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蹙眉,他想起昨日白枳在他和月影練劍時離開的路線好像也是裴蘇院子的方向。
秦戈沉聲道,“你再去盯著。”
“是!”月影說完就離開了。
而此時的白枳一只手拿著雞腿啃著,另一只手將裝滿了雞腿的盤子推到裴蘇面前,“裴蘇,快吃吃看,我做的,可好吃了!”
裴蘇笑道,“看成色像是劉大壯的手藝。”
白枳嘿嘿一笑,“我在旁邊幫了點小忙~”
雖然有點幫倒忙的成分!
裴蘇不好拒絕,只好用筷子夾起一個雞腿,咬了一口,又放在旁邊。
白枳看著這斯文的樣子,便想到秦戈吃飯時慢條斯理的樣子,忍不住嘖嘖道,“難道你們有錢人吃東西都這么優雅嗎?”
裴蘇笑著打趣,“等你拿下將軍,你也是有錢人了。”
白枳眼睛一亮,“對吼!”
之前裴蘇和她說了秦戈為了找她懸賞黃金萬兩,那秦戈可是相當的有錢,如果跟著秦戈一輩子都可以有吃不完的肉肉了!
真好!
一想到這她就忍不住幸福地冒泡泡!
一盤雞腿不知不覺之中吃了大半,白枳終于吃撐了,她抬眼掃了一下正在看書安靜得不像話的裴蘇,瞬間又覺得無聊了起來。
她用筷子戳著雞腿,唉聲嘆氣。
反反復復如此,裴蘇終于放下書,看過去,“怎么了?”
白枳托腮憂郁道,“我已經一天沒見過我家將軍了,你說他會不會想我?”
“……”
裴蘇第一次覺得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得這么慢!
終于熬到了約定好的一個時辰,白枳這尊大佛終于被送走了,他也終于能安安靜靜地看書了。
月影躲在院子里見白枳被裴蘇推了出來,手里還捧著一個已經空了個盤子,立馬回去和秦戈匯報去了。
“回將軍,約莫一個時辰過后,白枳手里拿著空盤子被裴蘇軍師趕了出來。”
月影口中的“趕”之一字讓秦戈眸光變冷,聽起來就像是白枳舍不得離開裴蘇的屋子似的。
他狀似無意問道,“白枳近日同裴蘇走的很近?”語氣微沉。
月影想了想道,“回將軍,屬下確實看到白枳近來經常出入裴蘇軍師的屋子。”
話一說完,秦戈淡然無波的表情似乎裂開了一道縫。
呵,那個女人前幾天還對他熱情似火,現在轉而竟跟另一個男子親近去了!
一股無名的火在心中突然騰得一下升了起來。
月影看著秦戈越發陰沉恐怖的表情,不禁打了個寒顫,果然他們那個冷漠陰郁的將軍又回來了嗎……
第二天清晨。
秦戈照常準備了有葷有素的早膳,但是,白枳卻依然沒來。
他看著桌子上盤子里的雞腿,心情突然開始煩躁起來。
她在哪?難道又是去和裴蘇吃早飯去了?
飯再也吃不下去,照例吩咐月影將飯菜撤去了。
出了房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裴蘇的院子前,視線在院門頓了片刻,正準備離開,轉身卻看到了一個匆匆忙忙向這邊跑來的嬌小身影。
白枳今日是和裴蘇約好早上去他那里,因為裴蘇下午要和秦戈吳征討論軍隊布陣的事情,奈何她自從不刻意起早去和秦戈用早膳之后,便特別容易睡過頭,這不,現在都快中午了,她才想起和裴蘇的約定。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裴蘇的院子前竟然會看到秦戈。
秦戈今日穿了一件玄色華服,領口是紅線繡的精致花紋,襯得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氣宇軒昂。他身姿頎長挺拔,目光淡然如水,面部線條柔和中卻不失棱角。
白枳見他眉目如畫地站在那里,那雙古潭一般深邃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忍不住面色一紅。
獨屬于他的清冷氣質讓她忍不住想染指。
哎呀,一日不見她家將軍,又變好看了。
她正準備笑著迎上去,然而嘴巴剛張開一個笑容,又想到裴蘇跟她說的“小不忍則亂大謀”,頓時又將笑容收回去了。
她故作冷漠地走了過去,看到秦戈,驚訝道,“將軍,你也是來找裴蘇軍師么?”
白枳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他有些不悅,但他面上卻未顯露分毫,恰巧想起昨日月影說見她在裴蘇房里呆了一個時辰,心中就更加窩火,于是語氣不免也冷了幾分,“我來找他議事。”
白枳見秦戈語氣冷淡,眼睛轉了轉,突然笑道,“不知將軍這事急不急?我和裴蘇軍師昨日約好今天上午切磋劍法。”說著她將手里跟林路借來的劍揚了揚。
林路近來都在養傷,也用不到劍,所以她就借來耍耍,為的是以后能跟秦戈有共同話題。
事實上她根本就沒跟裴蘇商量今天練劍的事情,等會還得提醒裴蘇配合自己才好。
秦戈的目光掃過白枳燦爛的笑容,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這樣明媚的笑容竟然是為另外一個男子綻放的。想到之前她都是纏著讓他教她練劍,現在卻來找裴蘇!
秦戈沉聲道,“裴蘇并不擅長用劍。”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她找裴蘇還不如找他,但是白枳卻像是不在意般地笑了笑,“沒關系,我天資愚鈍,裴蘇軍師教的又有耐心,一些基礎的劍術授于我是再合適不過的,而且……裴蘇軍師穿著一身白衣舞劍甚是好看!”
一口一個耐心,一口一個好看,從她的口中說出來滿是崇拜之意。
秦戈的心中頓生涌現一股難以克制的嫉妒。
他記得她之前也夸過他好看,但是現在卻又多了一個人,就好像本該放在他身上的關注被硬生生給奪走了一般。
讓他很是不快。
秦戈瞇著危險的眸子靠近白枳,白枳的臉上依然掛著笑,但是心中已經警鈴大作,她摸不透秦戈要干嘛。
秦戈在離她極近的地方停下來,低著頭俯視著她,彼此的呼吸交錯,危險又曖昧。
白枳克制住臉上的燥熱,想往后退一步,但是她的手卻突然被秦戈擒住了,他另一只手撫上白枳的臉頰,冰冷的觸感在她溫熱的皮膚上劃過,惹得她一陣輕顫。
她聽到他冷冷道,“是不是任何一個好看的男人,你都會去投懷送抱?”
什么投懷送抱?!
她是這么隨便的人嗎?
白枳聽了有些不爽,原來在他心里她就是這么一個人!
她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但是眼底卻藏著怒火,“投懷送抱?是這樣嗎?”
白枳說著便踮起腳將秦戈的脖子給勾了下了,這下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鼻尖對著鼻尖,唇對著唇。
她垂著眸子看著他,纖長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情緒,那張本是靈動的臉此刻竟然帶上了幾分魅惑,鮮艷的嘴唇近在咫尺,他似乎都能想象到唇上欲罷不能的甘甜。
溫熱的呼吸在他的臉上輕掃,胸腔中像是被無數只貓爪子在撓一般,止不住的癢。
這樣的眼神。
決不能被除他以外的人看到。
強烈的占有欲在他的大腦中盤旋,他幾乎不可控制地底下頭去,想穩吻住那兩片迷人的,飽滿的唇瓣。
就在他的唇即將碰到她的唇的時候,她卻突然向旁邊錯開了。
白枳強忍住想吻上他的欲望,轉而偏開頭,唇瓣似有似無擦過秦戈過分白皙的臉頰,他的耳根果然已經微微泛紅。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耳垂,抑制住想親上去含住的沖動,語氣冷然道,“將軍,果然是了解我。”
一句話像冷水一般淋在了他的心頭。
原來她抱他,親他,不過是因為他的長相,或許只要是個男人,長得好看,便就能得到她的青睞。
就像裴蘇。
她曾說過兩次裴蘇長得好看。
第一次是在他從甘舍將她帶回來進軍營時,她記得裴蘇便是因為裴蘇長得好看。
第二次便是現在她說裴蘇穿著白衣舞劍好看。
他想起以前她笑著對他說“將軍,可有人夸過你好看?”。
那時他看著她眉眼彎彎,癡迷地看著他的樣子,他第一次慶幸自己的長相能得到她的歡喜。
但是她現在已經不再需要他了,她迷上了裴蘇。
想到這,秦戈的心微微抽痛,從未有過的感覺在他的心底彌漫。
嫉妒,失落,瘋狂……
所有的情緒紛亂交錯,幾乎讓他失控!
秦戈冷笑著掐著白枳的下巴,目光極端又嚇人,“所以,我這張臉,你已經厭倦了嗎?”
語氣冰冷刺骨,讓白枳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見到秦戈時,他便是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
下巴上微微的疼讓她心中泛起了委屈,她定定地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無可挑剔的臉。
怎么會。
她怎么會厭倦。
不管是濃黑的劍眉,清澈的雙眸,挺直的鼻梁,還是涼涼的薄唇。
她都喜歡得不得了。
又怎么會厭倦。
明明心里想的是這樣,但是委屈的心情卻讓她忍不住說氣話。
“是啊,看膩了。”白枳盯著秦戈眸子,眼睛忍不住染上了濕氣,她伸手打開秦戈捏著她的下巴,迅速將頭低了下來,免得被他看到自己眼里狼狽的情緒。
她話說完,氣氛便瞬間安靜下來,兩個人在院子前也不知站了多久,突然秦戈的一聲冷嘲打破了寂靜,“呵。”
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嘲笑她。
突然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她慌忙抬眼去看,然而面前已經不見了秦戈的影子。
什么嘛。
明明是他先不理她的。
憑什么這么理直氣壯的來質問她!
最可惡的是,走之前竟然還不忘嘲笑她一下!
“壞人。”白枳低喃一句。
眼淚簌簌落下。
……
……
裴蘇一臉頭疼地看著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指責他的白枳。突然覺得人活著好累!
他再次提醒道,“白枳姑娘,裴某要出去和將軍議事,你先讓裴某出去,待明日裴某再替你想辦法可好?”
白枳伸著手臂擋在裴蘇跟前,抽抽噎噎道,“……都……都怪你!出……出的什么餿主意,現在好了,我和秦戈都吵起來了!你……你……必須為這件事情負責!”
裴蘇頭都大了,他完全不知道二人是怎么吵起來的。
裴蘇只好溫和道,“你先讓我出去,將軍現在在氣頭上,要是我去遲,怪罪下來,可就沒有閑心再替你想辦法。”
白枳聽了之后沉默了。
也是,秦戈那脾氣陰晴不定的。
若是趁機懲罰裴蘇,她也過意不去。
如此想著她終是收了手臂,讓開了。
白枳眼神幽怨道,“你可千萬別忘了給我想辦法!”
“是是是。”裴蘇哭笑不得。
裴蘇離開院子之后便向議事堂走去,他算了下時間應該不會遲到,但是避免踩點遭到秦戈的遷怒,他還是加快了步子。
到了議事堂,秦戈和吳征已經入了座,中間擺好了沙盤,布局一目了然。
他剛準備邁進門檻,便看到秦戈視線向他射來,眼里滿是寒意。
裴蘇苦笑落座,自己這是造什么孽啊!
橫在兩個人中間瞎忙活,吃力還不討好!
想到此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秦戈淡淡地掃了裴蘇一眼,狀似無意道,“軍師為何嘆氣,是否是對此番布局有何不滿?”
語氣雖平靜卻充滿針對。
看來是逃不掉了,裴蘇苦哈哈地想。
果然在接下來的討論里秦戈總是幾次三番挑他的刺。
“軍師忽略了糧草運輸的情況。”
“玥國四面環山,易守難攻,走此路線有欠考慮。”
“此布陣后勁不足。”
……
坐在一旁半天沒插上話的吳征看了看語氣冷淡句句帶刺的秦戈,又看了看愁眉不展不堪招架的裴蘇,不明白二人究竟發生了什么。
裴蘇一邊苦苦作答一邊在心里腹誹,他當初到底干嘛答應白枳替她出主意!
這一番論戰直接從下午談到了深夜,秦戈才放過裴蘇,而吳征在此過程中一直如坐針氈,心緒難安,甚至懷疑裴蘇是不是也跟汪言一樣是隱藏的細作,所以才被秦戈如此刺探!
而這邊白枳哭累了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屋子早早地睡去了,完全不知道裴蘇究竟承受了些什么。
隔日,白枳照例去劉大壯那蹭飯,卻被告知劉大壯被秦戈下了令不能再給她供飯。
“什么?”白枳聽到此消息大怒。
劉大壯看著白枳猙獰的表情,害怕地縮了縮自己粗大的脖子,他揮著鏟子弱弱道,“將軍吩咐,姑娘要是想吃飯必須去找他。”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