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落水……”

    “倒還沒查清楚。”徐氏嘆了口氣，說道：“寧遠伯府三郎君的母親楊三夫人和安平郡王妃的侄媳劉大夫人是表姊妹，感情一向好，五娘……也就是你身體之前那個……性子柔，許是犯了小錯得罪了她們，便引得她往湖邊走。春雨剛落，泥土濕滑，她便掉了下去。然后你就來了。”

    安平郡王妃的長嫂是鳳三娘的親舅母。

    古代的小姑娘身體有多弱，鳳臨是知道的。都算計人家小姑娘落水了，這還只是犯了小錯的懲罰？

    那言語上沖撞了不是得丟命啊？

    鳳臨的臉色有些難看：“這種世界也太難生存了吧？人情往來、姊妹交際、針黹（zhi?）課業，這些東西我無一所通，該怎么過日子？”

    徐氏乜（mi?e）斜了她一眼，說道：“不止這些。你以為，在這鳳家，你就沒有什么需要擔心的嗎？

    “大房有四子二女，另有一子一女是庶出，是鳳家三房中子息最盛的。

    “我只生了一個女兒，現在也和沒有一樣了。

    “三房只有一個嫡子。

    “除三娘外，大娘、四娘都是大房的嫡女，二娘是三房的庶女，六娘、七娘年歲還小，不去搭理也無妨。”

    徐氏嘆息一聲，說道：“那丫頭一時疏忽，沒料到他們會做出這樣的蠢事。如今事擺到明面上，鳳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你父親已經回來了，你記得想想，別漏了馬腳。”

    至于想什么，彼此心知。

    鳳臨細細地聽著，乖巧應是。

    “你大伯母管著家，但我也不能得空。鳳家還沒分家，中饋都在她手上，但我有嫁妝，也得主理那些有的沒的。一大家子的人，吃喝出行都得注意，更有嫁妝田鋪需要打理，沒有一樣是不輕松的。”徐氏理了理裙上的禁步，“還有半年你就滿十四了。以后成不成親是你自己的事，卻也是我的事，又是鳳家的事。但你若是連賬本都看不了卻是我的鍋。”

    鳳臨想了想，說道：“看賬本……難嗎？”

    “三日后，你的身子也應該好了大半，便來我院子里瞧瞧我是如何做的。我每日要花三個時辰在管家上，又花兩個時辰在京城各位夫人娘子們的各個生辰、誕子、百日等等大事上費心，你祖母那兒又得晨昏定省……”徐氏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傻姑娘，你已經缺了三天了。”

    鳳臨呆若木雞。

    她剛剛從那位的記憶里搜刮出一點重要信息。

    她的祖母是江南柳氏嫡女，極重規矩。

    晨昏定省是大事。不僅媳婦需要在婆婆面前乖巧地應卯，孫女孫子們也得在長輩——尤其是祖母——面前表一表自己的孝心。

    我可以體恤你，不讓你撐著病體來找我，但你要是敢自作主張不來請安，呵呵~

    見鳳臨一臉呆滯地看著被子，徐氏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過我已經和你祖母說過了。雖說不請安不好，但你落了水身子虛，若是過了病氣給她，便更不好了。”

    鳳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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