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重黎開路,不消多時,步清風(fēng)等人便順利離開了中谷,海岸邊,聚著數(shù)名死里逃生的弟子,散去了蜃樓,火靈在離岸數(shù)丈之距停了下來,孟逢君驅(qū)策著畢方鳥辟火,護住了其他弟子。
“清風(fēng)師兄!”她立即命畢方清路,前來接應(yīng),一眼瞧見多出的二人,不由一怔,“師兄,他們是?……”
“這二位散修,是我三人在谷中偶遇的,多虧二位仗義相救,我們才得以脫險。”步清風(fēng)解釋道。
此時重黎已聽從霓旌的勸告,斂起氣息與滔天的法力,化身為凡人,故而孟逢君看來,這二人也只是有些修為的尋常人罷了。
霓旌上前一步,客客氣氣地行了個禮:“與家兄本是鐘山散修,因家中變故,爹娘為妖邪所殺,兄長一怒之下著了心魔,暴躁易怒,難以根治,遲早會病入膏肓。聽聞神物長生之血能治兄長的病,打聽許久,才到了這令丘山,不曾想一場空歡喜,這兒竟是這般慘況。”
聞言,余念歸狐疑地瞧了重黎一眼:“……原來是病了才會這般兇嗎?”
“可不是嘛。”霓旌說著,眼就紅了一圈,“我兄長從前是個溫潤如玉之人,便是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了衣裳也依舊笑得如沐春風(fēng),知冷知熱憐香惜玉,我們那片山的姑娘家都是排著隊讓媒婆來我家說媒的……哎喲。”
“怎么了?”孟逢君見她說著說著忽然就軟了腿。
“沒,沒事,我只是太傷心了……”她揉了揉被石頭打中麻筋的腿肚子,苦哈哈地擠了兩滴眼淚,嘆息道,“若不是那場變故,哥哥也不會因心魔而性情大變,我可憐的哥哥啊……哎喲!”
還未嚎出聲,另一條腿也挨了一記,害得她差點摔在步清風(fēng)身上。
瞧這個妹妹傷感得站都站不穩(wěn)了,他一臉的兇惡這會兒倒是沒有唬住任何人,眾人不由地齊齊朝著重黎投以同情的目光。
多好一公子啊,生得這般好看,可惜怎么就病成這樣了呢……
重黎:“……”
霓旌你給本尊等著啊,待長生之血到手,你看本尊不打折你的狗腿!
眼看著孟逢君已然握住了霓旌的手,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那一刻,縮在步清風(fēng)背上的云渺渺禁不住瑟瑟發(fā)抖。
一陣莫名其妙的噓寒問暖之后,剩下的弟子也在畢方的護持下,灰頭土臉地從谷中掏出,一行人御劍離開了令丘山,落在一片野林子里暫作休憩。
已然道出了“身世”的霓旌在步清風(fēng)詢問接下來作何打算后,順理成章地提出了同行的建議。
“我與兄長找尋長生之血多年,也算有些線索在手,但兄長心魔未除,若是橫生事端,僅憑我一人之力恐怕還沒拿到寶物,便撐不住了。”她瞧著步清風(fēng)一臉好忽悠的樣子,苦著臉循循善誘。
果不其然,聽說她的為難之后,他也思量著一個姑娘家?guī)е夭〉男珠L孤身上路,的確有諸多危險。
“阿旌姑娘的意思是……”
上鉤了。
她從懷中拿出一只銅盤,上有司南和八卦陣法,遞到了他面前:“這是家中祖?zhèn)鞯膶毼铮遗c哥哥想盡辦法,終能使其在注入我的法力后,顯現(xiàn)出長生之血的蛛絲馬跡,我便是跟著它找到令丘山的。若小仙長不嫌我二人累贅,不如一起尋找長生之血,治好了我兄長的病,寶物交由仙長處置,我并不在意。”
她言語誠懇,甚至將手中銅盤都放在了他手中,分外坦然。
“這……”步清風(fēng)陷入了猶豫。
令丘山的線索斷了之后,他們一時半會兒的確不知如何是好,這只銅盤若能有長生之血的線索,倒也不失為機緣。
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但這二人從火海中救了渺渺和他們,倒也不像是刻意挖好了陷阱等他們自投羅網(wǎng)。
見他心生動搖,霓旌趁熱打鐵。
“只要能治好兄長的病,我別無他求。”
步清風(fēng)回頭看了眼倚在樹下的紅衣男子,雖說不大面善,但渺渺說,是他救了她……
倘若真的只是心魔作祟,棄之不顧有失道義。
這兒誰都不曾見過長生之血,多兩個人出謀劃策,或許能盡快找到。
一番權(quán)衡之后,他點了點頭:“路途兇險,我會與師弟師妹們商量,阿旌姑娘且去歇一歇,今日我們要露宿此地了。”
說罷,他將銅盤還給了她:“此物既是姑娘家傳之寶,姑娘還是自己拿著為好。”
霓旌微微一笑,拿著銅盤走回了重黎身邊。
重黎瞥了她一眼:“你騙人的伎倆倒是愈發(fā)高超了。”
霓旌坦然受之:“多謝尊上贊譽。”
他看了看她捧在手中的銅盤:“這什么?”
她意味深長地一笑:“咱倆的傳家寶啊。”
“……”
她清了清嗓子:“我同那個叫步清風(fēng)的小子說,這只銅盤能找到長生之血的線索。”
“他信了?”
“看來是。”
重黎頓了頓,看向這只銅盤:“真的……?”
“假的。”她毫不猶豫的答復(fù)令重黎僵了僵,卻見她順手掂了掂此物,道,“看風(fēng)水的羅盤,人間鋪子里三兩銀子買一贈一。尊上您該不會也信了吧?”
她詫異地看了過來。
重黎:“……沒有。”
“……”得,真信了啊。
她轉(zhuǎn)而朝著他之前一直看著的方向望去,就見那個額前綴著紫流蘇的小姑娘坐在樹下,同門正為她上藥。
她方才去瞧過這女子的傷勢,左腿腳踝骨裂,右臂脫臼,身上還有諸多傷口,同行的弟子中,就數(shù)她傷得最重。
“那枚能照亮整座崇吾宮的下品靈珠的主人,就是這姑娘吧?”她低聲問。
重黎斜了她一眼:“你想說什么?”
霓旌莞爾:“只是覺得尊上八年前欺負(fù)人家,八年后還欺負(fù)同一個人,這姑娘未免太可憐了些。”
聞言,重黎一怔:“本尊何時欺負(fù)她的?”
霓旌一臉不可思議:“若屬下沒有記錯,您方才,是跟夾米袋子似的將人從火海里提溜出來的吧。這姑娘本就折了手腳,這一顛簸,只怕比原來傷得更重。”
重黎看了那邊一眼,云渺渺眉頭緊皺,上藥之人須得小心再小心,便是如此,她依舊疼得冷汗直冒。
他不禁疑惑:“不是你說的,應(yīng)當(dāng)憐香惜玉些?”
“……您這是憐香惜玉?”
“本尊救她出火海,甚至隨身帶著她,在她斷氣之前替她尋到了同門,還不算憐香惜玉?”他費解地皺起了眉。
霓旌望著半條命都給折騰沒了的云渺渺,渾身一抖。
“這姑娘方才還出言袒護于您,真是了不得的寬容啊,若是喚作屬下,可不得當(dāng)頭給您一棒。”
重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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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旌:我有個一個哥哥,溫柔如水,便是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了衣裳也依舊笑得如沐春風(fēng),知冷知熱憐香惜玉,我們那片山的姑娘家都是排著隊讓媒婆來我家說媒的,可惜啊。
魔尊:你特么可以醒醒了!這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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