任，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問我。”
谷雅南透過病房門口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王建國，王建國眼神閃爍，避免跟谷雅南的對視。
聽說這起車禍受害人的家屬曾來醫(yī)院鬧過事，王建國也是怕了，王建國心里以為谷雅南這次出現(xiàn)可能跟其他的受害人家屬一樣，是來罵他或是打他的。
谷雅南：“我要說的是跟這次車禍無關(guān)，相信你也聽王建國的主治醫(yī)生說過了，他可能患有自動釀酒綜合征，之前王建國曾說過，他跟他哥哥有相同的癥狀，我懷疑他的哥哥也是自動釀酒綜合癥患者，我想知道他哥哥的具體消息，并采集相應(yīng)的標本。”
宋律師一時間不明白谷雅南的意圖，但律師的職業(yè)敏感性讓他下意識地拒絕透露委托人和委托人相關(guān)人員的任何消息。
“抱歉。”宋律師蘭在谷雅南面前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讓他她進入病房的意思，“谷主任，您提的要求，我的委托人恐怕無法回答，您請回吧。”
谷雅南沒想到這位宋律師連病房的門都沒讓她進，按照以前谷雅南要去采樣總會提前聯(lián)系，還可以亮出工作證，可是今天這種情況，總要對方愿意說才行，又不能強制執(zhí)行。
谷雅南正想著勸說的理由，躺在病床上的王建國突然對宋律師說道：“讓她進來吧。”
宋律師猶豫，回頭對王建國說：“你確定？”
王建國露出一個安慰性的笑，“沒關(guān)系，谷主任不會對我怎樣，如果她要像其他家屬一樣，她就不會管我哥哥的事。”
宋律師讓開路，谷雅南進入病房。
此時的王建國處于酒醒狀態(tài)，跟當初在醫(yī)院中酒后發(fā)瘋的樣子完全不同，竟有些儒雅。
王建國對谷雅南友好的笑了一下，說：“醫(yī)生對我進行低糖飲食，我現(xiàn)在癥狀已經(jīng)好多了，吃完飯后頭發(fā)暈發(fā)酒瘋的情況已經(jīng)很少出現(xiàn)，主治醫(yī)生告訴過我，郭主任也在對我的病進行研究，謝謝。”
谷雅南：“等確定了致病病原體，做過藥敏實驗，你的病就可以根治。”
“多謝你，谷主任想了解我哥哥的什么情況？”
“按照你之前所說的，你哥哥的癥狀跟你之前的癥狀相同，他應(yīng)該跟你都是自動釀酒綜合征的患者，我想知道他現(xiàn)在所在的療養(yǎng)院地址，并去給他采樣，這需要他的監(jiān)護人的同意。”
“一會兒我用手機發(fā)給你他的地址，而且我就是我哥哥的監(jiān)護人，如果需要，我可以出一份書面同意采樣書，你拿著那個同意書，療養(yǎng)院會配合你。”
“謝謝你。”
谷雅南沒想到王建國這么爽快就答應(yīng)了。
“應(yīng)該我謝謝你才是，谷主任如果確認我哥哥患的也是自動釀酒綜合征，那他的精神癥狀是否會被完全治愈？”王建國面帶希望。
“只要確診，理論上是可以的。”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王建國臉上的希望變成非常高興的樣子，“如果真是這樣子，谷主任您就是我們兄弟倆的大恩人。”
谷雅南沒跟王建國客氣，拿著王建國寫好的同意書和發(fā)來的地址，出了病房。
醫(yī)院大門口。
谷雅南準備先回疾控中心拿采樣箱，再按照王建國給的地址去療養(yǎng)院。
剛走下醫(yī)院大門口的階梯，突然一群人圍了上來，為首的一個60多歲的老婦人，上來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的突然，谷雅南沒來得及躲閃，生生挨了一耳光。
谷雅南的一邊臉瞬間腫脹起來，疼的厲害。
抬頭看向那位打人的老婦人，谷雅南認出那人正是跨海大橋車禍事故中喪生的那位姑娘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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