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覺得十分疲憊。無神地睜大眼睛躺了小半個時辰,才勉強掙扎起來。阿魅沒有在房間,外面也不見小斷。壁爐里的爐火燃得正旺,一點也沒有暗淡或停息的意思。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昨天擱在床榻上的清水還在,一口喝完了,感覺好了許多。
回到阿魅的套房找了一遭,依然沒有見到兩人。他試著在房子里尋找通往外界的出口,找了一氣,剛有點眉目,卻隱隱聽到密道你傳來阿魅與小斷的對話聲音。他不敢久留,馬上跑了出去。
第二日,他在伙房里空等了兩個時辰,并不見阿魅與小斷的身影。阿魅的套房大門緊閉,沒有一點動靜。
他在伙房里翻了一些肉鋪吃了,決定去找蘇夔父子。
蘇夔一見到他便驚叫道:“你怎的如此憔悴?”
長孫晟掩飾道:“昨日一夜沒睡,故此憔悴。”
蘇夔松了一口氣道:“我還擔心你中了那個妖精的魅惑之計,陽神大損失吶!”
長孫晟訕笑道:“便是打死我也不會從……”
蘇夔嘆息道:“我就是不懂,為甚么有那許多男子來此送命。像我,也喜歡美色,卻不致于把命搭上!
長孫晟笑道:“小公子也喜歡美色嗎?”
蘇夔一本正經地道:“自然!我也是男子。譬如,我很喜歡玉兒姊姊,一見到她就覺得心中快樂;已離開她便悵然若失!”
長孫晟搖頭道:“原來如此!這種喜歡與成年男子的那種喜歡是不一樣的,大不一樣!
蘇夔嚷道:“有甚么不一樣?我不相信!要說不一樣,我不會沉溺其中,而許多人卻會因此送命!”
長孫晟道:“不是這種不一樣,你太小,不會懂的!
蘇夔怒道:“我怎么不懂?我怎么就不懂?哼,懶得理你,卻如此張狂!”
長孫晟沒奈何,只得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還知道別的出路嗎?知道我便逃跑回去搬救兵來。”
蘇夔抱著雙臂,腦袋扭向一邊,不搭理他。長孫晟激將道:“原來你也只曉得這道門與這條走廊的秘密,卻不曉得別的甚么!
蘇夔扭過頭來望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
長孫晟老學究般地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蘇夔忍不住道:“這地宮里只要我去過的地方,我都了如指掌!
長孫晟激將道:“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怎么逃出去!
蘇夔仰著天道:“只有兩條路。一條路我已經告訴你了,另一條,哼,懶得跟你說。”
長孫晟夸張懇求道:“你就說嘛,算我求你了。”
蘇夔愛理不理,待長孫晟再求過一次方道:“你將水晶墻拆了,便能逃到湖中,只要水性夠好,便能保一條性命!
長孫晟贊道:“這不愧是個法子,我瞧水晶墻距離水面應該只有數尺,否則不會有那么明亮的光線!
蘇夔點著頭道:“算你聰明!”
長孫晟道:“只是那水晶墻十分堅固,怎么能打得破哉!”
蘇夔挺胸道:“這有何難?”停了一會兒道:“卻不告訴你!”
長孫晟知道蘇夔喜歡奉承,便陪著笑臉道:“公子乃天下第一聰明人,人人都是公子‘八巧玲瓏心’,比比干還要多哉!公子認為容易的事情,對我來說比登天還難!不是我不愿意猜,委實猜不出哉!”
蘇夔點頭道:“那女子百寶箱里有的是雞蛋大小的金剛鉆,你去偷兩顆來,難道劃不破水晶墻嗎?”
長孫晟一拍大腿道:“善哉,善哉!我見過百寶箱里的金剛鉆,卻沒有想到還有這等用處,公子果真聰明!”
蘇夔半晌沒有做聲,突然一拍大腿,喊道:“有了!這個法子要容易得多!我日日練功,一縷真氣透過巖層,借著一顆大松樹的根系往上走,直到樹冠,常常感應到一只紅鳥待這一大群黑鳥在山后出沒,原本有一條鳥道直通此處地底,應在西南方位。如果能混到那兒,下次鳥兒出去,吊著他們的腿兒,便也出去了,豈不容易?”
隔壁房你蘇威插話道:“那些鳥兒乃朱雀與戰鴉,久經陣仗,只認那兩個婆娘,你才露頭便將你的眼睛啄了,耳朵吃了,皮肉啃了,只剩下骨骼,出去的不是你,只是一個骨架!”
蘇夔夸張道:“爹爹啊爹爹,難道你就不能穿一件鋼甲,連頭都護上?那些鳥兒怎么啄你!”
蘇威攤手道:“現如今去哪里找一副現成的鋼甲?鋼甲又重,鳥兒怎么馱得起你?”
蘇夔不服氣地道:“嘻嘻,你小看了這群鳥兒。就是一頭大象,他們也能將你馱上云霄。”突然臉色大變道:“難了,難了,直把你馱上云霄再墜下來,,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長孫晟道:“摔死也比死在這兒強!”突然想起兩個女子都不在,正可以四處偵探一番,也許久能逃掉。便道:“不聊了,我去去就來。如果一去不回,便是逃出去了。自然搬來尉遲先生相救爾等,一切都不再話下!
蘇夔揭穿道:“還也許是死了,也許是樂不思蜀。去吧,去吧,不管怎么樣,呆在這兒不是個辦法!
長孫晟朝右邊行了個禮,恭敬道:“草民去也!使君保重。”又朝左邊牢里行了個禮恭敬道:“我卻也!公子后會有期!”
蘇夔不滿道:“去就去,啰唣個啥?還等著我陪你一道去?不去,不去!”
長孫晟將石門關了,在門外又行了一個禮轉過身,面如土色:“下斷,你怎么會在這里?”七魄里去了六魄!
小斷杏眼圓睜,卻不說話。
“我,我一個人無聊,四處溜達,不小心便到了這里!”長孫晟穩住神道。
小斷道:“好個不小心!不小心到了對面山上,不小心到了這里,還是不小心就逃跑了出去。我對師傅說過,你心懷鬼胎,滿肚子壞水,她只是不信,這回她該信了!
長孫晟死扛道:“小的我怎么一肚子壞水?我在這兒過得挺好,可謂是樂不思蜀!我喜歡上了阿魅,與她有肌膚之親,怎么舍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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