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胡說，我便殺了你！”白美躺在地上，矛尖指向媯姒：“不要以為我殺不了你！”

    “難道你也想造反？來人呀，將她綁起來！”媯姒兇狠地喊道。

    幾個猿人戰(zhàn)士便欲上前。

    “住手！”姬姜義正辭嚴(yán)地制止：“這是你們的家事，不許動用戰(zhàn)士！也不許使用武器！”

    猿人戰(zhàn)士停住了腳步。

    “聽我說，”姬姜大聲喊道：“我們?nèi)f不可內(nèi)斗！我們猿人的王國便是因為內(nèi)斗土崩瓦解，前車之鑒，不可不防。所有的一切留待族長解決，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可使用武力，誰使用武力，誰便是叛族的罪人！都將武器放下！”帶頭將腰刀插入刀鞘。

    姬姜雖然是最年輕的長老，但精明能干，且又大公無私，深得猿人擁戴，長老會幾次討論要將司馬一職交給他，便是媯姒的幾個親信對他也甚為敬重。

    所有的猿人戰(zhàn)士都收回了武器。

    媯姒猶豫了一會兒，將長矛交給了身旁的戰(zhàn)士。

    一名戰(zhàn)士俯下身子取回了白美手中的長矛。

    一名猿人喊道：“族長醒來了，族長有話要說。”

    所有的猿人都靜下來。

    姚陶族長道：“我也許活不了多久，血已經(jīng)不多了……”閉上眼睛，胸口劇烈地起伏。

    姬姜問巫醫(yī)道：“怎么回事，敷上了‘還魂草’族長還有生命危險？”

    巫醫(yī)不安地道：“他雖然曾經(jīng)是最驍勇的戰(zhàn)士，但那已經(jīng)是30多年前的事情，如今的他不再具有傷口自我愈合的能力……沒想到會這樣……沒想到會這樣……”不住搖頭。

    “連族長都治不好，要你作甚？”白美嚷道。

    “不許對巫醫(yī)不敬！”姬姜動情地道：“你再想想辦法，救治了那么多人，怎么會救治不了族長？他可是我們巫落最好的族長！”眼里噙著淚水。

    “族長醒了，族長醒了，族長有話要說。”白美喊道。

    姚陶族長睜開眼睛，用盡全身力氣說道：“你們能不能聽我一句話，我想問你們。巫落還有多少百姓多少戰(zhàn)士？你們在這里自相殘殺，死的不僅僅是你們，將是整個巫落的所有人！惡鬼未除，自己先殺起來，難道這就是我們猿人的做派嗎？其不讓仙人們恥笑？咳咳咳……咳咳……”

    姚陶族長閉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氣。

    “流出來的血又變多了。”醫(yī)官提醒大家。

    所有猿人低下了頭。

    姚陶再一次睜開眼睛：“仙人們正在搜捕惡鬼，你們都去幫助仙人吧！你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我，我的傷只會更重，讓醫(yī)官與白美照顧我就好了。”

    媯姒揮手道：“所有戰(zhàn)士都跟著我去捉拿惡鬼。”

    姚陶族長聲音微弱地喊道：“姬姜，你先留下來。”

    猿人戰(zhàn)士拿起武器，排成隊列，走入林中。一共30名戰(zhàn)士，是戰(zhàn)士里的精銳。

    姬姜待戰(zhàn)士走遠(yuǎn)，消失在叢林中，回頭對族長道：“明明他是幕后的主使，族長為何要放過他？”

    姚陶族長道：“還要我說嗎？明明是你放過了他。你知道孰輕孰重。你做得很對，不要懷疑自己。我們先回巫落，我要去向祖先禱告，請祖先告訴我立誰為新的族長。”大口大口喘氣。

    姬姜跪下來：“我來背您，我一路跑回巫落，您便可與祖先對話，相信我。”

    巫醫(yī)驚慌道：“族長呼吸困難，只怕堅持不了多久。長矛插在體內(nèi)便無法止血，并且以10倍的速度潰爛。一路顛簸，長矛或許會越插越深！”

    姬姜反問：“難道讓族長留在此地？卻如何是好？”

    白美急中生智道：“我有辦法，或許救得了族長。”

    巫醫(yī)搖頭道：“還有甚么辦法？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

    白美大聲喊道：“這不是我們猿人的辦法，是他們仙人的辦法。仙人可以縫合傷口，白妮因此撿回了一條命。”

    巫醫(yī)一臉輕視地道：“難道你會仙人的辦法？你是仙人嗎？”

    “雖然我不會仙人的辦法，但是他會仙人的辦法。”白美指著蹲在一邊的大邏便。

    大邏便正偷喝水酒，見白美將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慌亂不堪地?fù)u頭道：“我是吹牛的！我雖然從頭到尾見過仙人縫合白妮的傷口，但我自己根本就不會這一招。”

    白美氣憤地囔道：“不許耍賴！你說就像縫衣服那樣縫合傷口，雖然是仙人的辦法，其實并不難。”

    大邏便口不擇言地否認(rèn)：“那是我瞎說！我長了一張爛嘴！這可不能亂來，是要死人的！是要害死我草原上的頭狼大邏便！”

    見白美惡狠狠地瞪視著自己，趕緊推出長孫大夫頂包：“長孫大夫會，他在長安城專門干這件事，你們快找找他，昨日出發(fā)時我還見到了他，夜里我起來撒尿，我也在撒尿……”

    白美兇狠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轉(zhuǎn)頭詢問道：“醫(yī)官，還等得了多久？我去找長孫大夫，或者干脆找尉遲先生……”

    巫醫(yī)搔著手臂上的毛發(fā)道：“這可說不好，照目前的狀況，一、兩個時辰內(nèi)族長體內(nèi)的血液便會流盡，元神也將消散。或許更早，或許更晚。”

    白美生氣道：“你這不是等于沒說嗎？豈不惱人！”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怒火。

    大邏便勸和道：“我那兄弟是個性急的人，去了自會盡快趕回，不打緊，不打緊。”

    白美瞪了一眼大邏便囔道：“甚么叫不打緊？族長死了不打緊還是不管誰當(dāng)下一任族長不打緊？”

    大邏便無賴道：“打緊也只能不打緊！縫合傷口這事只有尉遲先生與長孫大夫會，別人都不會，我尤其不會。別打我的主意，我也不打你的主意。”回瞪白美一眼。

    “誰打誰的主意？”白美翻了一個白眼道。

    姬姜揮手道：“我便去尋尉遲先生回來，你們在此地等候！”

    白美叮囑道：“椒華仙子也是行的，長孫大夫反而一般。長老快去快回，不是好耍的！”

    “且慢，族長有話要說。”醫(yī)官道，將頭附到族長耳邊：“族長說，不要去打擾捕拿惡鬼的尉遲先生，且讓他們一試，這條命反正是要交給神靈的。”

    “姬姜遵令！”姬姜回頭對大邏便道：“這位先生不要再行推托，族長既然說了，成敗在此一舉。”

    大邏便張了張嘴，沒說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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