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月之后,老王爺輕車簡從,只帶了兩個侍衛,然后就帶著陳莉莉去了榷場。
但是,這次沒讓陳莉莉坐馬車,而是直接騎馬過去。
陳莉莉性子野,在進入普羅旺斯行省的時候,就央求著要學騎馬了,老王爺也是慷慨,給了陳莉莉馬匹,讓他學。
先是從溫順的小馬駒開始,然后是母馬,最后是公馬。
陳莉莉學的倒是也快,只用了幾天的功夫就學會了,但是,騎馬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剛學的幾天,陳莉莉可是吃了不少苦,由于沒有經驗,所以,兩條大腿內側,被馬鞍摸得痛得要死,下了馬,連走路都不會了。
好在后來穿了馬褲之后,這種痛感才減輕了許多。
現在陳莉莉依然是個騎馬高手了,為了去榷場,也顧不得風沙了,在頭上戴了兜帽,臉上遮上面紗就出發了。
不認識的,還以為陳莉莉是個西域來的神秘少女呢。
老王爺帶著陳莉莉到了榷場北邊的一個戈壁高地上,舉目望去,榷場里靜悄悄的,竟是空無一人。
商戶好像一下子蒸發了一樣,好多商鋪還在,貨品也還在,但是,人沒了。
人都去了哪里?
陳莉莉很是納悶,她摘下面紗,奇怪的望向了霍永廷。
“說好的去榷場,怎么這里沒人啦?”陳莉莉奇怪的問道。
老王爺望著前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在神秘的冷笑。
陳莉莉奇怪的朝著前方望去,只見榷場的另一邊,目不可及的地方,起了一片塵沙,緊接著,就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些馬蹄踩踏地面的聲音,渾厚而又沉重。
大約片刻功夫,果然是一群馬隊過來了。
為首的是兩個舉著白色旗子的騎士,白色的三角旗子上,各有一匹奔騰的駿馬,這是利古里亞王國的軍旗。
馬隊進入榷場之后,浩浩蕩蕩,足有數千人,而馬匹更是多達萬匹。
原來今天是帝國與利古里亞王國約定好的交易戰馬的時間,按照規定,利古里亞王國需要派人將精心挑選的一萬匹駿馬送到榷場來,等待榷場的帝國官員審核完畢,確認無誤之后,再當場支付帝國金幣給對方。
但是,令利古里亞人奇怪的是,帝國的官員似乎并沒有到,而榷場里卻安靜的出奇,好多商鋪還在,貨品還在,但是沒了主人。
看著這么多精美的商品,美味的美食,有些騎士忍不住的下馬開始爭搶了起來,草原上的人都好貪婪,這是跟草原上的狼群學習的,草原的環境要遠比帝國平原地區的農耕環境惡劣很多,如果不懂得爭取,就會餓肚子,甚至會被草原淘汰。
所以,草原上的人,在血液里都流淌著劫掠的基因。
很快,場面一下子混亂了,好多騎士都開始下馬搶奪財物,享用美食。
而利古里亞的將軍想要制止這種情況,但是,卻根本制止不住,甚至連他的副官,也跟著去搶掠財物去了。
“他們在搶東西哎,這些大多都是帝都商人的貨物吧?”陳莉莉奇怪的看著霍永廷。
霍永廷笑著點點頭。
“那你看著他們搶啊?白給他們嗎?”陳莉莉又問道。
“帝國的財物,從來不會白給人。”霍永廷冷冷的說道,言語里充滿了殺氣。
“那他們要是搶了就跑怎么辦?”陳莉莉又問道。
霍永廷笑著沒有回答,他目光冷視著榷場里發生的一切,不動聲色,似乎一頭草原上的雄獅,正在盯著一群貪婪的羔羊。
就在利古里亞王國的騎士們,爭相搶奪財物的時候,突然,西北方和東南方兩聲號響,西北方一縱鐵騎魚貫而入,而東南方,赤眉玄甲軍結成整齊的方陣,也開到了榷場。
此時,榷場的東西兩個方向,全部被帝國的軍隊封堵住了。
利古里亞人這才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騎士們紛紛召喚出自己的幻獸,而無數戰馬則受到了驚嚇,開始在榷場里四處亂竄,場面變得更加混亂了。
“大人,我們是奉命來做軍馬交易的,一萬匹戰馬,都是草原上最好的戰馬,我們都帶來了。”利古里亞的將軍,跟帝國軍的騎兵統帥說道。
騎兵統帥帶著黑色的面甲,一身黑色的騎士鎧甲,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連胯下戰馬身上都披著厚重的鎧甲。
這是帝國的重騎兵,一旦發動沖鋒,如同山巒崩裂,洪流迸發,無人可敵。
縱然是利古里亞的騎兵,在面對帝國騎兵的時候,也沒有多少優勢。
如果是在開闊的草原上,也許利古里亞人還有可能利用輕騎兵游走騎射的方式,跟帝國的重騎兵周璇,如果戰術得當的話,甚至有可能會獲勝。
但是,在如此狹窄的榷場里面,利古里亞的騎士們,卻成了籠中鳥,翁中鱉,而帝國的重騎兵,則如同一直鋒利無比的重矛,足以給對方致命一擊。
帝國的騎兵統帥揚起手中的黑色玄鐵槍,與此同時,三聲響亮而又急促的號角聲再次傳來,帝國的鐵騎突然發動,朝著利古里亞戰士呼嘯而來。
見此情形,利古里亞人再也沒有退路,只好做困獸之斗,所有戰士都幻化出自己的幻獸,與自身合體,與帝國重騎兵混戰在了一起。
一瞬間,榷場里喊殺聲震天,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帝國的騎士如同黑色的洪流沖入榷場,很快將利古里亞的騎士分割包圍,各個擊破。
戰斗只持續了兩個時辰,從午后打到黃昏。
血色的殘陽落入了西方的地平線,而榷場里,也染成了赤紅的血色。
利古里亞人的血液匯聚成河流,沿著低洼的泥土,朝著東南方向流淌而去。
看著殘酷的戰場廝殺,陳莉莉被震撼的不行,雖然一直想要看這種畫面,但是,當真的目睹了戰爭的慘烈之后,陳莉莉才發現,原來戰爭的殘酷,要遠比想象的還要恐怖。
長槍撕裂胸膛,鮮血噴灑空中,戰士的喊殺聲,痛苦的慘叫聲,凄慘的哭喊聲、可憐的哀求聲,不停的在峽谷內回蕩,即便戰斗已經結束了,陳莉莉似乎還可以聽到那些哭喊和慘叫的聲音,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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