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末勾了勾唇角，沒言語。心中暗想，真要是出任務(wù)的時候，誰管你是不是女孩子。

    到了豐馨園，操著一口川味普通話的迎賓小姐將三人引到了二樓的一間包房。

    屋子不是很大，卻布置得極為雅致，所有的家什都是仿古的樣式，黑檀色的實木束腰餐桌，官帽椅，博古架上擺了幾個青花瓷瓶，背景墻上還掛了一幅水墨畫。

    如果不是桌子正中央放著紅銅九宮格火鍋，更象是古代某個官宦人家的客室。

    蘇錦璇脫了身上的羊絨大衣，掛到衣架上，扭頭說：“喜歡吃什么隨便點，這頓我請。”

    “說好了我做東的，怎么能讓你請呢。”江浩波在端末對面坐了下來。

    端末想說，要不，咱們還是AA制吧。

    還沒等她開口，蘇錦璇已經(jīng)坐到了江浩波的身邊：“你做東，我請客。小末是我同學(xué)，現(xiàn)在又成了同事，這頭一頓飯一定得由我來買單才行。我有這里的貴賓卡，能打折。你們倆就不要客氣了，趕緊點菜。”

    “不是還有一個你們班的同學(xué)嘛，等她來了再點吧。”江浩波說道。

    端末也跟著點頭：“是啊，何語梅單位離得遠(yuǎn)，估計還得等一會兒才能到吧？”

    何語梅所在的開發(fā)區(qū)分局位于蓮城西北部，到市中心坐地鐵也要四五十分鐘。

    蘇錦璇眸光閃了閃：“我忘了跟你們說，語梅今晚臨時加班，不來了。咱們今兒個先小聚，改天再多找?guī)讉�人。浩波，到時候把你們班的同學(xué)也都叫上。”

    既然何語梅來不了，也沒有必要再等。三人點了菜，邊吃邊聊，話題主要圍繞著學(xué)校、同學(xué)和市公安局。

    端末這才知道，原來江浩波和蘇錦璇在學(xué)校時就認(rèn)識，他們倆不僅同在學(xué)生會，還曾參加過同一個社團(tuán)，難怪兩人如此熟稔。

    相比之下，她倒好像是個外人，對他們談?wù)摰囊恍┰掝}根本就不了解。再加上她本來就不愿意多說話，因此一晚上基本上都在扮演聽眾的角色。

    一頓飯吃到將近八點，最后還是蘇錦璇搶著買了單。

    剛一出了包房，就遇到一個穿著中式長袍的年輕女人。蘇錦璇笑著同她打招呼：“璃姐姐！”

    女人溫婉一笑：“錦璇，這是要走嗎？你看我一直忙著，好不容易才騰出時間想過來看看。”

    “沒關(guān)系了，我給你介紹一下。”蘇錦璇說道，“我的學(xué)長江浩波，同學(xué)端末。他們現(xiàn)在也都跟我在一個單位。這位是豐馨園的老板，劉璃姐姐。”

    江浩波和端末問了聲好。

    劉璃面帶著微笑：“今兒個照顧不周，二位可別介意啊。”

    “劉老板客氣了。”江浩波頷首。

    端末沒有作聲，微笑著點頭表示附和。

    劉璃差不多三十出頭的模樣，稱不上有多漂亮，但五官還算精致，氣質(zhì)也不錯。

    淡綠色的中式盤扣長袍，一支含苞待放的荷花占據(jù)了大片的袍擺，花苞之上還有一只欲落未落的蜻蜓。發(fā)髻輕綰，別了一支檀木簪子。看起來不象個開飯店的老板，倒象是個搞藝術(shù)的知性女子。

    盡管妝容精致，卻難掩她眼瞼下淡淡的青和臉上的倦色。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意太忙，累的。

    一直將三人送到了豐馨園的門口，見她沒穿外套，蘇錦璇說什么也不讓她送出去，劉璃含笑在大廳門口與他們道了別。

    到了外面，她朝端末微微一笑：“小末，你住哪兒？我和浩波先送你。”

    端末連忙擺手：“不用了，我跟你們不順路，坐出租車就行。”

    “這么晚了，一個小姑娘不安全。”江浩波說道。

    “沒事兒，真遇到壞人，還指不定能不能打得過我呢！”端末半開著玩笑。

    蘇錦璇輕笑著說道：“浩波，你這可是小瞧咱們小末了。在學(xué)校的時候，她可是咱們班女生里，體能訓(xùn)練課成績最好的，就連好些男生都不如她。”

    江浩波還想再說什么，端末已經(jīng)伸手?jǐn)r下了一輛出租車：“我先走了，你們倆慢點兒開車。”說著，已經(jīng)拉開了車門。

    江浩波緊走了幾步，大聲說道：“到家給我發(fā)個信息！”

    端末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

    盡管第二天是休息日，端末還是按照平時的時間去上班。

    出地鐵站時，遇到一個賣花的小姑娘。外面天太冷，她就蹲在地鐵站里，地上鋪了一塊塑料布，上面擺著十幾盆造型各異的多肉植物。

    周末不象平時的早高峰，乘坐地鐵的人不多，看到端末經(jīng)過，她說：“姐姐，買盆花吧，很好養(yǎng)的。”

    小姑娘十四五歲的模樣，眼睛亮亮的，就那么蹲在地上，仰著頭，期盼的眼神中還帶著幾許茫然和無助。

    這讓端末想起人生中最為灰暗的那段日子，曾經(jīng)也是這樣的年紀(jì)，卻遭遇了這個年齡不該遭遇的變故，用稚嫩的肩膀扛起本不該她來扛的重?fù)?dān)。

    她蹲下來，指著狀似蓮花，葉尖帶紅的一盆問：“這個叫什么？”

    小姑娘見她有興趣，很高興，抿了抿唇，笑著答道：“它叫吉娃蓮，也有人叫它吉娃娃。這花兒好養(yǎng)，別放在陽光過于強(qiáng)烈的地方，隔天給它一點點水就行。它的花也很美，彎彎的一根藤，一串串小紅花象鈴鐺似的。”

    “多少錢？”

    “姐姐喜歡就給十塊吧。”

    端末從背包側(cè)袋掏錢的功夫，小姑娘已經(jīng)用泡沫薄膜把花包好，又在外面套了兩層塑料袋。

    接過錢，小姑娘連連道謝，還叮囑道：“這花雖然耐寒，但最近的天太冷了，姐姐別在讓它外面太久。”

    端末背好雙肩包，將小小的多肉捧在懷里：“放心吧，我會好好養(yǎng)的。再見！”

    “姐姐再見。”小姑娘朝她擺手，看著她的背影被滾梯一點點送出視線，才又重新蹲下，等待下一個主顧。

    辦公室朝南，有兩組窗戶，陽光充足。面積雖然不小，東西卻不多。最里側(cè)隔出一間小更衣室，兩個上下層的四門鐵皮衣柜占了大半，一把椅子換衣服時用。

    雖然平時不用穿警服，但每個人都會預(yù)備一套掛在柜子里，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時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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