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能離開？”雷問。

    “暫時不能，不過你可以去接待室等一會，那兒有咖啡機和茶壺，想喝點什么就自便吧。”克羅伊拿上記錄本，“這里出門左拐可以通向接待室，走廊里有標(biāo)識。不過除了接待室，不要亂闖別的地方，這兒是異常管理處，除非你想自找麻煩。”

    說著，克羅伊離開審訊室。

    “好好回憶下吧，雷，也許你能回憶出更多細(xì)節(jié)，這對案件的進(jìn)展，對你自己都有好處。”

    戴維德也離開審訊室。審訊室的門沒關(guān)，以異常管理處對機密的保護(hù)力度，雷在這闖不出什么亂子。

    暫時蒙混過關(guān)了。雷終于松了口氣。

    雖然提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異常管理處的效率還是超出他意料之外。

    “還好，我一到警局就主動找伍迪報告了昨晚的事，如果異常調(diào)查員在我報告之前找到我，我就會落入被動，嫌疑大增。”

    “唯一可能讓我露出破綻的就是那只貓……那些抽大麻的人見過我逗流浪貓，黑杰克的異化很突然，他襲擊我的時候，那只貓受驚逃跑了。”

    “如果異常管理處的人發(fā)現(xiàn)了那只貓和它脖子上的單片眼鏡，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黑杰克的那件超凡物品就麻煩了。”

    “不過昨晚我逃進(jìn)三岔路時，黑杰克好像跟那些人發(fā)生了爭吵，他們也許被嚇跑了，異常調(diào)查員不一定找到了他們。就算找到了他們，那些被大麻煙熏得腦袋昏沉的家伙，也不一定把我喂貓這個小細(xì)節(jié)放在心上。”

    雷思索著，打量四周。

    審訊室的墻壁上只有一盞簡單的煤氣燈，沒有其他裝飾。

    “赫本的煉金筆記就在這座大樓里，但我沒法打探它的具體位置。”

    ………………

    克羅伊與戴維德進(jìn)入證據(jù)室沒一會，艾森·唐頓也開門進(jìn)來了。

    “他的家人可真難纏。”艾森嘆氣說，“他妻子非要看到尸體，不然她不愿意確認(rèn)死者的身份，不過她要是看到了那具尸體，心情會更糟糕的。”

    “你得理解。”戴維德端起又酸又苦的黑咖啡喝了一口，皺起眉頭，“那家伙是個銀行經(jīng)理，收入不菲，他的妻子一定是個全職太太。嘿，他死掉的話，一個富裕家庭就破滅了，這挺可憐的不是么。”

    克羅伊不屑道：“我們總是見到這樣的蠢貨，擁有體面的職業(yè)，暗地里卻非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我猜前天他還在經(jīng)理室里享受暖氣，而現(xiàn)在，尸體已經(jīng)被圣化送到約頓那里解剖切片了。”

    “克羅伊，不要那么刻薄。”戴維德無奈地?fù)u了搖頭，“快點吧，把注意力放到案子上，我們已經(jīng)干了一個通宵了。”

    “有新進(jìn)展嗎？”艾森問。

    “沒錯。”克羅伊整理著供詞中的要點，“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么，我們查到的那位涉案者，你曾經(jīng)調(diào)查過他。”

    “誰？”

    “雷·貝德維爾。梅迪麗分局的人。”

    “是他？”

    艾森驚訝地挑起眉毛，來到克羅伊身邊，拿起雷的供詞。

    過了一會兒，他皺眉道：“我的確調(diào)查過他，那是勞倫特的命令，厄，說實話，我現(xiàn)在還不清楚他為什么給我那個任務(wù)。”

    “你查出什么結(jié)果了？”克羅伊托著下巴，問道。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哦，我查到他會定期向黑市兜售制式子彈，你知道，分局里那些人差不多都這德行。對了，他似乎還精通格斗，這是我從梅迪麗分局的教官那兒查到的，不過我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強，被邪物襲擊后，就連我也不敢打包票說能活下來！”

    艾森說著，放下記錄本。

    “因為你也是個普通人，而且是偏弱的那種。”戴維德呵呵笑道，“約頓在尸檢報告中說，那頭邪物的頸骨被擰斷了。雖然干掉邪物的是三顆子彈，但這也足以證明，那個年輕警察可比你強多了。”

    “喂，我也算是老手了不是嗎？”艾森尷尬道。

    “等你獨立處理過一次異常事件，哦，這目標(biāo)對你來說太苛刻了，等你主導(dǎo)過一件異常案件再說吧。”戴維德拍了拍艾森的肩膀，轉(zhuǎn)頭看向克羅伊，“怎么樣？克羅伊，你對這起案件的分析呢？”

    “如果把雷的供詞視為真相的話，我有一個初步推論。”

    克羅伊從證物袋里拿出一枚單片眼鏡，這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的垃圾桶邊發(fā)現(xiàn)的一件超凡物品。

    “單片眼鏡被動了手腳，可以被這枚指南針追蹤。”

    她又從另外的證物袋里拿出一枚大小與懷表相近的黃銅指南針，表盤移動時，指針始終鎖定單片眼鏡的方向。

    “我推測，亞摩斯·范檸可能與瑪麗·艾爾達(dá)成了一樁交易，交易物品就是這枚單片眼鏡。但亞摩斯交易之前就包藏禍心，他對單片眼鏡動了手腳，并藉此尾隨瑪麗。”

    “他撞到鐵板上了。”戴維德嘖了一聲，“那可是被標(biāo)示了極度危險的通緝犯，不過，可以確認(rèn)昨晚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的那個女孩就是瑪麗·艾爾嗎？”

    “從外形體征和槍術(shù)來看，可能性很大。”克羅伊繼續(xù)說，“就跟你想的一樣，她可不是什么易與之輩，她多半識破了亞摩斯的計謀，把他引到郁金香街的小巷子里，偷了那個年輕警察的槍，把亞摩斯給干掉了。”

    “從目前擁有的線索來看，這是合乎情理的推論。”戴維德點頭說。

    “總之，我們得把視線聚焦在瑪麗·艾達(dá)的身上。”

    “怎么處理他？那個年輕警察？”艾森往審訊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按《異常接觸處理法》，他直面了超凡現(xiàn)象，并且受到了影響，這是五種情況中的第三類接觸。”克羅伊說，“用污穢之血檢定一下吧，如果他沒受到精神污染，簽訂保密協(xié)議后，就可以暫時離開了。而且他是警察，又能在邪物面前活下來，或許，處長會把他吸納為新的調(diào)查員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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