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騎著白馬而來。
跟在他身后的，是把人抬著的轎輦。
轎輦四面垂著輕紗，待迎著牧醉歡進入轎輦坐下后，能通過輕紗看到新娘子的身影。
這種朦朧的美感，讓一干人等都看得癡了。
轎輦中的牧醉歡視線不離沈夜，嘴角勾起笑意，絲絲甜蜜從心間蔓延。
這場婚禮可以說來得倉促，但倉促之下，卻并不雜亂無章和簡陋。
不管是迎親之人還是地面上鋪就的紅毯，都昭示著沈夜的用心。
國師大婚，京城眾人也是當天才知曉的。
可也在第一時間便隨著沈夜一道出城，站立在道路兩邊，滿是喜悅的隨著迎親隊伍進城。
這場婚禮可以用空前絕后來形容也不為過。
像是國師這般身份，這般容顏之人，世上難出其二。
至于新娘的容貌，雖說未能名傳天下，卻再度出現時，見過她的人都知道，她有著一張傾城之姿。
光憑著朦朦朧朧的身影便惹得眾人想一探究竟，想必本人更是驚艷了。
也是，若沒有與國師相匹敵的容貌，哪個女子敢站在國師身側？
也不怕被比了下去。
樂聲從城外到城內，同以往成親的迎親樂隊不同，這樂聲聽著喜慶，也帶著絲絲纏綿之意。
迎親隊伍走過主道，后停于國師府前。
牧醉歡透過紅紗看過去，有些疑惑。
國師不是一向都是居住在皇宮中嗎？怎的還有一座國師府？莫不是皇帝新賜下的？
可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也就半個月而已，沈夜究竟做了多少事？
帶著疑問，前方的沈夜下了馬，撩開輕紗，朝牧醉歡伸出了手。
“歡歡，我們到家了。”
家……
牧醉歡將手放進沈夜手中，被他緊緊握住，并排著進了府中。
府中并沒有外面那般熱鬧，只是在前院兒擺了六張桌子，坐著幾名皇室中人，以及李家嬸子這一家子。
光是李家嬸子他們一家，就坐了兩桌。
比起李家眾人又是欣喜又是忐忑的神情，其余幾桌的皇室人員就不是那么高興了。
參加國師的婚禮倒是長臉的事兒，可還有平民百姓與他們同席是什么意思？
不過他們也不敢多言就對了。
畢竟廳堂內還坐著皇帝和皇后娘娘呢！
帝后都沒二話，他們又怎敢多言？
沈夜沖著席上之人點點頭，拉著牧醉歡進了廳堂。
他們的婚禮和尋常或是皇室中人的婚禮不同，但也沒人說不合禮制。
畢竟不能成婚的國師都成婚了，哪里還管什么禮制不禮制的？
“國師，朕同皇后，恭喜你們喜結連理。”
沈夜淺笑頷首：“多謝陛下肯賞臉。”
和皇帝說了幾句話，再飲了一杯酒，沈夜就拉著牧醉歡回了新房。
新房內并沒有多余的人，甚至連伺候的人都沒有。
牧醉歡是個怕麻煩的，見此，心中很是滿意。
卻聽得沈夜說：“歡歡，是我太過急切，才讓咱們的婚禮這般簡陋……”
牧醉歡輕笑：“我很喜歡。”
沈夜安了心，倒上兩杯酒，遞給牧醉歡一杯，兩人相視一笑，執杯交臂，飲下這杯合衾酒。
待把酒杯放下，之前還欣喜若狂絲毫不見緊張的沈夜有些緊張了。
捏了捏拳，顫抖著手將覆蓋在牧醉歡頭上的紅紗掀開。
“歡歡……”
牧醉歡眨眨眼：“可美？”
“美，美過春花冬雪，美過萬里河山。”
“那……可要，安寢？”
沈夜的耳根子和臉瞬間通紅，想起之前惡補過的畫冊，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他穩住翻涌的情緒，輕柔的將鳳冠取下，將之頭發打散，低頭印上一吻，聲音低啞：“歡歡，等我片刻。”
沈夜轉身往外走時，緊張所致，不小心被自己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聽到牧醉歡低笑出聲，沈夜臉上的紅暈蔓延至脖子，飛快的出了屋子。
牧醉歡打量了一下新房，新房布置得很簡單，卻處處充滿著雅致。
因著成婚處處垂掛著紅綢，讓這份雅致多了幾分纏綿。
不多時，沈夜回來了，手上還端著一盆清水。
他很認真的將帕子打濕，上前替牧醉歡潔面。
專注的神情，像是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除牧醉歡以外的第二人。
“歡歡，熱水已備好，咱們……”
“好。”
兩人都是隨心之人，也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就算前院還有賓客在，且還是帝后和一干皇室子弟，但他們也沒管。
他們連還沒有黑天都不管，哪里還能管別的？
紗賬放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若是有人在外面，定能聽到從里屋傳來的低語。
“歡歡，你別怕，我會輕些的……”
“我不怕……唔。”
……
“歡歡，我的歡歡……”
“沈夜……”
“乖，叫夜哥哥，我喜歡聽你叫夜哥哥……”
“夜，夜哥哥……”
牧醉歡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結束的，總之，終于結束時，天早就黑了，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且無大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沈夜精神抖擻，出門提了幾桶水到耳房。
牧醉歡看過去時，正巧看到他臀部處印著的繁花印記。
她揚唇一笑，卻又沉下了臉。
按照無大人的尿性，很有可能在明兒一早就說，這個任務完成了，該前往下一個位面了。
她在仙尊面前自私了一回，這次，卻不想再自私。
可她也不想讓沈夜在最歡喜之時面臨她的死亡……
沈夜見牧醉歡閉著眸子，還以為她睡著了。
輕輕的將她抱起來，走到耳房，沒有任何旖旎的給她清洗著。
之前的種種就像是做夢一般，直到現在，他依舊存有一種夢還沒有醒的錯覺。
而懷中傳來的體溫明確的告訴他，這不是做夢。
他和他的歡歡，終于成親了。
他想，待他們有了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他，還是像歡歡多一些？
而假裝睡覺的牧醉歡，也在沈夜溫和的動作下，真的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對上了沈夜那亮晶晶的眸子，和一個溫軟的親吻。
“昨夜累著你了，現下尚早，再多睡會兒。”
沈夜這一整晚都是摟著牧醉歡睡的，雖說手臂已經毫無知覺，可他依舊不想放開。
不知為何，他有些不安，好像這真的只是一場夢，等他醒來時，他孑然一身，身旁已無牧醉歡的身影。
忍不住將牧醉歡緊了緊：“乖，再睡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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