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娘娘的名聲的確很是有些瑕疵……”聽泠思忖道：“只是她的母家畢竟勢大，雖說遠(yuǎn)在江南，可朝中的曲姓士子還是頗有些的。”

    風(fēng)琳說道：“她不是要被封為榮太妃么？從前有個淑妃壓在她上面，如今淑太妃沒了先帝不時寵著，只怕也要受些凄涼清寂的苦楚。不過外戚勢大也不好，陛下的生母地位低微，倒也免了前朝興起之禍。”

    “只是這母家低微，在這宮里卻很是難做呢。”

    “你說得也是。”風(fēng)琳嘆氣道：“我之前的位分雖不高，但家世總還算可以，那位從宮女升上來的圣母皇太后可不知道底細(xì)到底如何呢？那位可是陛下正經(jīng)的生母呢！若她還在，這宮里的太妃們看著得多扎心吶！有她在，那些沒指望的女人們說不準(zhǔn)也都沒心情活下去了呢！”

    “娘娘您性子率直純良，可總這樣直言怕不是很妥當(dāng)。”

    “這兒不就我們兩個人么？”風(fēng)琳環(huán)顧一周，隨即安慰她道：“我這樣說話，也是省得你多想。不然咱們主仆之間講話，還要七繞八繞的，你不覺得麻煩？”

    “不麻煩。”聽泠真是越看風(fēng)琳越不覺著順眼，“娘娘您從前也不是這樣的性子……怎么越臨近進(jìn)宮的日子，便越發(fā)敷衍奴婢呢？進(jìn)宮您就受了一場大病，如今更是懶怠處理那些事務(wù)……娘娘您不信任奴婢便罷了，如今與曲昭儀那般親近，怕不是連老夫人都相信了罷？”

    這話隱隱有些威脅風(fēng)琳了，但她自由了這么久，哪會再考慮聽泠心里的不滿，揮揮手便道：“我這身子骨，宮里誰人不清楚？她出自曲姓，好不容易做了先帝昭儀，卻又遇上了大行，膝下還沒個皇子，我這兒得了個護(hù)佑陛下的名聲也算夠了，她大抵就打算著等我去了便把陛下?lián)屓ソ甜B(yǎng)呢！不過……到時候可就是你們的事了，我的身子越發(fā)不好了，以后的事、還得靠你了呢。”

    聽泠蹙眉說道：“娘娘您這便把任務(wù)交托了出來？那位小姐的容貌與您的倒還有幾分相似，但這性情……娘娘您還是略勝一籌。”

    這是在夸自己呢，夸自己呢，還是夸自己呢？

    風(fēng)琳還是有一絲羞愧的，便說道：“我覺著我這身子雖不中用，但好歹還能支撐些時日，想來那位小姐教養(yǎng)的日子也久了……也可以了吧？”

    聽泠聽了這話，面色還是稍緩了幾分，但仍是繃著臉道：“奴婢伴著娘娘您長大，這一路走來都很是辛苦。如今您好不容易才成了太后，如此福澤深厚，您這么輕易便能交托出去，奴婢也不知說您生性恬淡，還是十幾年來郁郁寡歡，對這宮中生活也滿不在意了。”

    “你進(jìn)宮這樣久，你喜歡宮中的景色嗎？”

    “奴婢是奉命進(jìn)宮護(hù)著您的宮婢，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呢？”

    風(fēng)琳很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死心問道：“你若還是待在府里，便永遠(yuǎn)都接觸不到現(xiàn)在的一切了罷？我記著你還說過你姐姐嫁了一個管事，日子過得不錯，前些年已經(jīng)生下兩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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