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門口
夜,黑得純粹,靜默無聲。
只有兩只狗在草坪上追逐,做著一些難以描述的姿勢。
許佳木臉紅透,攥著電瓶車的手指微微發(fā)抖,眼睛不知看向何處。
兩只狗嘿咻嘿咻。
這狗……
好色啊。
狗狗眼睛在夜色中泛著幽光,她的視線猝不及防和傅心漢對視,它忽然朝她叫了兩聲。
顯然是不滿意她一直盯著自己看。
“傅心漢?”段林白拿著盲杖,在地上不停摸索,卻不敢再往前一步。
許佳木移開目光開口:“你家的狗,正在那啥……”
“嗯?”段林白循聲稍微調(diào)整方向,面對許佳木,剛才狗突然跑了,他心里著急,壓根沒注意有人就在自己不遠處,“你是剛才把我撞倒,在我身上騎了半天,道了歉就跑的人?”
許佳木蹙眉,這下流胚子,只記得這些,他怎么不提自己還給他送了藥。
“對,是我。”許佳木有求于人,極不情愿的答應(yīng)了一聲。
“你……在哪兒?”段林白伸手去摸她,“你,你過來扶我一下!
許佳木停好車,走過去,伸手將胳膊遞到他手邊,段林白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像是忽然抓到救命稻草,用力捏了幾下。
確定是人的胳膊,才放心抓住。
“你說我的狗在干嘛?”
“交配!痹S佳木咳嗽兩聲。
段林白嘴角一抽。
“傅三,你家狗又在耍流氓了!倍瘟职缀鋈淮蠛耙宦暋
傅心漢一聽傅沉的名字,瞬間從那個母狗身上彈射開,簡直像是離弦之箭,速度非?。
“你這蠢狗,你特么在干嘛呢,一來就撩妹,我打不死你……”段林白氣得抓緊手中的盲杖。
許佳木簡直驚呆了。
這狗是有多怕這個傅三爺啊,飛奔彈射,速度之快,簡直要閃瞎她的眼。
這種時候打擾它,這狗以后會不會不行啊。
傅沉聽到聲音,走到屋外,傅心漢已經(jīng)討好的走到他身邊,裝傻賣萌得搖著尾巴。
他走到段林白身邊,伸手扶著他的胳膊,“許小姐,您怎么又回來了?”
“我電瓶車沒電了,想問一下這里有沒有充電的?”許佳木硬著頭皮開口。
“電瓶車?”段林白以前騎過那玩意兒,被摔了一跤,就再也沒碰過,“我家好像沒有。”
“許小姐,要不你再等我兩分鐘,我待會兒送你回學(xué)校!备党梁鋈惶嶙h。
段林白詫異,傅沉極少和人主動說話,況且還是個女生。
“不用,要是實在沒有充電的,我也能騎回去!痹S佳木可不敢坐傅三爺?shù)能,之前不認識他,后來聽人提起京城那座經(jīng)融地標(biāo),加上他父親,典型的權(quán)貴子弟。
傅沉:“騎回去,怕是要到后半夜,這一路很難打車。”
許佳木訕訕笑著,“真不用,謝謝您!
“等我兩分鐘。”傅沉撫著段林白往屋里走。
許佳木站在原地,怔愣許久,傳聞?wù)f這位傅三爺面慈心狠?
現(xiàn)在看來,也是好人啊。
許佳木又不是什么絕色美女,傅沉看她神情,沒有絲毫僭越或者讓人不舒服,根本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圖什么?
她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一部三千多的手機。
段林白在傅沉攙扶下,趔趄摸索著往前走,“傅三,你該不會對她……”
“小姑娘冒著寒風(fēng)給你送藥,我正好要回家,去醫(yī)學(xué)院只是順路,送她一程,今晚京城零下八九度!
“你不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人?”段林白還是不信。
傅沉不回答他的問題,“傅心漢留下來陪你,我就先回去了。”
“這蠢狗,媽的,把我丟了出去和人啪啪啪,我要它有何用!”段林白現(xiàn)在想來還覺得憋屈。
“傅心漢,你在哪兒,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出去勾三搭四,等我眼睛好了,第一件就是帶去,把你那地方給……”
傅心漢狗身一抖,趴在地毯上瑟瑟發(fā)顫。
**
傅沉和段夫人打了招呼,就出了段家。
許佳木與他一道坐在車后排,車子寬敞,兩人中間的距離,足以容乃兩個人,一路上都沒什么人說話。
傅沉一直低頭在和宋風(fēng)晚發(fā)信息,偶爾發(fā)出一聲低笑。
許佳木偏頭打量著他的,手機燈光將他側(cè)臉襯得越發(fā)清雋淡雅,斜靠在座位上,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驕矜雍容,那是電視上那些男明星無法演出來的尊貴。
這是在和女朋友發(fā)信息?
笑得一臉寵溺。
不是說傅三爺至今未婚,更沒交往對象?難不成傳言都是假的?
直至車子快到醫(yī)學(xué)院,許佳木才開了口,“三爺,謝謝您送我回來!
“許小姐。”傅沉偏頭看她。
“嗯?”
“去年12月8號,去過九號公館嗎?”
許佳木渾身僵硬,臉色發(fā)白,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將羽絨服邊角擰出一層褶皺。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許佳木心跳驟然加快,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他提議送自己回來,應(yīng)該就是確認這件事的吧。
她的大腦,宛若驚雷炸開。
車廂內(nèi)光線暗淡,她卻能清晰感覺到,那個男人視線敏銳犀利,一直死死盯著自己。
隔了許久,她才啞著嗓子開口,“傅三爺,那晚……”
既然他主動開口,還特意提到九號公館,必然是調(diào)查清楚了,自己再解釋也是沒用的。
“許小姐,到了!备党疗^看著窗外,京城醫(yī)學(xué)院大門出現(xiàn)在視野中。
許佳木看不透眼前的人,伸手摸著車門,沒找到開門的地方,還是千江幫忙打開車門。
“傅三爺,謝謝。”許佳木說完,跳下車,逃也般的躲進學(xué)校。
千江上車后,轉(zhuǎn)頭看向后方,“三爺,您嚇到她了。”
其實千江調(diào)查一圈下來,許佳木那個團隊小組確實在8號那天,在九號公館附近有活動,他們是去唱K,揍段林白的人,并無法準(zhǔn)確定位,傅沉不過是試探她罷了。
傅沉聳肩,“開車回家!
“這件事不用和段公子說一聲?”
“說了就不好玩了!
千江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他這種直性子的人,實在難理解傅沉的想法。
大半夜,恐嚇人家小姑娘很好玩?
許佳木這一晚,做了一夜噩夢。
全都是段林白,夢到他眼睛好了,帶了一群人,來學(xué)校圍剿她,追著她跑,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
翌日一早
宋風(fēng)晚起床吃了早餐,收拾東西就去了畫室,聯(lián)考成績很快就會出來,各大院校馬上就要出招生簡章,她必須爭分奪秒。
她到畫室的時候,早上六點半,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一大半人,看她回來,問了她一下聯(lián)考感覺如何,還有來請教素描技巧的。
高三學(xué)生都很忙,五點多起床,有些要熬到夜里一兩點,壓根沒空管外面發(fā)生的事,對宋家的事情,入耳卻不過心,看待宋風(fēng)晚,也沒那么多有色眼鏡。
在畫室,老師會及時通知各大美院的招生情況,有些院校聯(lián)考之前就開始報名,名額有限,他們整天復(fù)習(xí),哪有空整天盯著網(wǎng)頁看消息。
宋風(fēng)晚投入復(fù)習(xí),中午都沒回家,就在邊上小餐館吃了碗牛肉面,許多學(xué)生都是啃面包,湊合一下。
傍晚天黑,她意外接到孫瓊?cè)A的電話。
她和傅聿修訂婚的時候,雖然加過電話,卻極少有交流,怎么會這時候找她。
“喂,阿姨!彼物L(fēng)晚拿著手機走出畫室。
“晚晚啊,還在學(xué)習(xí)?”孫瓊?cè)A語氣很溫和。
“嗯!
“我去你家接懷生,正好想請你和你母親吃頓飯,你看一下,抽出一個小時就好,我已經(jīng)讓人去接你了,估計快到了!
孫瓊?cè)A已經(jīng)將事情安排好,壓根不給宋風(fēng)晚拒絕的機會。
“吃了飯,我馬上讓人送你回去,不耽誤你學(xué)習(xí)!
宋風(fēng)晚只得點頭同意,掛了電話,就給傅沉打了個電話,“三哥?傅聿修的母親要接懷生過去?”
“我母親安排的,知道你們家最近事情也多,太麻煩你家了,過幾天二嫂會來京城參加宴會,剛好送懷生!
“她能照顧好懷生?”孫瓊?cè)A強勢,以前就瞧不上她,她擔(dān)心懷生過去遭人冷眼。
“我二嫂有些迷信,不敢為難和尚,而且這是母親打電話親自安排的,她更不敢!备党列Φ。
“那行吧!彼物L(fēng)晚明顯有些不情愿。
在她看來,傅沉二哥一家,就像是龍?zhí)痘⒀,那么可愛的懷生住進去,豈不是羊入虎口,肯定得遭罪。
“她說要請我吃飯,也不知想干嘛?”宋風(fēng)晚小聲嘀咕。
傅沉瞇著眼,喬家這次做事如此高調(diào),京家親自出面,二嫂自然坐不住,估摸著是借著給宋風(fēng)晚賠禮道歉為由,試探喬家虛實吧。
**
宋風(fēng)晚把畫具清洗一下,手指凍得通紅,一邊搓著手一邊往外走。
畫室門口,確實停了一輛她非常熟悉的車。
傅聿修的。
“宋風(fēng)晚。”傅聿修降下車窗,和她打招呼。
宋風(fēng)晚只能硬著頭皮上車,氣氛有些尷尬。
傅聿修原本也不想來接她,但是只有這樣,他才能抽空出來和江風(fēng)雅碰一面,此刻也是剛和她分開。
孫瓊?cè)A原本就想讓他們修復(fù)一下關(guān)系,傅聿修主動提議要來接宋風(fēng)晚,她立刻點頭同意,還以為自己兒子終于懂事,能體會她的良苦用心。
傅聿修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宋風(fēng)晚,“聽阿姨說,你剛?cè)馔媪艘蝗Γ猛鎲幔俊彼噲D緩和氣氛。
“還行!彼物L(fēng)晚低頭玩著手機,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著。
“聽說你是和我三叔一起去的?你們關(guān)系很好?”
“你怎么不親自問三爺?”宋風(fēng)晚勾著鳳眼,透著絲狡黠。
慫貨,你有本事找三哥去啊。
傅聿修嘴角抽搐著。
“你放心,我經(jīng)常和三爺打電話,你的問候我會幫你帶到的!彼物L(fēng)晚沖他笑了笑。
傅聿修抓緊方向盤,“這就不用了,三叔那么忙,不敢打擾他!
媽的,這丫頭居然和他家三叔經(jīng)常打電話?還要打小報告?
這不是要坑死他嗎?
“傅聿修,你為什么那么怕三爺?”宋風(fēng)晚很好奇。
傅聿修訕訕笑著,沒作聲,那種被虐的黑歷史,他開不了口。
宋風(fēng)晚見他不說話,低頭給傅沉發(fā)信息。
傅沉很快回了一條。
【他小時候偷我零食吃,我把他私藏不及格試卷的事情告訴了二哥,他被二哥吊著打了一頓!
“撲哧——”宋風(fēng)晚憋著笑。
吊著打,這么狠?
這做叔叔的,太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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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車子離開畫室,角落里一輛出租車,一雙怨毒的眸子,看到宋風(fēng)晚的時候,迸射出了一道陰冷的暗光。
“師傅,麻煩跟上去!
江風(fēng)雅手指不停扣弄、蹂躪著膝蓋上的單肩包。
剛才分開,他不是說,有急事,陪家人吃飯?
他的急事就是陪宋風(fēng)晚?難怪和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心神不定。
宋敬仁是靠不住了,她不能再失去傅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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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有獎問答獎勵都已經(jīng)下發(fā)了哈,大家說得都差不多,就沒有一一回復(fù)留言。
我只想說一句,咱們傅心漢不要面子的嗎?
滿屏都是它撩母狗,嘿咻嘿咻的,狗子也要臉的好嘛!
傅心漢:嗷嗷——
話說三爺,告訴別人私藏試卷,打小報告什么的,真的壞【捂臉】
你們發(fā)現(xiàn)晚晚變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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