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顧著自己生氣,以致于都沒發現羅汀汀蒼白無血色的臉,又白了兩分,她想追上去,急得剛走一步,就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羅汀汀剛倒下,一雙男式皮鞋出現在身邊,男人打橫抱起羅汀汀,朝著另一個方向的小洋樓走去。
到了華都,桑小七找遍了郁炎天可能在的地方,都沒有碰到那人。
慢慢的,她也就奇異般的冷靜了下來。
問,還有什么好問的。
他不愛她,從未愛過,自然不會有任何留戀。
桑小七越想,整個生命仿佛一下子就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萎靡,癱軟。
她就那樣癱倒在路邊的泥水里,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這會兒又開始慢慢下了起來,她的身體涼透,心也跟著寒透。
那個人,她不會再愛了。
羅汀汀再醒來,頭疼慾裂,稍稍動一下,就渾身都疼痛不已,痛得她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好一會兒,她才從疼痛中緩過勁來,可是等她緩過來,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好陌生,藍白色格子的床單,藍白色調的窗簾。
這是她不喜歡的顏色。
她嚇得陡然坐起身,這一動,又讓她痛得冷汗直冒,直顫抖。
“你醒啦?”耳邊如魔音一般的男聲,陌生,又危險。
羅汀汀嚇得頭發根倒豎,“你你你,你是誰?”
男人俊眉微揚,絲毫不將羅汀汀視他如洪水猛獸一般的態度放在眼里,溫潤的笑著回答她,“這是我的住處,看你暈倒在路邊,我就把你撿回來了。”
他的話,解釋了她在這里的原因。
可羅汀汀寧愿自己依舊睡在路邊,也不想被他撿尸,她可不傻男人的眼睛里,流露出強烈的占有慾和危險氣息,讓她有種被惡狼盯上的感覺。
她低垂眉眼,瞥了眼自己身上完整的衣服,想來她滿身是傷,他也不會做什么禽獣不如的事情,心中慢慢淡定了下來。
羅汀汀抿了抿唇,“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這話純粹是隨口客套的。
男人卻是一笑,“好,我叫章晟,不要忘了。”
他自報家門,眼神意悠悠的蕩著意味不明的危險。
羅汀汀輕輕打了個顫,為了能盡快脫身,她很乖巧的點頭答應,“嗯。”
說完,她忍著身上的疼痛,倉惶的鼠竄了。
章晟深諳的眼睛,只凝睇著那道逃竄的身影,就跟身后有洪水猛獸似的,唇角邪肆的輕勾,“傻女人,逃,你以為你還能逃得掉嗎?”
男人眼底閃爍著炙熱的光芒,他最喜歡玩這種獵人追逐獵物的感覺。
此刻,羅汀汀倉惶逃跑的樣子,已然成了他的重點目標。
即便跑回了家,那種被毒蛇盯上的森冷危險的感覺,一直都沒有消失,羅汀汀回到自己和郎青煥的住處,那種感覺仍舊如影隨形一般。
連日來陰郁的心情,再次走進這里,羅汀汀都沒有心情去計較自己和郎青煥的事情,連忙將自己的東西都從屋子里處理掉,而后匆匆離開了工會。
……
華都。
桑小七醒來,是在自己熟悉的房間,加美灣的房子里。
想到這里是距離郁炎天最近的地方,她黯然的眼睛旋即亮了,匆匆下樓,就直奔隔壁去。
可是緊閉的大門,別說郁炎天,似乎連保鏢和管家都不在。
桑小七按了半天的門鈴,就是沒人開。
分明昨天還在的。
想到郁炎天可能是故意躲著自己,桑小七早就滿是傷痕的心口,仿佛被粉碎了,“郁炎天,你夠狠的。”
桑小七紅紅的眼睛,大顆大顆的掉下眼淚來。
“小七,你怎么起來了?快回去躺著,你不知道你還發著燒嗎?”白毓軒一回來就見桑小七悲傷孤寂的站在郁炎天家的門前。
若是知道她和郁炎天會變成這樣,當初他絕不會賣了房子,給他們制造機會,也許曾經不曾得到,現如今就不會這么痛苦。
白毓軒又在心里將郁炎天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是他第一次對郁炎天做出的事感受鄙夷和痛恨。
想到昨晚郁炎天將渾身濕淋淋的小七抱回來,還守了她一晚,白毓軒也不覺得郁炎天是個好的。
反而越來越鄙視他。
既然不喜歡,為何要招惹?
招惹了,就該負責到底。
所以不管郁炎天是因為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他惹小七傷心哭泣,就罪不可赦。
一早上,兩人暢快淋漓的打了一架,郁炎天象征性的攻了兩下,但他因為故意挨揍,真的就被白毓軒揍得不輕。
桑小七木著臉,隨著白毓軒的腳步,被帶上了樓,“再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熬粥。”
桑小七沉默著不說話。
白毓軒心中暗嘆,好在她雖然傷心,但不吵不鬧。
白毓軒下樓,順便請了個假,于情于理,他拿來當妹妹的丫頭,現在遇到事情了,他都必須留下來照顧她。
明白了郁炎天的決定,桑小七清澈的明眸變得冰冷無情,如同她凍結自己的心一樣。
白毓軒熬的白粥,寡淡無味,桑小七木著表情,卻全都吃完了。
白毓軒有些被嚇到,“別吃了,撐到肚子會難受的。”
“我吃得下。”桑小七堅持。
那種堅持,看得白毓軒更心酸。
這么好的丫頭,為什么辜負傷害?
白毓軒忍住怒火,覺得郁炎天就是仗著自己的那點姿色,才有恃無恐的。
無恥!
剛罵完第三遍,外面的門鈴響了。
白毓軒以為可能是桑家人,沒想到打開門看到的是郁若洋,頓時白毓軒將對郁炎天的火氣,又一次噴發了出來,“你來干什么?你們郁家是不是都盛產花心大蘿卜啊?”
郁若洋一心焦急,一早聽到桑小七瘋狂尋找小叔的事情,他查到行蹤,就趕到這里來了。
心中一直憤怒加疑惑,憤怒小叔欺負小七,疑惑的是小叔似乎仍舊關心小七。
他疑惑,可是他那點腦瓜子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他也就懶得去想,反正他要借此機會讓小七徹底斷了念想。
讓那混蛋也嘗嘗后悔的滋味。
于是,郁若洋樂滋滋的跑來,結果開門迎來白毓軒劈頭蓋臉的責罵。
郁若洋覺得自己天底下最委屈。
憑什么小叔的鍋,他來背,他的鍋,小叔卻從來都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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