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蛟?!”孟逢君吃了一驚。
泿水虎蛟,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每一屆新弟子入門,師兄師姐們都得千叮嚀萬囑咐一番。
所以云衡在河灘上凍了一晚是因為被虎蛟咬了?
可今日問話,那小子卻不曾提及只字片語,虎蛟之毒致人昏迷,可沒有致人失憶這一說啊。
唯一的解釋,只有云衡有意隱瞞。
可……為什么呢?以云衡那紈绔性子,鬧得人盡皆知,要天虞山給個說法還正常些。
云渺渺雖已猜出幾分,卻沒料到他膽大到這等地步,居然敢算計相府公子。
“那小子守在山下,該不會是想私下找阿湛出氣吧?”孟逢君猜測道。
聞言,司湛心虛地往重黎身后縮了縮。
重黎都給氣笑了:“有膽子做,倒是有膽子認(rèn)啊,丟不丟人?人都送上門來了,一不做二不休,不然再去打一頓?”
“尊上!”云渺渺額上青筋直跳,“有您這么教孩子的嗎?”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司湛一眼:“他都把那小子算計得團團轉(zhuǎn)了,還用得著本尊教?早跟你說了,這小子賊著呢。”
說著,順勢往司湛腦袋上敲了一記。
這兒若是只剩他二人,他說一句陪他去,信不信這小子就真敢下山尋那云衡,先下手為強。
云渺渺嘆了口氣:“山下無人問及阿湛,云衡想來并未將此事告訴其他人。”
孟逢君點了點頭:“雖不知他為何如此,但多半想要息事寧人,既然如此,也省得云家查到阿湛頭上。”
“但愿如此吧……”云渺渺神色凝重地沉思片刻,看向司湛,面露無奈,“今日浮曇臺,罰你多扎一個時辰的馬步,下回行事,不可如此莽撞,不可尋釁滋事,去你師伯那兒領(lǐng)天虞山門規(guī),先抄三遍,不懂之處來問為師,若無必要,離云家的人遠(yuǎn)一點,可聽清了?”
司湛低下了頭:“是,徒兒記住了,不會再這么做了。”
重黎眉梢一挑:“就這樣?”
“……不然呢?”云渺渺疑惑地望著他,不知他是覺得罰得輕了還是重了。
重黎撇撇嘴,目光復(fù)雜地望著她。
倒不是同司湛有什么仇,只是從前他闖了禍,少不了一頓鞭子,輪到這小子就如此輕描淡寫,著實有些……不平。
司湛跟著步清風(fēng)自去浮曇臺領(lǐng)罰,云渺渺等人還是下山走了一趟。
途徑山下,果真瞧見云衡坐在石階上,百無聊賴地?fù)芘_邊的花草,察覺到有人停在身后,當(dāng)即回頭,看清來人之后,才到嘴邊的笑意頓然僵住。
“是你啊……”
云渺渺嘴角一抽,莫名覺得自己被輕看了:“聽聞云公子病了,瞧著已無大礙,不好好在屋中靜養(yǎng),來這做什么?”
云衡瞥了她一眼,似乎提不起什么興致,披著厚厚的斗篷,瞧著仍有些許病態(tài)。
長琴長老的丹藥的確厲害,卻也不是一瞬便能藥到病除的,想來還需養(yǎng)個幾日,方可恢復(fù)如初。
“屋里憋得慌,出來走走。”他本不想答話,一眼瞧見云渺渺身旁的重黎似笑非笑的臉,登時抖一激靈,隨口編了一句。
“來尋阿湛的?”云渺渺顯然沒有信。
被道中心思的云衡頓時一噎,竟忘了否認(rèn)。
“阿湛昨日所為的確過分了,但此事說到底是因我而起,就事論事,無論你我,乃至云家之間發(fā)生過什么,我代小徒給云公子陪個不是,先謝過云公子沒有將小徒所做的事宣揚出去。”
她不愿與云家過多牽扯,但禮數(shù)上素來恩怨分明,云衡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重來一回,她一樣會在步月閣揍他一頓,但就本質(zhì)而言,他頂多只是欠揍而已,稱不上壞。
昨晚的事,他大可將罪責(zé)引到阿湛頭上,即便有她護著,事兒鬧大了,也多少須得給云家一個交代。
坦白說,責(zé)罰倒是次要,讓阿湛與云家的人,尤其是云霆見面,她是不愿的。
云衡沒料到她會突然道謝,冷嘲熱諷的酸話都到嘴邊了,硬生生憋了回去,倒是莫名有些尷尬。
“本,本少爺才不同一個小孩子斤斤計較,丟份兒!……他,他在上頭?”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瀑布頂望去。
云渺渺點了點頭“阿湛是我的弟子,自是住在映華宮的,眼下應(yīng)當(dāng)在浮曇臺領(lǐng)罰。”
聞言,云衡登時變了臉色:“你罰他了?罰什么了?”
如此反應(yīng),比起興師問罪,倒更像是懸腸掛膽的擔(dān)憂。
云渺渺怔了怔,猶豫半響,道:“阿湛年幼,不宜重罰,卻也不可過于縱容,故而按著門規(guī),酌情處罰了一番。云公子這是……覺得不該罰?”
云衡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狀若無事地別開臉:“就……就稍微罰一下得了,他可能不知道那魚有毒,本公子讀了好些年的書,不也不知道么。”
孟逢君都要笑出聲了。
若不是見識過他在步月閣那般德行,她真要信他是心胸寬廣之人了。
想起方才阿湛的話,就更覺得這人八成是個被賣了還替人數(shù)錢的二愣子。
云渺渺遲疑半響,沒有拆穿,看著云衡道:“云公子放心,管教弟子之事,我自有分寸。云公子不愿深究,此事想必很快便會平息下去。”
聞言,云衡暗暗松了口氣。
“云公子是繼續(xù)在這走走,還是一同回禱過山?”橫豎順路,她倒也不是不能帶他一程。
云衡對仙門御劍術(shù)早有耳聞,翱于九天,甚是羨艷,機會如此難得,本想欣然同意,卻忽然感到如芒在背,側(cè)目望去,就見重黎站在一旁,正意味深長地盯著他。
那眼神稱不上兇惡,但對上一眼,便感到一股子寒氣從腳底一路竄上天靈,著實瘆人。
他不由得吞咽了一下,惜命的本能讓他立即搖了搖頭。
“不,不了,本公子一會兒自己走回去……”
如此,云渺渺也不勉強,驅(qū)劍出鞘,踏上劍身:“那云公子隨意,天虞山方圓百里,并非處處都能去,還是莫要走得太遠(yuǎn)為好。”
說罷,便與孟逢君重黎一同飛遠(yuǎn)了。
“你方才當(dāng)真想載那小子同乘一劍?”重黎追了上來,有些猶豫地發(fā)問。
云渺渺看了他一眼,稍加思索,坦言:“我就客氣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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