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尚北不開心了:“怎么?我不能叫嗎?”
“啊,不,不是。”原野只是覺得他突然改了稱呼,有點不太習慣。
郭尚北坐在了原野旁邊,拉著她的手問:“施清悅是你什么人?”
原野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抽了出來,不解地問:“朋友啊,我跟你說過啊,從小的朋友。”
郭尚北繼續說:“你要公平一點,不能重女輕男。”
說著郭尚北的手,就偷偷溜到了原野手邊。
原野可算是明白了,也不躲,就只說了一句:“你答應了要慢慢了解的。”
郭尚北停了下來,昨天自我反省終于回到了記憶里,說好了不逼她的,怎么這么快又犯了?
郭尚北把手伸到了原野面前:“任由陸老師教訓。”
“啊?!”原野完全沒有跟上郭尚北的思路。
“既然它這么不聽話,你打吧!”郭尚北說著還夸張地背過了頭,像是不敢看一樣。
原野“噗呲”一聲笑了,卻完全不動手。
郭尚北轉過頭:“既然陸老師不肯出手,那還是我自己來吧!”說著就用開始用另一只手拍打那只“作案”的手。
原野趕緊抓著他的兩只手,阻止了他。又像碰到了烙鐵一樣,紅著臉丟開了,別過頭說:“不,不用了。”
“哦。”郭尚北喜滋滋地收回了手,撐在了身側。
空氣突然安靜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連郭尚北都也有些怯怯然,不知該如何打破沉默了。
“我……”
“你……”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開口,卻又是同時開口。
原野決定讓郭尚北先說,打定了主意不在開口了。
郭尚北等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你不想讓施清悅知道我在你家嗎?”
原野想解釋的也是這個:“我是怕悅悅問起原因,她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我之前碰到的事,就瞞不住了。”
“可是,施清悅說不放心讓你跟我來往,如果她真的不讓,你會像以前一樣跟我斷絕來往么?”
郭尚北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反而覺得很有必要在施清悅進來攪局之前,先問出原野的答案。
原野卻覺得,只要施清悅不在郭尚北面前像推銷直銷產品一樣推銷她,她就要燒高香了,怎么可能阻止他們來往呢?
“不會的,悅悅……”原野想了想說:“悅悅很希望我多交一些異性朋友。”
“多交一些異性朋友?施清悅給你介紹過很多異性朋友嗎?”郭尚北不淡定了:“你還有別的異性朋友嗎?”他又補充了一句:“除了我和趙鑫之外。”
“沒有了,”原野搖了搖頭,又低下了頭:“悅悅是給我介紹過,但是見過一次面就……”
原野說不下去了,總不能說,沒人看得上她吧……
郭尚北也是關心則亂,很快他也想到了,原野怎么可能廣泛交友呢?估計也是拗不過施清悅,走過場罷了。
郭尚北一本正經地說:“其實,朋友貴精不貴多,尤其是異性朋友。”
原野認同地點了點頭:“我只有你一個異性朋友。”
郭尚北心中歡喜不已,嘴上卻問:“趙鑫不算嗎?”
郭尚北看著原野的表情變化,有些不敢想,但又忍不住想,這是不是表示,你對我的在乎,其實比我想象的要多一些?
他忍不住想試探一下,“原原,如果……”
說到一半,他猶豫了,停下來看著原野。
“嗯?”原野心里的異樣還未完全褪去,看起來有點呆。
“如果我說,再也不想被你拒之門外,再也不想聽你說不必再見,你能答應我嗎?”郭尚北還是問了出來。
原野微驚,抬頭看向了郭尚北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說:“好、好啊,我答應你。”說完,她心中升起了一陣愧疚,現在想想,她先前的行為確實太不近人情,太不識好歹了。
原野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先前對郭尚北的態度可謂是惡劣了,她甚至覺得,她的所作所為里,沒有一點值得郭尚北的傾心相待。他到底是怎么想她的?為什么竟然沒被嚇跑?
想到這里,原野不禁有些緊張,脫口而出道:“我以后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了,我、我、我……”
原野“我”了好幾聲,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像是被施了咒語,卡在了這里一樣。
郭尚北不確定地問:“原原,你是想說,你以后也會對我好嗎?”
他有讀心術嗎?!原野驚愕得話都不會說了,只知道擺手,搖頭。
然而,接觸到郭尚北心傷失落的眼神后,她的動作停滯了,低著頭,羞窘至極。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可她還是鼓足了勇氣,撇開喉腔,從口腔里發出了一個摩擦音,聽起來像“咝”。
是?郭尚北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原野,你剛剛說話了嗎?”
原野先是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她怕郭尚北沒看清,復又大幅度地點了兩下。
此時此刻,郭尚北的眼里,原野臉上的紅霞,比布西湖上空最美的晚霞,還要美上一百倍!
他莫名有點不知手該往哪里放,腳該往哪里站了,他的手,不自覺地在身側擦了擦;他的腳往前他了兩小步,又原地踏了兩步。
他控制不住了,上前一把抱住了原野,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耍賴一般說道:“我不管,原原,當初被你拒之門外造成的陰影,要擁抱才能消散,被你斷然絕交傷透的心,要擁抱才能愈合。我知道你說過要慢慢了解,但是現在不一樣。”
“對不起。”原野心里內疚極了,哪里還想得到要不要掙開?
郭尚北的胳膊緊了緊:“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原原,我只要你三分鐘的擁抱。就像現在這樣,踏實待一會,不要推開。”
原野想到她自己也曾被郭尚北的擁抱的治愈過,雖然郭尚北說那時擁抱的凈化力,但她卻覺得那其實是治愈力。所以,她沒有抗拒,而是問郭尚北:“那你以后還會傷心嗎?”
郭尚北的眨了眨眼,才想明白原野是對他耍賴的話十成十地認真了,他心中一暖,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郭尚北在心里默默地補充道,因為擁抱著你,心中就一片安寧,再沒有任何缺失了。
“嗯。”原野正式同意了。
郭尚北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聽著原野的心跳聲和呼吸聲,時間失去了意義。縱然墻上時鐘的秒針“咔哧咔哧”地走著,他卻完全不聽。
原野反而慶幸又這么一個平穩又有節奏的聲音,既能讓她轉移注意力,能讓她平復紊亂的心跳。
原野聽著秒針的聲音,數了180下,又等了十幾下,才開口問:“可以了嗎?”
郭尚北閉著眼睛說:“不可以,時間還沒到,還有一分鐘。”
原野沒再多說,又聽著秒針,數了60下,猶豫了一下,對郭尚北說:“要去做飯了。”
郭尚北終于掙開了眼睛,退后了兩步,他看了看原野,心想,先安心吃頓晚飯吧!吃完飯之后再說。
這一頓,是這個周末的最后一次家常菜教學課了。
眼看原野的飯碗要見底了,郭尚北思量再三,最終覺得等出差回來了再說偷拍的事。
收拾完碗筷之后,郭尚北把原野推到沙發上,坐下了,他自己則蹲在原野面前,握著她的手,問她:“原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出去工作,可能需要你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
原野看他一副鄭重其事,有話要談的樣子,默許了他手放的位置。她低著頭說:“想過。”
郭尚北繼續問:“那你愿意改變嗎?”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這是原野早就想好了的:“我出去工作,就是為了改變。”
“那……”郭尚北看著原野脆弱又故作堅強的樣子,一陣心疼。他突然有點后悔了,他不該拖的,如果他能早上就挑明,至少可以陪她一天,安慰她,勸慰她。而現在才說,無異于是丟給她一個炸彈,留獨自在原地爆炸,自己卻離開了。
“那你愿意接受我的幫助嗎?”郭尚北還是沒能說出心理咨詢這四個字,“我的意思是,人際交往方面,我還算擅長,應該可以幫你。”
郭尚北細致入微的觀察力,原野已經見識過了,昨天跟著他一起觀察那些攤主時,她這么多年第一次覺得陌生人并沒有那么可怕。
原野想了想說,隱晦地說:“我、我其實在跟陌生人相處的時候會有點緊張,有點不知道該從哪里入手。也不知道為什么,昨天跟著你一起觀察那些攤主的時候,會感覺沒那么緊張。”
郭尚北當然知道原野不僅僅是“沒那么緊張”這么簡單。他沉思了片刻,說:“可能是因為你的緊張來源于未知,當你開始了解他們的時候,緊張的情緒自然就減輕了很多。”
緊張來源于未知?是恐懼來源于未知吧!原野心想。
郭尚北突然意識到了原野的意圖:“原原,你是希望用這種方式來克服緊張感嗎?”
原野點了點頭:“嗯,你可以幫我嗎?”
“當然可以!”郭尚北激動地說。
“謝謝。”原野知道,他差不多也該回家了,想到他明天就要去出差,心中有些不舍。
“我明天就要去京城了,明后兩天都不能過來陪你了。”
原野不禁懷疑,郭尚北恐怕是真的會讀心術吧!
“嗯,你,一路平安。”
郭尚北感嘆道:“我不能跟你見面,就只能給你發微信了。”
原野以為他還在介意當初的冷淡,邊說:“我會好好回消息的。”
“不夠。”郭尚北得寸進尺地說。
“嗯?”原野不解。
“你要主動一點。”郭尚北理所當然地要求道。
“可是,”原野有點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要說什么。”
郭尚北循循善誘道:“什么都可以說,比如,你上藥了,吃飯了,看書了,都可以跟我說。”
“哦,好。”原野應下了。
“就算是你坐著發了一會呆,也可以給我說‘我剛剛發了一會呆’。”郭尚北又舉了一個例子。
“啊?!這個也能說?!”原野驚愕。
郭尚北好笑地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對啊!可以,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都可以跟我分享。”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不是可以,是要,都要跟我分享。”
“可是……這些事每天都重復,每天都要說嗎?”原野擔憂地問:“不會嫌煩嗎?”她是真心不想把郭尚北嚇走。
郭尚北斬釘截鐵地說:“不會,原原,只要是你的事,再小,再怎么重復,都永遠不會嫌煩。”
其實,郭尚北需要的,只是原野的主動而已,內容并不重。
“不過,原野,你能再答應我一件事嗎?”郭尚北鄭重地問:“你可以答應我,不再把我們的聊天記錄給施清悅看嗎?”
原野也猶豫了,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拗得過施清悅。
郭尚北面露失望:“不行嗎?”
“不,不,不是的,我……”原野有些著急,卻不知道該怎么表達。
郭尚北“”
兩人又聊了一會,郭尚北就回家了。
他一進門,郭楠就問他:“你昨天說今天問,問了嗎?我明天就要給原野打電話,告訴她最終的結果了。”
郭尚北面不改色地說:“姐,你就放心地錄用原原吧,她愿意接受他人的幫助。不過,姐,關于社恐的事,你千萬不要跟原原討論,不管有什么事,想法也好,建議也好,都交給我來轉達。”
“原原?”郭尚北的要求,沒太出乎郭楠的意料,倒是這個稱呼,讓她覺得有點肉麻兮兮的。“這才幾天,就叫這么親熱了?這是……終于正名了?”郭楠試探地問道。
郭尚北沒有回答,而是追問到:“姐,我剛剛說的,你能答應嗎?”
郭楠不在意地說:“能,能。問題是,人家現在是你什么人啊?你能全權代表她嗎?”
郭尚北半點都不心虛:“有什么不能的,總之是跑不掉的。”
郭楠揶揄道:“喲!底氣越來越足了!”
郭尚北不再糾纏,抱了抱小東瓜,跟大人小孩道了聲晚安之后,就回房了。
第二天一早,郭尚北就直奔機場,他在候機室掐著時間,給褚大夫發了一條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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