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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那布話一說完，憤怒的兩個人全都無言地瞪著對方看。

    “你再說一次！”蓬佩勒并非惡言咒罵，而是堅毅有力地說出此話。

    他們停頓著……突然間，雙方同時朝對方揮出一拳。

    兩個人很快就打得亂七八糟，他們在對方身上沒有使用任何招式技巧，而是像打在沙袋上那樣的發泄著自身的不滿情緒。

    交纏的手和腳在地上翻滾著，偶爾暫時勝利的一方會騎在對方身上，但試圖把對方死死壓住的人還是不斷地變換著。這時，蓬佩勒猛地朝泰那布的腎臟轟了一拳。

    泰那布輕哼一聲：“如果放在以前，這一拳的確會讓我很痛。你現在的力氣這么弱，居然能發出如此有震撼力的一擊，我真該對你表示贊許。”

    蓬佩勒聽了，突然松開手，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平躺在地面上。

    泰那布也松懈下來，跟蓬佩勒一樣的姿勢，躺在了地面上。

    他們的眼睛向上望著黑洞洞的石壁，沉默了一陣，蓬佩勒突然說：“你現在是巫人了。”

    泰那布喘息著，淡淡地說：“拜你所賜！我疼痛的感覺也不強烈。”

    “那是你咎由自取。”蓬佩勒很快回應。

    他們靜靜躺著，除了喘息聲，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泰那布一臉平靜地喃喃說道：“一個是被‘托佛拉’詛咒所累的正牌籠狄，一個是被冠以私生子之名的假籠狄。”說完他笑了，然后又補充道：“可我確實不是勤賽辛籠的兒子，他們說的沒錯，我的的確確是個私生子。莫克爾文……我們有著很美好的過去。那時我們一起成長、一起狩獵、一起去刺殺琉奇洛，我救過你的命，背著你走了三天三夜……當然……你也救過我的。”

    “不要再說下去了，那些都被你毀了。我的記憶里只有你一遍又一遍傷害我的畫面和日復一日沒有尊嚴的生活。莫克爾文早就已經死了……我是蓬佩勒，身上流著斯圣森人的血。要么你就殺了我，別想回到從前，我不會再被你控制。”蓬佩勒緊咬著牙，對處于憤怒和悲慘情緒中的自己充滿嫌惡。

    泰那布轉過臉，出神地看著蓬佩勒好一會兒，他凝視著他，雙眼閃爍著野性的光澤：“蓬佩勒，你知道，我可以輕而易舉地幫助你成為斯圣森辛籠，甚至讓你統一各部族，這也曾是你的心愿。”

    “如果我記不起莫克爾文，記不起勤賽人……和小個子……這條件的確會使我熱血沸騰。而現在，你問我。我的回答是，不！”蓬佩勒平靜無力地說著，眼底有種遙遠的神情。

    蓬佩勒的態度立即惹惱了泰那布，他一臉不爽地挑起眉來，語氣中透著輕微鄙夷：“莫克爾文，你的性格里的確注入了蓬佩勒的某種東西，你的回答太糟糕了。依遂泠那個女人只會拖后腿，安穩的小日子，那不是你該選擇的生活！在勤賽，我們擁有一切！我的巫術也將更為強大！”說完，泰那布蹙著眉掃了他一眼，哼出一口氣：“你以為這件事，是你能決定的嗎？我一定要讓血誓恢復，回到從前。”

    蓬佩勒同樣被他激怒了，他挑戰的眼神迎上泰那布，對他厲聲說道：“泰那布，你聽好了，我就是蓬佩勒！”

    “只要我還存在，無論你是莫克爾文還是蓬佩勒，你的靈魂只能屬于我。”泰那布狂暴地一說完，就又恢復了肆無忌憚的殘暴本性。

    蓬佩勒的臉上閃過一道陰影，身上的傷口也正隱隱作痛，他冷冷地打量著泰那布說：“你的巫術的確強大。但我也說過，我的命是自己的。”

    泰那布看著蓬佩勒一臉堅決的神情，嘴一抿，不屑地說：“你這種視死如歸的樣子真讓我仰慕！”他停頓一下，開口補充：“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只要我盯上你，即便你重生。那么，換句話說，無論你成為誰，血誓早晚也一樣會得到恢復！”他說完，神情相當愉悅。

    蓬佩勒愣住，眼睛直直盯著泰那布看，就像是被施了咒的石頭一動不動。

    突然間，蓬佩勒出乎意料地一把抽出泰那布的血蟲木盒，成功把它砸向石壁。

    泰那布憤怒地低吼一聲，從驚訝中回神，他力道極大地朝蓬佩勒的下巴揮了一拳，然后他彎下身快速檢視血蟲是否完好。最終，他放心地呼出一口氣，小心把它收好。他轉回身，重新走向蓬佩勒。

    蓬佩勒瞇起眼，下顎繃得緊緊的，目光死盯著泰那布憤怒的雙眼，發出一聲輕蔑的短笑。

    滿臉怒氣的泰那布剛一走到被自己打翻在地的蓬佩勒身邊，就重重地飛起兩腳踢在他身上。

    虛軟無力的蓬佩勒頓時眼冒金星，喘不過氣來，他弓著身子，蜷縮在地上，沒出聲。

    泰那布蹲下身看他，聲音輕柔平靜：“你是否認為我使用巫人的力氣對付你十分不公平？但是，我要告訴你，是的，這對你來說將會非常殘忍。”說著，他粗暴地扯住蓬佩勒的頭發，開始拖行，“蓬佩勒，你知道嗎？你身上有很多東西不太好，就像沒被馴化的野獸，這需要有人調教，不是嗎？”他邊說邊在一處平坦寬敞的地面上甩下蓬佩勒。

    蓬佩勒失去平衡，整個人再次撞到地面上，“泰那布……我，一定會殺了你！”他虛弱無力的說。

    泰那布平視著他疲憊而好看的眼睛，得意地回應：“你真無知，蓬佩勒。你認為自己可以辦到嗎？”他停頓，然后又說：“我永遠會是你的噩夢，永遠……”

    蓬佩勒縮起身體，傷口傳來一陣痛苦的痙攣，他此時受到的驚嚇遠大于身體上的疼痛，他感覺胃液在腹中不停地翻攪著。

    泰那布緩緩靠近蓬佩勒無力反抗的嘴唇，低聲地問：“你認為自己可以和莫克爾文的身份疏離嗎？我見過你一切的表情，永遠也忘不了你睡夢中那些痛苦的呢喃細語……

    我們曾向對方保證過，互不揭短，你還記得嗎？你最不能容忍被人說成是‘托佛拉’轉世吧？”泰那布說著，猛地端起蓬佩勒的臉，讓他抬頭看著自己：“其實你就是，你這個被眾神詛咒的人，這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死了所有的勤賽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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