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見齊樺對自己說的話終于感興趣，也不介意多繞幾個圈子，把那桌上的小布袋一收，道：“預(yù)知后事如何，且給本王一壺酒來�！�
看齊樺的樣子便知道他早就習(xí)慣了王靈在自己面前這張狂的樣子了，他并不生氣，只是笑罵著：“你這混人，倒生出這么多富貴毛病。你且等著，朕去給你打酒�！�
不一會，齊樺從后殿拿出幾壺酒。那酒壺元圓滾滾，看上去小小一只，仿佛只要幾口就能喝完一壺酒。
齊樺把那幾乎酒放在案幾上說：“朕這張案幾從來只是放文房四寶，放書放畫，自從你來以后，倒是什么都放呢�！�
王靈也不理會，拿起一會，揭開蓋子聞了一聞?wù)f：“這味道倒是不錯，挺香挺醇。你哪弄來的？”
齊樺難得地不莊重了一會，沖著王靈翻了個白眼說：“什么叫哪弄來的，這可是朕自己釀的�！�
王靈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王靈說：“真看不出，陛下還有這等本事。我還曾以為陛下只在品茶上下功夫，沒想到也是很喜歡酒的呢�！�
齊樺道：“朕本不是好酒之人。這么多年來苦日子過慣了，就算喝酒也澆不熄這一腔的愁怨，索性就不喝了。不過你來了，朕沒什么能讓你開心的，便想著親手釀幾壺酒送給你吧。本事想等著你生辰的時候再給你，可現(xiàn)下你竟然提出來了，便拿去喝了吧。”
王靈直接對著壺嘴就喝了一口，道：“這味道果然不錯。凜而不冽，醇而不妖，是好酒。可是用什么釀造的？”
齊樺有些無奈地說道：“我這宮里原本也是沒什么難得出手的。不過就是些四時鮮果收集起來，再每日早上勤勞些收集些露水，多試幾次也就成了。只可惜就這么幾小壺，怕是不夠你一次喝的�！�
王靈想齊樺堂堂帝王竟然為了給自己釀酒能花這么多心思，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唏噓。也不知說什么好，只覺得眼眶有些紅紅的，像是有些管不住的情緒要沖出眼眶一般，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
齊樺開玩笑一般說：“怎么，朕只是賜了你幾壺酒，你就要感動成這樣嗎？若是賞賜別的，你可得什么樣子？”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也沒什么好賞賜給人的，只覺得有些悲涼。
齊樺輕輕地嘆了口氣，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說：“好了，這酒也喝了，你這說書的是不是要給朕講講這小布袋的故事��？”
王靈緩過神來，說：“這小布袋的來歷，其實(shí)多少還和太后娘娘有關(guān)系�！�
齊樺神色一凜道：“和母后有關(guān)？”
王靈又喝了一口酒順勢坐到那張小案幾上說：“倒是也不能說有什么直接的關(guān)系。只是你可知道在太后的授意下，都城周圍的各大寺廟里這些日子都在講一種經(jīng)書吧�！�
齊樺點(diǎn)頭道：“這件事朕是知道的，可這布袋和講經(jīng)有什么關(guān)系。”
王靈把另一條腿也放到案幾上，這樣剛好可以盤腿打坐。他挑了個舒服的姿勢，把半披散的青絲往后面攏了攏說：“可是有大關(guān)系。那每日里講經(jīng)時所熏的香不是佛家常用的檀香，而是這個香�！�
齊樺大驚：“什么？這東西用多了可是讓人上癮的，只有害而無益處啊�！�
王靈點(diǎn)點(diǎn)頭說：“說的對�？蛇@東西好用。用量少還不易讓人察覺，只是讓人在無形之中覺得那地方很吸引人罷了。百姓們?nèi)ヂ牻?jīng)書，也不知是那經(jīng)書真的吸引人，還是這東西的作用�？倸w去了一次想兩次，去了兩次想三次。就這樣日復(fù)一日的經(jīng)常去。以至于到了后來，若是不聽那經(jīng)書都會茶飯不思，心里甚是想念。自然也就覺得那經(jīng)書上的內(nèi)容是至理名言了�！�
齊樺搖搖頭道：“母后雖然有野心，但她的初衷是好的，絕不會如此害人的。你說的這事，朕不信�！�
王靈晃了晃酒壺，這么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jīng)喝完一壺酒。他伸手去拿另一壺，本想解開蓋子就喝一大口，可想了想還是就近取了個茶杯，倒了小小一杯，仔細(xì)地品味了一番。
這才說：“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實(shí)就是在那里。你也知道，我在變成這樣前，在宮外還是有幾個可靠的朋友的。他們傳遞進(jìn)來的消息倒是有幾分可信。尤其我手里這個布袋可是從那小宮人身上拿下來的。那可是個經(jīng)常到宮外采買的宮人，他家中老母也常去聽經(jīng)，還特地求了這個布袋給他放在身上。說這是什么仙藥。要不是我以王爺?shù)纳矸輳?qiáng)行從他身上取下，怕是他也不肯給我呢�！�
齊樺道：“就算如此，朕還是覺得母后不會害人�！�
王靈此時從剛才言之鑿鑿的語氣中緩和過來說：“其實(shí)我也相信太后娘娘不會害人。她所做的無非就是鏟除異己而已。對于百姓，她該不會用此等拙劣的方法。只是她不做，她身邊的人卻不一定不做。你可別忘了，那負(fù)責(zé)給眾人講經(jīng)的大和尚是誰？”
一提到那個“大和尚”齊樺就覺得頭疼。這人絕對是可以毀了齊雅一世英名的。齊樺不明白，為什么齊雅偏偏要把這個人放在身邊，還給了他那么大的權(quán)利。如果是那個混混出身之人能干出這種事，也就不奇怪了。
齊樺道：“只是此事母后竟然不管嗎？”
王靈道：“許是太后娘娘不知道吧�！�
齊樺心想，若是自己可以，定要好好管管這混混。可自己雖然身為皇帝，竟然也拿他毫無辦法，不免又心生悲涼。轉(zhuǎn)身從王靈的手里奪過酒杯喝了一口酒，隨即“呸”地一口吐出來說：“這酒這么難喝，你還喝得津津有味？”
王靈慫了慫肩膀說：“不會啊，你不是說你試了好幾次了嗎？我想大概就是這個味道吧。只是剛才那壺確實(shí)不從，這壺嘛，湊合著喝吧。更何況這是當(dāng)今地位為我親手釀造的呢�！�
齊樺苦笑道：“你看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算什么帝王？倒是你，今日學(xué)的乖覺了一些，不再穿那些素色的衣服了�！�
王靈隨手摸了摸身上這件衣裳，墨藍(lán)色的倒是映襯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道：“若是你喜歡，明天我就穿些大紅大綠的給你看。”接著把齊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衣冠整齊，身著龍袍，頗有氣派。我看你便是個像模像樣的帝王。”
“你可是說戲臺上的那種？”
齊樺想，他還不如戲臺上的皇帝呢。至少那皇帝有臺本可以自己走自己唱，他呢，就完全是個牽線木偶。
王靈搖搖頭道：“陛下可不能如此妄自菲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日子還長著呢，不到最后誰能知道發(fā)生什么？”
齊樺問：“還能發(fā)生什么？難道你還指望著我拯救蒼生？”
王靈道：“未嘗不可！”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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