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那個……”男警官看著柴胡有些遲疑。
“他叫柴胡,是當時協助我們辦案的群眾。”女警官回答。
“哦,我就說看著眼熟,那天我還去了你酒店的房間。”男警官笑道。
柴胡直接跳到那位男警官面前,抓著他的胳膊緊張道:“你剛才說的陳潔是晨光科技的員工么?桂市那個?”
男警官愣了半秒,才答道:“對啊,你認識?”
“她也跟這個案子有關么?”柴胡難以置信。
“他們是一個團伙,一共28人,怎么?陳潔是你朋友?”男警官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此時柴胡的腦中好似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撞成了一團漿糊,為什么?!阿潔這么單純的女生,為什么會是干特務的?!
那個胖乎乎的,腦子好像不好使的女生,跪在椅子上,身體前傾搭在卡座邊緣,手托著下巴看著柴胡的眼神,柴胡至今還記憶猶新。
“推薦只股票啊!現在買什么賺錢?”
“你不是說你是證券公司的么?你們證券公司不就是開戶炒股的么?”
“什么一級市場和二級市場,聽不懂。”
“大哥……我只是準備看個視頻而已啊!我剛才開玩笑的,我壓根沒錢炒股。”
“我一個月工資就三千塊,吃飯房租都去了兩千五,哪有錢炒股,我還在想怎么樣才能賺第一桶金,發家致富呢!”
等一下……
第一桶金,發家致富……
難道干這種事情就是為了她的第一桶金么?
想到這里的柴胡才終于把之前沒有連上的事情全都串了起來。
怪不得那個團伙知道明和證券項目團隊中有自己,還知道所有的合同就自己這里最全,那是因為自己都是發給阿潔,讓她幫打印的合同,所以自己在項目中究竟扮演什么樣的角色阿潔就算再傻也能猜出八九分。
但是打印出來的合同是不能用的,紙質版合同脫密部分仍然是模糊的甚至空白的,任何技術都不可能恢復,所以即便阿潔把紙質合同帶出去也是瞎忙一場。
既然紙質版不行,那么電子版呢?
非常不巧,晨光科技打印室那臺古董電腦里的文件,每一段時間就自動清理一次,而且那臺電腦上的所有操作是被時刻監控的,只有一個公司內網可以收發內部郵件,U盤和移動硬盤中的文件也是只能拷進不能拷出,所以阿潔本人做不到把電子合同外泄而不被發現。
柴胡不知道晨光科技的這些保密措施能不能擋住一些技術高人,亦不知道那臺電腦還有什么更高超的防盜手段,單從結果來看,這個團伙最后不得不花重金從自己這里買,肯定是在阿潔那里被難住了。
或許阿潔真的沒有任何技術背景,因為一個軍工單位招人,尤其是招整天接觸各種資料的文案人員,背景調查工作應該是相當謹慎的,如果這個人太懂電腦,或者太過精明,真的可能連入職的機率都沒有。
這么一看,確實,特務團伙抓住晨光上市這個機遇,向投資銀行這種資本中介手中買信息是最為穩妥的。
畢竟國家鼓勵軍工企業上市,改善資產負債結構,提升經營狀況,故企業將經過脫密處理的文件提供給投資銀行并沒有違反任何法律法規,屬于行業常規做法,當然,投資銀行也肯定附有絕對的保密義務。
“你聽到我問話了么?她是你朋友?”男警官重復著先前的問題,這個問題將柴胡的思緒驟然拉了回來。
“不,她不是,只是在晨光科技的時候見過。”柴胡神色漠然。
男警官仍舊用懷疑的眼神注視著柴胡:“你知道什么最好全都說出來,你們認識多久了?她還有沒有其他同伙?還有沒有其他公司也是這樣的情況……”
“我想問一個問題。”柴胡沒等那位警官說完就打斷道,“她人現在是在魔都么?你們怎么檢測到她的DNA的?你們是怎么知道犯罪團伙中有她的?”
“可以啊,還審問起警察來了!”男警官笑著直接叉起了腰。
“警官大人我就只問這些,您回答了之后我知道什么全都告訴您,您看我三十萬都沒要,事發前就報案,還給你們錄音給你們物品檢測,你們還懷疑我是同黨么?”
那位男警官聞言,定定審視了柴胡幾秒鐘沒說話,一直旁觀的女警官突然開了口:“從衣服,還有一個紅色布袋上檢測到的。”
“衣服?”柴胡轉頭看向了女警官。
“那晚那輛黑色桑塔納記得么?被我們扣了。”男警官開了口,“車后座有女人的衣服,我們分兩路跟車,最后追到了他們老巢,抓了二十多人分開審訊,從這些人各自的口供來看,有些人招出了陳潔,也有些人嘴硬,撬不開,所以我們就用了DNA檢測。”
女警官補充道,“我們在那個紅色布袋上檢測出了女性的DNA,跟黑色桑塔納車后座衣服上的DNA做了比對,屬于同一個人。”
柴胡雙手不禁微微握起拳頭,想了下道:“就算作案的車上有她的衣服,就算那個紅色布袋是她的,也不能證明她就一定是共犯吧?”
“錢是她取的。”男警官平靜道,“錢上的編碼可以告訴我們是從哪家銀行哪個提款機取出來的,我們調了ATM機的監控,人臉識別后就是陳潔。”
聽到這里,柴胡徹底啞了。
故事的最后,他當然沒有給那名男警官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因為他確實不知道。柴胡說了將近半小時關于阿潔問他如何炒股,以及他們爭吵的那些關于修打印機和看韓劇的事情。
柴胡篤定那名男警官肯定在他走出技術科大門時恨不得一腳踢死他,但他只不過是想親耳從警察嘴里聽到有證據證明的真相罷了。
什么是真相?
阿潔從一開始就是居心叵測的特務團伙,這是真相么?
不,這對柴胡來說不是真相,因為他不愿意去相信,他更愿意相信阿潔是好人,是善良的人,她什么都不懂,她只是因為想賺錢,被別人賄賂了一下,去完成整個計劃中一個單一步驟而已。
比如提供一下投行項目組人員的名字,提供一下這些人員的分工,來魔都旅個游,當個跑腿取個錢,然后將錢遞給那個鴨舌帽男子,僅此而已。
對于這些錢是用來干什么的,提供這些信息是用來做什么的,阿潔并不知情。
事實就是這樣,真相就是這樣,當柴胡帶著這樣的篤定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50分。他下了公交車后,有些落魄地走回酒店時,在酒店大門正好撞見蔣一帆和王暮雪下了出租車。
“柴胡?!”王暮雪眼尖直接就喊住了柴胡。
柴胡聞言一驚,完了!好死不死地居然在這里都能撞見……
蔣一帆看到柴胡這個點從外面回來,手上還很怪異地拿了個鼠標,于是道:“你不是說你不舒服么?”
柴胡因為一開始就沒告訴蔣一帆和王暮雪整件事,所以自然也就不能說他是去警局拿鼠標。
“哦,我的鼠標壞了,去外面修修……”柴胡急中生智,露出一個尬笑。
“不對吧?”王暮雪的神色突然賊了起來,“肯定騙人,這附近根本沒有什么維修店,你肯定是去約妹子了!”
“我沒有……”柴胡脫口而出。
“肯定不是約會。”蔣一帆笑道,“哪有人約會帶個鼠標?”
正當柴胡想要附和時,又一輛出租車在門口停了下來,只有柴胡站著的角度可以看到走出車門的人,這個人的出現讓柴胡渾身的血液驟然凝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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