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傻子。明明腦子不好，卻還是和那些小姑娘們一起玩。你知道她們叫你什么嗎？”

    徐氏看著那塊擺了很久都沒繡上一兩針的布，開啟了單機模式：“她們叫你小瘋子。

    “也不知道我這么一個聰慧的人，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傻子。

    “你兩個哥哥啟蒙讀書，我從來沒擔心過。你三個兄弟的容貌隨了我和你父親，也是小娘子們喜愛的類型。。

    “偏偏你像你祖母。

    “身子不好，容貌出挑卻病歪歪的沒精神。”

    徐氏說著說著，便想起了鳳五小時候的樣子。

    那時她才啟蒙。

    自己拉著她的小手，去夫君的書房練字。

    鳳褚也不嫌女兒傻，只一遍遍教著。

    也惹得三娘眼熱。

    那時，三娘已經是安平郡王的外孫女了。

    可那又如何？

    嫡女便有嫡女的樣子。

    庶女就只能是庶女。

    她注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本就該自在地活著。

    可惜……什么時候變了呢？

    她還是那樣傻，那樣蠢。

    夫君的目光從戀愛，變成疲憊，又漸漸冷厲，最后只剩下一片漠然了。

    便是她撅著嘴，在他腿邊昂著腦袋求抱，也不會得到一個眼神。

    徐氏想，他對她的女兒失望了。

    這個女兒不會給他的仕途帶來一絲好處，除了可愛惹人煩，便沒有任何用處。

    用處。

    這就是他對女兒的定義么？

    這就是他開始關注那個女兒的原因么？

    這就是他著手和安平郡王府聯手的動機嗎？

    *****

    徐氏知道，自己的丈夫得到了答案。

    他不再關心女兒的一切。

    而朱姨娘受三娘影響，鳳褚便時常留宿，于是就有了身孕。

    徐氏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但鳳褚很是高興。

    那間院子里的各式東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多了起來。

    雖然合乎規制，但總有些是朱姨娘私下里咽進肚子里的。

    這點小把戲自然落進了徐氏的眼里。

    錢財乃身外之物，徐氏看了這么多年，早已看透。

    死物帶不走，活物留不住。

    但那個孩子，她卻實在容不下。

    曾經許下的承諾像狗P一樣散得一干二凈。

    但鳳褚忘了，不代表徐氏也忘了。

    有時候，一些教訓就得需要血與淚的融合才能記得更加深刻。

    徐氏下手很利落，做得也很干凈。

    人從卑賤到富貴總得有個過程。

    但朱姨娘很明顯不是這種人。

    她的起落太極端了，即便靠女兒得了寵了，眼界還是那般狹窄。

    一兩個眼神、幾句話、一個小動作，就足以讓某些與其一同當侍婢、如今卻仍是奴才的嬤嬤們看她不順眼。

    失腳，就發生在轉角處。

    *****

    朱姨娘看花的時候，小產了。

    鳳褚倒還是個有腦子的，仔細問清情況后，就斷定了事實真相，繼而打發了一干人等。

    徐氏從頭到尾都沒露過面。

    因為鳳五當時燒著了。

    她日夜照顧了幾日，鳳五的身子才好了起來。

    徐氏病倒了，鳳褚細心問候，三五日后，那種溫情柔意的氣氛陡然間蒸騰了。

    徐氏的臉上，再次煥發了紅潤有光澤的青春氣息。

    ……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或許他們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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