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的空調(diào)雖然不是寒冷,但唐若雪依然感覺遍體生寒。
坐在唐三國老款奧迪車?yán)锏乃粍硬粍涌粗巴猓鞌「袑⑺麄人徹底吞噬。
前所未有的狼狽,她對葉飛說著軟話還試圖挽留,誰知葉飛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葉飛再也不復(fù)存在了。
唐若雪知道自己情緒極端,還知道自己不對,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她確實沒有把葉飛當(dāng)成過丈夫。
可要她放下全部尊嚴(yán)去挽回,習(xí)慣了強(qiáng)勢的唐若雪又做不到,所以她覺得葉飛是要折磨死她。
“若雪,你有點(diǎn)出息行不行,離開他你活不了么?”
旁邊的林秋玲看到女兒失魂落魄樣子,很是不滿訓(xùn)斥一句:“他什么時候?qū)δ氵@么重要了?”
唐若雪很是煩悶:“媽,不是這樣。”
“那還是怎樣,你瞧瞧他,還有沒有把你,把我們放在眼里。”
周華杰的到來,雖然搞清楚了真相,沖入凱撒皇宮救出女兒的是葉飛,可也狠狠落了林秋玲的面子。
她感覺無地自容之余,也惱羞成怒,對葉飛越發(fā)詆毀起來。
“他就不是個東西,明明是他捅了人,卻故意不說清楚真相,設(shè)局讓趙東陽往里面鉆。”
“如不是有足夠證人和視頻,趙東陽這次怕是要坐牢三年。”
“葉飛這混蛋,殺人誅心啊,還一點(diǎn)都不給我們留情面。”
對于林秋玲來說,對錯已經(jīng)不重要,重要的是,葉飛讓她如鯁在喉,她恨不得趕緊葉飛滾出唐家。
“這個就有點(diǎn)不講理了。”
唐三國遲疑了一下:“明明是趙東陽搶功,扭曲真相在我們面前表現(xiàn),怎么變成葉飛不是?”
“而且葉飛被咱們罵的這么狠都沒反擊,夠仁義夠厚道了。”
他還算理智:“咱們欠葉飛一個道歉。”
“道歉?
什么道歉?
我給他道歉,他受得起嗎?
不怕被雷劈?”
林秋玲毫不客氣訓(xùn)斥唐三國:“還有,東陽之所以搶功,還不是愛若雪愛的太深。”
“現(xiàn)在這社會,為了讓一個女人喜歡,不惜冒著自己聲譽(yù)受損搶功,簡直就是絕世好男人。”
“寧負(fù)天下人,也要贏得美人心,懂不?”
一番美化,瞬間讓趙東陽變成癡情兒郎,所作所為不僅不齷蹉,還是為愛癡狂的楷模。
唐三國搖搖頭:“不可理喻。”
“聽不懂就閉嘴,別教壞女兒。”
林秋玲很直接讓唐三國閉嘴,隨后看著唐若雪開口:“若雪,依我看,還是離婚吧,葉飛不適合你,倒是東陽值得考慮。”
“嫁給東陽,你不僅少了葉飛這個累贅,還有趙氏集團(tuán)鼎力相助,那樣就有機(jī)會讓天唐公司壯大。”
“天唐公司表現(xiàn)好了,手里的財權(quán)大了,云頂山莊說不定能重啟,再不濟(jì),也能讓我們?nèi)埗肌!?br />
沒有人發(fā)現(xiàn),唐三國的老臉多了一分冷冽,如金屬一般冰寒,不過很快又消失無影恢復(fù)了平靜。
“媽,你別說了。”
唐若雪心煩意亂:“我不會離婚的。”
“為什么不離婚?
賭氣?
不甘?
沒有意義啊。”
林秋玲很是不滿:“咱們沒必要爭一口主動離婚的氣啊,說不定這是葉飛欲擒故縱玩的小手段。”
“痛痛快快分手了,你就獲得自由身了。”
“別忘記,半年前,你想離婚,而葉飛狗皮膏藥一樣裝瘋賣傻,利用你心軟硬生生多吃半年軟飯。”
“現(xiàn)在他主動提出來,直接滿足他,還省了給他一筆錢。”
林秋玲給唐若雪分析著利弊,希望兩人早點(diǎn)分道揚(yáng)鑣,然后讓趙東陽做自己的女婿。
“媽,別說了。”
唐若雪絲毫不給母親面子:“我的事不用你們管,我會處理,你再勸我,我搬出去住了。”
林秋玲柳眉倒豎,很想訓(xùn)斥唐若雪的不知好歹,可看到她六神無主的樣子,她最終又輕嘆一聲:“行,我不勸你,過幾天,你妹妹回來,她會好好開導(dǎo)你。”
知女莫若母,女兒這種表現(xiàn),分明對葉飛摻雜了不該有的感情從醫(yī)院出來后,葉飛靠在出租車上,緊緊閉著眼睛緩沖情緒。
再睜開,已然清明透徹。
哪怕在剛才有過瞬間沖動和心疼,乃至極端想把唐若雪抱在懷里,也硬生生克制住了念頭。
他為這段感情卑微過很多次,沒有信心去捂熱女人的心,也不會有精力承擔(dān)下次隨時會到來的矛盾。
作出決定后,葉飛沒有回醫(yī)館,情緒不太好的他,直接回了白石洲探望母親。
“葉飛,你來了?”
打開防盜門,沈碧琴看到葉飛出現(xiàn),馬上高興起來,拉著葉飛走進(jìn)屋子:“來的正好,我買了半只雞,待會給你做喜歡的三杯雞。”
她還向后面張望了幾下:“放心,我很快的,做好吃完再回去,不會耽誤你回唐家做飯的。”
看到母親一臉寵溺的樣子,葉飛心里一柔,什么不快都消失了,母親永遠(yuǎn)是兒子的最好避風(fēng)港:“媽,不急,我今晚住這了,明天再回去。”
他卷起袖子:“你休息,我來做飯。”
“若雪呢?
怎么沒跟你過來?”
沈碧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也過來一起吃飯,我做她喜歡吃的扣肉。”
葉飛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她忙,沒空來這里吃飯。”
“兒子,你不用瞞媽了,是不是跟若雪鬧翻了?”
沈碧琴一眼看穿葉飛的強(qiáng)顏歡笑,但沒有出聲責(zé)怪也沒有講道理,而是握著葉飛的手和藹一笑:“年輕人的事,我不懂,只是想說,媽隨時歡迎你回家。”
“你也別擔(dān)心我的病,我能養(yǎng)活自己了,不需要你負(fù)擔(dān)。”
她長嘆一聲:“都怪我,怪我和你爸無能,把你坑慘了。”
葉飛一笑:“媽,別這樣說,我沒事,我能處理好自己事情,你坐著,我做飯。”
“最近涼茶生意還好不好啊?”
他拉著家常轉(zhuǎn)移母親注意力。
“還行,扣掉租金水電,一天能賺兩百多,不過夏天一過,估計就不行了。”
沈碧琴笑著出聲:“沒事,我到時賣豆腐花,一樣可以賺點(diǎn)錢。”
“你喜歡就好,但要記得,千萬不能太勞累。”
葉飛一邊聊天,一邊鉆入廚房,打開冰箱取出半只雞,接著就在刀架上拿起一把菜刀。
生死石一動,一股滾燙灼手。
葉飛差一點(diǎn)就把菜刀丟了出去。
“小飛,那把菜刀是我清理你爹東西時找到的,看到挺稱手的就拿來切菜。”
沈碧琴提醒一聲:“你要小心點(diǎn),它很鋒利的,我上個星期用它切排骨,跟切冬瓜一樣。”
葉飛目光微微僵直。
這把刀與其說菜刀,還不如說匕首,最吸引葉飛目光的,是刀身龍飛鳳舞刻著一行狂草。
老貓嶺,一九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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